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魚撬開樓銘的唇, 渡了一口靈氣過去, 繼而一股陰涼的氣息忽的席卷而來, 浸透了陳魚的四肢百骸。陳魚知道這是自己體內的氣息和樓銘體內的氣息聯係在一起後的狀態。


    收!


    陳魚閉上眼睛,運轉起吸收靈氣的法門,像往日裏修煉一般, 把釋放在外的煞氣統統吸收了回來。


    研究室外的大多數人隻看見陳魚忽然摟住樓三少親了上去, 但是在毛大師和林歸的眼裏,則是滿室的血紅色煞氣,猶如泳池的排水口被打開一樣。瘋狂的朝樓銘的體內湧去,滿滿一室的血紅色煞氣隻用了不到三分鍾的時間全部消弭不見了。


    狂暴的煞氣進入樓銘體內之後變的安穩了許多, 而後尋著陳魚和樓銘相連的氣息,緩緩湧入了陳魚的體內。


    陳魚被動的吸收著從樓銘體內轉移而來的煞氣,腦子裏響起的是老頭剛剛在電話裏的囑咐。


    “你的體質特殊,天生不懼煞氣, 親上去之後,以口渡氣, 引靈封印。”


    引靈封印是洛山派的獨門法術, 運用靈力混合要封印之物的氣息,虛空畫出封印符咒,可在瞬間百分百封印住要封印的物體。


    陳魚一手仍然攀在樓銘的脖子上, 另一隻手虛空畫符。這是陳魚第一次畫封印符咒,畫的有些慢,但好在她體內的氣息早已經和樓銘體內的氣息混合,所以雖然畫符的過程不是很順暢但是效果很明顯。


    封印符咒成形的瞬間, 陳魚手指一轉,符咒化作一道金光落在了樓銘身上。


    樓銘體內的煞氣忽然靜止下來,陳魚趁機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切斷了兩人之間的氣息聯係。


    “碰!”


    驟然失力的樓銘忽的倒在地上,陳魚嚇了一跳,連忙蹲下身去查看才發現樓銘不知道什麽時候昏迷了。而在樓銘倒地的瞬間,一直和羅盤戰的難舍難分的青銅劍也“鏘”的一聲跌落在地。


    “三哥!”陳魚試圖把樓銘攙扶起來,卻發現自己力氣不夠,她隻好朝外麵叫人,“進來個人幫忙。”


    守在門外的助理急忙推門跑了進去。


    毛大師也跟了進來,他先是檢查了一下樓銘的狀況,發現樓銘隻是昏迷並沒有其他問題的時候,才放心讓助理把樓銘帶回小院。


    一陣忙亂之後,眾人回到了樓家小院。


    毛大師查探完樓銘體內煞氣的變化情況,離開臥室一邊往樓下走,一邊跟何七交代道:“樓銘因為煞氣的衝擊才會昏迷,休息一下就會醒了。”


    “三少的玉扣碎了。”何七點了點頭把撿回來的玉扣遞給毛大師。


    “樓銘現在體內的煞氣被封印的很徹底,比玉扣封印的效果還要好,如果樓銘體內的封印不解開的話,那麽就不需要玉扣了。”毛大師說到這裏,目光不由自主的掃了一眼二樓的房間說道,“這個小姑娘是誰?她的能力很特殊。如果我沒有猜錯,她可以完全無視樓銘體內的煞氣。”


    何七看著毛大師探究的目光,猶豫了一下說道:“毛大師,陳魚小姐的事情能不能麻煩您暫且保密。”


    “為什麽?”毛大師不解道。


    “陳魚小姐很早之前就出現在三少身邊了,這段時間三少體內的煞氣會這麽穩定也是多虧了陳魚小姐。”何七解釋道,“但是……三少並不希望樓部長和樓夫人他們知道這件事情。”


    如果不是樓銘事先吩咐過,早在陳魚第一次出現在小院裏或者何七他們第一次知道陳魚可以無視煞氣的時候就會通報給樓部長了。


    “為什麽?”毛大師更加不解了,“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控製住樓銘體內的煞氣,為什麽不告訴樓部長他們。”


    “三少不想破壞陳魚小姐現在的生活。”何七回道。


    毛大師微微一愣,不過他很快就想到樓部長和樓夫人這些年來為樓銘做過的那些事情,忽然就有些明白了。如果讓樓部長知道了陳魚的特殊,估計小丫頭這輩子都要和樓家連在一起了。


    “陳魚小姐一直在想辦法幫助三少,說與不說,其實並不會改變什麽。毛大師,您說是吧。”何七的意思很明顯,陳魚既然已經在幫助三少了,那麽就不要畫蛇添足,給陳魚造成別的困擾。


    毛大師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說道:“但是,我需要和這個小丫頭談一談。”


    經過了何七的轉達,不一會,披著一頭參差不齊頭發的陳魚蹬蹬的從樓上跑了下來,她一臉好奇的看向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毛大師笑道:“我知道您,三哥和我提過您。”


    “你和樓銘的關係很好?”毛大師詫異的問道,兩人的關係已經好到,讓樓銘特意提起自己了嗎?


    “那當然了。”我們可是一起合作發家致富的好夥伴。


    毛大師笑了笑問道:“小丫頭,你是洛山派的驅鬼師吧。”


    陳魚眨了眨眼疑惑道:“我是驅鬼師沒錯,但我不是洛山派的。”


    “不是?那你的術法是和誰學的?”毛大師見陳魚不似作假,忍不住再問道。


    “跟我爺爺學的。”陳魚回答。


    “你爺爺是?”毛大師腦子裏轉了一圈,沒聽說過有陳姓的玄學大家啊。


    “我爺爺叫吳禮,也是一個驅鬼師。”陳魚回答道,“我從小就跟我爺爺學術法。”


    吳禮?毛大師蹙著眉頭回憶了一圈玄學界裏的大師們,愣是不記得有過一個叫吳禮的天師。最起碼有名望的人裏頭,沒有過這樣一個人。


    “那你爺爺現在在哪裏?”毛大師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陳魚搖了搖頭,“他出去旅遊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那……你有沒有問過他樓銘的情況?”原本想著去親自拜訪一趟的毛大師隻好退而求其次的問道。


    “還沒來得及……”陳魚懊惱道,“我爺爺不大靠譜,經常聯係不上。”


    事實上,今天要不是青銅劍一下刺穿了防禦符的防禦,讓老頭感知到她的危險,估計老頭也不會主動打電話過來了。想到這裏,陳魚就是一陣心痛,一張高級防禦符上百萬呢,一個電話就沒了……


    毛大師看著陳魚好好的臉色忽然就難看起來,以為她是在自責,頓時忍不住安慰道:“沒有關係,下次聯係上你爺爺的時候,再問就是了。”


    “嗯!”陳魚點了下頭,想了想又說道,“三哥手上的玉扣好像壞了,毛大師,您還能不能修好?”


    毛大師聽陳魚這麽說,立刻就猜測到樓銘體內現在的封印,恐怕堅持不了多久,於是他問道:“樓銘體內的封印可以支持多久??”


    “最多三天。”陳魚解釋道,“我現在的修為還太弱了,封印堅持不了多久。”


    “而且,剛才在研究室,我吸收了不少煞氣,短時間之內恐怕不能再次封印了。”陳魚如今體內的煞氣比靈氣還多,她需要慢慢化掉體內的煞氣重新吸收靈氣,要不然別說引靈封印,恐怕就連普通符咒她也畫不出來。


    看來短時間之內不能再出去賺錢了,想到這裏陳魚又是一陣失落。


    毛大師見陳魚忽然失落,以為她是在擔心玉扣修不好,樓銘的煞氣會再次暴動,於是再次安慰道:“無妨,這玉扣我還有備用的。”


    “那就好。”陳魚放心道。


    “陳小友,我看你的體質似乎不受煞氣影響?是怎麽回事?”毛大師問道。


    “好像是天生的吧,我從小就這樣,我爺爺也說我體質特殊。”陳魚回道。


    “體質特殊?”毛大師沉吟了片刻,到底是什麽樣的體質才能在吸收掉如此多的煞氣之後依然毫發無傷?


    “叮鈴鈴……”


    陳魚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毛大師,拿出手機走到一旁接通電話。


    “施施,晚上回家吃飯嗎?”陳母問道。


    陳魚摸了摸自己仿佛被狗啃過一樣的頭發,心虛道:“我約了同學去剪頭發,晚上晚點回去。”必須把頭發弄好了再回去,要不然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呢。


    陳母見女兒終於有了美的意識,居然主動去做發型了,頓時欣慰的掛了電話,沒有再催她回去。


    陳魚舒了一口氣,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偷溜出去找美發店去了。


    陳魚走後約莫兩個小時,一直昏迷不醒的樓銘醒了過來,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毛大師,於是撐著手臂坐了起來。


    “毛大師?”樓銘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似乎還不錯。


    “感覺怎麽樣?”毛大師問道


    “挺好的,毛大師,是你救了我?”樓銘的記憶有些亂,他記憶最深刻的事情是自己在接觸到青銅劍的瞬間,體內的煞氣忽然不受控製的暴動起來。


    “不是我。”毛大師微笑的搖了搖頭。


    樓銘一愣,隨即混沌的大腦裏忽的閃過了陳魚的身影,當時似乎還看見了小丫頭,難道……她也在那裏。


    “是陳小友救的你。”毛大師說道,“這次你煞氣忽然暴動,能夠有驚無險的化解,多虧了陳小友。”


    “陳魚?她果然在。”樓銘有些恍惚。


    “對了,樓銘你體內的煞氣為何會忽然暴動起來?”毛大師等到現在就是為了弄明白這件事情。


    “我也不是很清楚。”樓銘迷迷糊糊的回憶道,“當時我在檢查那把青銅劍,但奇怪的是那把青銅劍隻是被我輕輕一碰,忽然就縮小了。”


    “縮小?”毛大師神情一凜。


    “還有,當時我覺得這把劍特別的親切,就拿在手裏打量了一番,再之後……我體內的煞氣忽然就不受控製了。”樓銘仔細的回憶著,“之後的事情我就記不大清楚了。”


    “原來如此。”毛大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你好好休息,青銅劍的事情我會去調查清楚的。”


    “毛大師,我總覺得那把劍和我有些關係。”樓銘忽的說道。


    “這個我會去調查,如果你再想起什麽來,就給我打電話。”毛大師囑咐道,“你這次煞氣暴動雖然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但是身體還是受到了一定的衝擊,要好好休息。”


    叮囑完,毛大師就離開了小院。


    毛大師走後,樓銘坐在床上,抬手看著自己手上已經換了的玉扣,忽然發起呆來。


    何七站在一旁內心波瀾起伏:三少說他不記得煞氣暴動後的事情了,那是不是也不記得自己被陳魚小姐非禮的事情了?這算非禮嗎?


    “何七,陳魚去哪兒了?”樓銘忽然抬頭問道。


    “啊?”何七嚇了一跳,“陳魚小姐她……她回家了。”


    “回家了啊。”


    “嗯!”何七狠狠的一點頭,動作有些過大。


    “怎麽一提到陳魚,你一驚一乍的?”樓銘奇怪的問道。


    “……”我是說呢還是不說呢?


    作者有話要說:


    何七:這真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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