青橙走到自家門口時,被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形,擋住了腳步。


    她抬頭咽了咽口水,想叫他,沒叫出聲來。


    這個人臉色如霾,周身一股冰厲之氣,這外麵本來溫度就不高,此刻更是涼如寒冰。


    他們已經好幾天不聯係不說話了,他突然這麽站在她麵前。


    青橙低著頭,貝齒咬住櫻唇。


    那人一動不動,俊挺的身影被月光拉長。


    兩個人有矛盾,總要有一個人先低頭。


    她最終還是揚起臉,笑靨如花,“...你怎麽會來?”


    可是他一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她心沉入海底。


    “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讓他在這裏過夜了?”


    青橙從沒有覺得自己這麽委屈過,從沒有這麽力不從心過。


    她很想大聲罵他混蛋!


    但是...她罵不出口。


    就是覺得心累。


    她抿住唇口,越過他,然後掏出鑰匙打開門。


    他亦跟著她進去了,然後在她身後將門鎖上。


    青橙也不管他,自顧自進自己的房間,剛準備轉過身關門,他已然進來半個身子。


    她眼神閃了閃,“那你睡這裏,我睡我媽的房間。”


    可是他攔住她,在看到她嘴唇上的那個細微的小傷口時,眼神急劇收縮!


    “你嘴上是怎麽回事?!”


    青橙心驚,急忙轉過身去。


    可是他輕輕用力就將她整個身子扳過來,“說話!”


    青橙眼裏儼然已有淚光,身體上被她的力道傷到,心口也被傷到。


    “他對你做了什麽?你們做了什麽?!”


    他昔日沉穩清肅的一張俊顏,因為猜測、妒忌而變得微微扭曲。


    “沒有,什麽都沒有。”她顫著聲。


    “沒有?”他擺明地不相信,“那你嘴上是怎麽回事?!”


    “我自己不小心咬破的...”


    唐劭卿失笑,笑聲透著涼意,“咬破?我有說過你自己嘴上有傷口嗎?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青橙幾近崩潰,“那到底你要說的是什麽?!”


    他猩紅著眼,噴灑在她臉上的氣息全是酒味,“我想知道的是,你們兩個到底背著我做了什麽!”


    青橙兩眼濡濕,水光裏,是他的暴怒與猙獰,她用手背胡亂地擦了一下,“現在我說沒有的話你一定不會相信,那就有吧,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事,就像你想的、猜測的那樣,所有應該的不應該的我們都發生過了,這樣你滿意了嗎?”


    下一秒鍾,她整個人就被他扔到床上。


    她的床板上隻有一個薄薄的軟墊,落下去的時候,骨頭有斷裂的疼痛!


    他欺身上前,覆蓋住她。


    青橙不知道、也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他。


    如潛伏已久餓極的巨獸,雙眼猩紅,渾身散發著一股能讓人窒息的戾氣!


    她激怒了他,如他所願。


    但是她沒想到,是這樣的下場。


    那個夜晚,是個不眠夜,他一次一次將她貫穿,她一次一次暈眩過去,又被他折磨至醒...


    她見到床單上有大片血跡,他慌了,連夜召喚了他的私人醫生,私人醫生還帶著一個女護士來了。


    她目光呆滯地在床上躺著,他們出去不知道說了什麽,然後就聽到門鎖落下的聲音。


    接著,他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然後清晰地在她床頭停了。


    青橙閉上眼,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是他。


    唐劭卿撫摸著她光潔又有些濕意的臉頰,然後低頭在她的眉心印上了一吻。


    身下的人兒沒有動。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


    “對不起,傷到你了,是不是很痛?”


    床單上大麵積的血跡,告訴他,他剛剛是瘋了,不顧一切,不顧她的掙紮與哭喊,他被妒忌衝昏了頭腦.....


    青橙閉著眼,沒說話,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小小的身子蜷縮著,就像母體中的嬰兒那樣。


    他脫了衣服躺進去,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裏,輕輕地,深怕弄痛了她。


    他在她耳廓一直在呢喃,“對不起,青橙,對不起......”


    當無盡的黑夜終於被天際的魚肚白掩蓋,當清晨的第一束陽光刺痛了她的眼簾...


    青橙睜開眼,是他那張被放大的睡顏。


    她翻個身,把他吵醒了。


    “醒了,早上想吃什麽?”


    青橙沒說話,把頭轉過去,稍微動一下,下身的疼痛提醒了她昨晚發生了什麽。


    唐劭卿沒惱,見她沒反應,拉高了被子,又往她那湊過去。


    “那再睡一會兒吧。”


    青橙眼睛幹澀地發疼,渾身也沒力氣,又被他緊箍在懷裏,隻好閉上眼。


    很快她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再睜開眼時,已經到了下午的光景。


    身邊的人離開了,她好不容易爬起身,出去也沒見著半個人影,想來是走了。


    桌上放了一張紙條,是一些消炎愈合的藥,她臉一紅,不自覺將紙條抓緊手心裏握緊。


    沒一會兒的時候,有人來敲門,是張阿姨。


    “青橙,剛起床!”


    她的語氣裏好像帶進來外麵的陽光,衝散了她心頭的那一點霧霾。


    青橙扯著笑,“張阿姨,你怎麽知道我在?”


    “還說呢!回來都不跟阿姨說,劭卿說你身體不舒服,請假在家休息幾天,你是剛睡醒吧?阿姨給你熬了點粥,快跟我...”她上下打量了她一身的睡衣,又說道,“你等著,我給你端過來啊!”


    青橙覺得太麻煩別人,“不用了!我現在...還不是很餓。”


    “你這孩子,以前對吃的可上心了,怎麽現在也不愛吃東西了,是不是跟人家學減肥?!我可跟你說,外麵那些女孩子瘦著一點也不好看!”


    青橙知道張阿姨的脾氣,也不爭了,“那謝謝您!”


    “嗯,你回去坐著,我給你端過來!”


    她對她,是真的好。


    不管是不是唐劭卿交代的,她對她,都一直像是親女兒一樣照顧的。


    喝了粥了吃了藥,頭暈暈的她又開始睡,這一睡就一直睡到夜幕降臨,睡到他下班了後站到了她床邊。


    “還痛不痛?”


    他脫下了西裝,半蹲著身子輕聲細問。


    青橙搖頭,稍微側了個身,她現在跟他還是沒什麽話要說。


    “我們回去好不好?”


    “繼續在這裏我媽會懷疑然後還會擔心,你想讓她擔心嗎?”


    “青橙,聽話。”


    ......


    她經不住他拿家裏的長輩來壓她,所以就算很晚了,還是坐上了回世紀新城的車。


    周珈珩給她打電話,她看了一眼便掛斷了。


    “怎麽不接?”


    青橙看著窗外倒退的蕭瑟的夜景,“陌生的號碼,應該打錯了。”


    周珈珩聽著係統女音播報: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忙,請稍後再撥......


    他笑了笑,丟下手機。


    門外有周豪生的大喊大叫!


    曾經的周氏財團的最高領導人,此時此刻,因為股價跌到停板,因為多個項目夭折,因為公司財政被調查,正在他的門外歇斯底裏......


    正因為他想給她打個電話,想聽聽她的聲音,所以他將他拒之門外!


    他的一顆心,已經沒有溫度,隻有遇到那個人時,才能有點火花,可是現在,好不容易綻放的火花,就這麽覆滅了!


    他的助理進來,畢恭畢敬,“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將周豪生趕出公司大樓,周豪生這個人,也已經列進黑名單!”


    “嗯。”


    “周總,現在全價收購周氏集團嗎?”


    他眼皮未抬,薄唇微啟,“按照計劃執行。”


    這個世界上最冷漠的,也不過就是人心。


    那個和他還有著血緣關係的人,此時此刻就算跪在他的麵前,搖尾乞憐,他也懶得多看一眼。


    可是,我最可愛的人兒啊,你為什麽都不想見我呢?


    甚至,連我的電話都不願意接。


    頎長的背影,筆直的挺立在落地玻璃處。


    他一雙深邃的眸子,看向遠方。


    鋼筋水泥、高樓大廈,越發的森冷冰寒。


    青橙這兩天,安靜乖巧的有些過分,他說什麽,她就照做什麽,不反抗不頂嘴。


    她越是這樣,他越是不安心。


    這天,他終於受不了,站到她麵前,麵色嚴峻,“到底需要我怎麽做,你才可以變回你原來的樣子?”


    青橙抬頭望他,像是凝視又像是探究,過了很久很久之後,她終於輕歎了一口氣,“我想去上班。”


    “好。”


    他不假思索。


    此刻哪怕她是要他上天去摘星星,估計他也會去聯係航天局,變著法子的給她弄一顆隕石回來!


    對於她無緣無故曠工這麽多天,楊安妮什麽都沒有說。


    隻是將她之前負責的一個案子繼續交到她手上,並語重心長,“這個案子交到別人手上都沒有做的讓我滿意的,還是你最適合。”


    這是一個兒童樂園的策劃案,青橙總是對小孩子的東西充滿好奇和奇思異想!


    “楊總監,我這幾天...”


    楊安妮沒等她把話說完,“補個假條吧,到時候送到人事去,我跟她們打個招呼。”


    青橙木木,“...謝謝楊總監!”


    她真是好奇,唐劭卿究竟是怎麽跟他的手下解釋,他把自己的女朋友‘弄傷了’,無法來上班這個說辭的!


    哦,不對,他是領導,他不需要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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