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橙迷迷糊糊睡著醒過來的時候喉嚨撕裂的疼,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不一會兒李歡歡走進來,瞥了床上的她一眼,“醒啦?”


    “我頭好痛!”


    “你發燒了,待會兒喝完粥我們去醫院看看!”


    李歡歡將小米粥和小菜送到她麵前,青橙嘴唇幹澀蒼白,抬眼看了李歡歡,見她麵色平和,昨天的事想跟她說,又找不到話口。


    “你煮的?”


    “外賣。”


    青橙,“......”


    雖然沒有胃口,青橙還是喝完了熱粥,渾身出了汗,倒是感覺好了點。


    “醫院就不去了吧,我今天沒請假,得去上班了!”


    李歡歡嗬止她,“上什麽班?你確定你這樣子能上班?”


    青橙低著頭,“歡歡,你說我應該相信他嗎?”


    她的聲音略帶沙啞,低落的像是隨時會哭出來。


    雖然她這個問題真的很欠敲打,但是李歡歡再也不忍心,“其實你知道為什麽大家總是傳言唐劭允和袁黎婭那個賤...他們之間有問題嗎?”


    青橙搖搖頭,“......我一直覺得可能大家隻是純粹的不喜歡她,而恰好小允又正好比較招女孩子喜歡。”


    “得了吧!就他那個小白臉誰稀罕!”李歡歡吐槽,又覺得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袁黎婭喜歡唐劭允那是昭然若揭的事實,我們不止一次地看到唐劭允在藝術室裏塗塗畫畫,而旁邊還有一個人陪著,那個人就是袁黎婭,你說她一個管理係的,去藝術教室幹什麽?孤男寡女的,她就不怕別人說閑話?目的隻可能是一個,她是故意的,故意要別人看到,最好這個風聲再傳到你的耳裏去!可偏偏你個傻瓜,跟她的思維方式不一樣,你偏偏選擇相信,選擇忽略我們大家都在提醒你的事實!”


    青橙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她覺得很不可思議,袁黎婭總是很溫柔的問她要不要吃零食,把很多好吃的都給她吃。


    “那...她為什麽對我那麽好?”


    李歡歡錯愕,“對你好?什麽叫對你好?給你點吃的,就算是對你好了?顧青橙你有沒有看到過一個新聞,一個寢室裏麵一群女孩子,其中一個會烹飪、烘焙各種美食,然後她還喜歡分享,她竭盡所能的把好吃的都留給其他人吃,大家都喜歡跟她相處,然後一學期下來,全寢室的除了她其他人都狂漲20斤肉,身材臃腫,美貌不再...我不知道袁黎婭的心思,但如果你把給你零食就定義成對你好,那你真的不是用傻來形容了!”


    青橙突然覺得毫無頭緒,歡歡一直說她傻,她還樂顛顛的每天想當然,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為什麽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會這麽複雜?


    好像從歡歡嘴裏說出來的世界,完全顛覆了她理想的狀態。


    “那小允呢?你也說過了,是袁黎婭去到藝術係,而不是小允來找她,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是袁黎婭的一廂情願,而小允他隻是被動的成為了別人臆測的對象?”


    李歡歡恨鐵不成鋼的白她,“我說你怎麽就那麽死心眼呢?”


    青橙眼角有了濕意,是的,她不願意相信他們兩個人一起背叛了她,可是昨天明明打過去的電話裏,袁黎婭已經證明了他們的確發生了肉體關係,那不是意外!


    “青橙,你仔細想想,你們談了三年多了,唐劭允有做什麽讓你很感動的事嗎?”


    青橙點了點頭,“他給我做一頓早飯,煎一次一次牛排我就很感動了......”


    李歡歡歎了口氣,“看吧,你這麽容易滿足,一頓早飯,一次牛排,你就能記他一輩子好?”


    “再說了,從你收到那張照片開始,到現在,你有接到過他一條短信、一個電話嗎?我告訴你,他一點也不緊張,不緊張發生了這件事之後你的情緒!還有,為了他的畫,為了他所謂的夢想,一走就是一個月、兩個月,然後回來在你身邊膩歪一下,撒個嬌賣個萌你就像含了蜜一樣的甜了?就覺得是真愛,非他不可了?”


    “寶貝兒,回過頭來看一看,唐劭允上輩子真的是拯救了銀河係才找了你這個傻瓜!”


    青橙不再說話。


    她不知道戀人之間怎麽樣才算戀愛,從小到大,她和唐劭允從最好的玩伴變成了最好的朋友,再然後升級成一對情侶,她以為兩個人談戀愛應該就是這樣,平時煲個電話粥,周末的時候一起窩著看場電影,餓了煮碗麵吃就已經足夠!


    可是現在看來,撇開兩個人會親吻以外,兩個人過的跟普通朋友有什麽區別?


    李歡歡聯係了楊婧宛,替青橙請了假。


    下午的時候她又開始發燒,李歡歡二話不說直接把她送到醫院去了,送到之後醫生檢查了一下說發燒引起了肺炎,可能要多住一晚觀察一下,李歡歡又開車回來給她拿衣服。


    開門進來的時候,客廳裏坐了一個人,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李歡歡著實嚇了一跳。


    “你來幹嘛?”看清了來人後,李歡歡毫不客氣。


    唐劭允像是沒聽到般,獨自坐著,神情落寞。


    李歡歡諷刺,“現在這是來裝可憐來了?”


    “她在哪?”


    李歡歡冷言冷語,“關你什麽事?”


    “我問你青橙現在在哪?”


    “她拚了命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哪?你現在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


    聞言,唐劭允痛苦地用雙手捂住臉,慢慢地埋下身子。


    他很瘦很白,手臂上的青筋和血管都能看的分明。


    可是他和袁黎婭渣男蕩女的形象已經在李歡歡心裏烙下了印子,無法消除,對他現在這個樣子,她隻感覺到痛快、酣暢!


    “我會跟她解釋,她會聽我解釋的...”


    “對,你認為她會聽你解釋,你把她的善良當成是你可以胡作非為、肆意踐踏的資本了是嗎?!”


    “你們總是以為那個傻瓜好說話,隨便哄哄就沒事了,我告訴你唐劭允,如果你覺得自己真的做錯了,如果你還念在她是跟你一起長大的那個小女孩,麻煩你放過她!”


    “李歡歡,你沒資格跟我這麽說話!”唐劭允沉著聲,他渾身散發著戾氣。


    “你管我有沒有資格!看來那天我跟袁黎婭說的話,她沒有帶給你,那我就再跟你說一遍就好了,我現在手上有你們在酒店開房的照片和證據,如果你們不想身名俱敗的話,麻煩你們離開顧青橙,離開桑城!”


    ......


    唐氏總部大樓。


    唐劭卿合上文件,慢慢品了一口咖啡。


    “青橙最近怎麽樣?”


    楊婧宛愣了愣,美目流轉,“學長,你好像特別關注你這個‘弟妹’喔!”


    唐劭卿沒說話,似乎對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有些不滿。


    楊婧宛尷尬地清了清聲,“做的挺好的,就是昨天下班的時候我看大家都走了,青橙還坐在位置上,然後我問她怎麽還在,她就低著頭跑出去了,然後...今天請了假說是感冒了沒來上班!”


    唐劭卿聽完皺了皺眉,“沒問具體原因嗎?”


    楊婧宛微愕,正常員工突然請病假,隻要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才會補證明,而且請病假的話還需要具體原因嗎?


    正當楊婧宛覺得自己不好解釋的時候,哥哥楊敬淵的電話救場般的進來,她輕舒一口氣,看著唐劭卿略有不滿的接起,“怎麽了?”


    楊敬淵的語氣不是很好,估計等的夠久了,站在一旁的楊婧宛也能聽得分明,“你怎麽回事,怎麽還不來?”


    唐劭卿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咖啡,“合同剛看完,可不是每個人都跟你楊公子一般悠閑的。”


    “行行行!知道你忙,婧宛跟你在一起吧?”


    “嗯。”


    “你記得態度好點啊,這可是我唯一的妹妹!人家為了你拋棄兄長,一心隻忠誠你唐劭卿,千萬別辜負她!”


    “你有完沒完?”


    楊婧宛聽紅了臉,低著頭,含羞帶怯,嬌美可人。


    掛了電話,唐劭卿拿起外套,也不看她,隻是淡淡說了一句,“走吧!”


    楊婧宛覺得自己這輩子真的隻能是他了,眼裏心裏,溢的滿滿的。就算他從來都是冷言冷語,可她卻還是對他朝思暮想、死心塌地。


    所以知道楊敬淵要與他約著吃飯,就找到他磨著纏著一聲聲‘哥哥’‘哥哥’的叫,要他去跟唐劭卿說,帶她一起。


    唐劭卿身邊不是沒出現過女人,她也不是沒有傷心過,但她跟他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她知道什麽叫做逢場作戲!


    車子避開了較堵的主幹道,上了高架,一會兒就到了楊敬淵說的那家日餐廳。


    “聽我哥說這家日餐是國內首家,其他地方都還沒有呢,他還說他弄了不少關係才能在今天安排到他!”


    楊婧宛找著話題,車內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


    “是麽。”


    “嗯。”


    ......


    停好車。


    一位穿著和服的女人似乎早知道他們會來,領著他們一路進去。


    日餐廳秉承了日式建築對自然質感的追求,所有的門窗全都采用了深棕色,光滑的地板,倒影出頂上昏黃的射燈光照。


    一路走來,每一處都是隔斷的包廂,包廂裏麵亮著燈,走在外麵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有別於西餐和中餐廳的奢華裝修,日餐廳顯得更加質樸與傳統。


    和服女人在一處包廂門口停了下來,畢恭畢敬地慢慢跪在一層台階上,說了一句什麽,然後雙手去推開門。


    裏麵傳來一道久等之後帶著怨氣的男聲:


    “你們可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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