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


    “你小聲點!”山楓捂著我的嘴,我們倆往柱子後麵又縮了縮。


    “臥槽,臥槽臥槽!”


    “臥槽!”此刻請容許我和山楓的大腦當機,隻能說著這沒有任何營養的感歎詞。


    那可是張亞啊,那個讓萌萌絕食抗議,願意以死相抵,愛到瘋狂,愛到癡迷的男人,那個說走就走,消失的如從來沒來過一般的男人,他居然此時此刻,就站在那,以活人的姿態在我最最親愛的萌萌身邊,他怎麽敢的。


    在我愣神的時候,山楓突然伸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你幹嘛?”我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


    “你不要看,臥槽!”


    “什麽啊?”我努力掙脫開她的手,正看到兩人擁抱在一起當街熱吻的情形,震驚已經無法形容我現在的心情,我就想衝過去,拿一盆水狠狠的潑在兩人身上,讓他們一起冷靜冷靜,瞧瞧自己幹的什麽事兒。


    “哎,他們走了,我們要不要跟上去。”山楓拽著我的手都一些顫抖。


    “跟她幹嘛,一會兒見麵再說。”我扯著山楓往反方向走。


    “你幹嘛?我們也要出去啊,快到預約時間了。”


    “我需要喝杯咖啡冷靜冷靜。”


    “好吧,我也需要。”


    一路無言,兩人拿著咖啡到婚紗店,萌萌沒有出現,隻是發來了一條信息,說學校事情沒處理好,脫不開身,來不了了。


    用頭發絲想都知道她現在在幹嘛,我和山楓也沒了興致,試了幾套都覺得一般般,沒有驚豔的,一會兒便也悻悻的離開了那裏。


    胡亂吃了點午飯,臨分別,山楓還囑咐我晚上回家不要跟萌萌吵,要保持理智。


    我雖然答應著,心裏卻想,以我目前的狀態,直接上手打她一頓都是輕的,好馬不吃回頭草,更何況還是枯了爛掉的草。


    上完最後一節課出來,站門口想起來,我把車落在婚紗店門口了,還好碰到李程,讓她把我捎到了店門口,才騎車回家,這麽一折騰,到家已經快九點了。


    我壓抑著情緒打開門,腦子裏無數次重複過的話剛想說出口,才發現家裏根本就沒有人,我坐在沙發上等啊等,等到快十二點,等到睡著,一覺醒來,早上七點半。這人倒好,連個信息都不發,就這麽夜不歸宿了,打電話過去還沒人接聽。


    已經氣的快要爆炸的我,沒辦法,也隻能收拾自己,接著上班去。


    一天下來,一個電話沒回,一個消息沒發,她跟我這玩兒人間蒸發了。這虧得是周日我忙,要放周一我飛得給她來個奪命連環call才行。


    就這麽耗了一天,晚上下班跟李程和老袁一起吃了飯才回家,打開門,依然一片漆黑,我的心開始慌了,腦海裏各種懸疑片段放起來。


    我都尋思著要不要報警了,萌萌晃晃悠悠的開門進來,嘴裏哼著小曲,紅光滿麵,狀態跟剛喝了半斤酒似的,看見我就傻笑。


    “你喝酒了?”


    “沒有。”


    “那你就是中毒了。”


    “中什麽毒?我好著呢,別胡說八道。”


    “我看你就是有病!腦子有病!”


    “安歌,”見我表情不對,她收起了原本的笑容,“沒事兒找事兒是吧。”


    “是你太過分!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不回,我就差報警了!”


    “我那麽大人了,還能丟了不成,手機調靜音沒注意。”萌萌說著,把手裏的東西一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你特麽兩天不換衣服,身上都臭了,別坐沙發。”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我伸手一把把萌萌從沙發上拽起來,甩到一邊。


    “你有病啊。有火朝你家詹清和發去,跟我這人五人六的,我不是你的出氣筒。”


    “你都不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還在乎別人怎麽對你?我問你,你是對渣男有癮啊還是怎麽著,往上貼,心裏不膈應的慌嗎?!”


    萌萌看著我,愣了許久後,撇了眼窗外說道:“你看見了?”


    “什麽!他還沒走?”


    “啊,”萌萌眼神瞟向一邊,伸手不自然的理了理頭發,“我上來收拾點東西,去他那住幾天。”


    我看她那一臉如癡如醉的表情,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瘋狂的湧上了大腦,“叔叔阿姨當初把你鎖屋裏就對了,你就是有病,不,你是瘋了,腦子都讓狗吃了,不然不會誰捅你刀子還使勁兒往誰懷裏鑽,你也別撞南牆了,你直接埋南牆跟前吧,然後立個墓誌銘,就寫:老子就愛南牆,死在南牆跟前我死得其所。靠,傻逼才擔心你。我特麽就是多餘,就是有病,就是閑的!”


    “你幹嘛去!”


    “這是你家,你不要走了,我走,多看你一眼都要氣的眼睛冒火了!”撈起大黃,摔門出去,都走到小區門口了,才想起來,我連拖鞋都沒換,手機也沒拿。


    站在原地愣了許久,冷靜下來才覺得自己愚蠢,做錯事的又不是我,我這麽衝動幹嘛,大半夜的,抱著個貓,穿著拖鞋,走大街上跟個流浪漢似的,轉頭回去我是打死不肯的。


    思考半天,也隻能這麽晃去周一凡家了。畢竟就這個路我最熟。


    也不知道用了多久,到地方的時候,我的腳都凍麻了,敲門,周一凡看到我嘴張的下巴都要掉了一般,一把把大黃接過去,抱在懷裏,“你看你把它凍的,自己離家出走,帶它幹嘛,跟著受罪。”


    我跟他身後進屋,坐在沙發上,打著哆嗦,“你妹都快凍死了,你隻知道關心大黃。”


    “我隻關心無辜者。”周一凡把桌子上的熱水遞給我,又拿了毯子扔我懷裏。


    “我這是拯救它與水火之中。她給你打電話了?”


    “確切的說,是我給你打電話,她正好接了,聽聲音不對,問了下才說你離家出走了,啥沒帶,就抱個貓。不是我說你,都多大了,還搞離家出走這一套,一和萌萌吵架就找我,怎麽,我是你倆出氣筒啊。”


    我懶得聽他嘮叨,連喝了幾口熱水,捂著毯子,這會子身體倒是舒服了一點。


    “張亞來了。”


    “什麽?!”


    我撇了他一眼,“現在知道我為什麽動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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