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家子募兵……


    以前,對於這類陳樹生所了解的並不多……或者說,以前的時候,他對於曆史的各種製度還有相關事件的原因隻有著極為粗淺的了解。


    對於各個曆史事件以及某些製度的確立的前因後果並沒有一個相對完整的認知,對於各個的曆史事件的了解,就被限製和壓縮在那幾個字上。


    比如某個朝代發生了什麽樣的戰鬥,或者說那些製度被正式確立了等等之類的……


    但……隨著各種各樣的經曆逐漸豐富了起來,見識的多了。


    甚至自己都變成了曆史的一部分之後……一些曆史上的製度就開始能夠理解了。


    尤其是在見到了一大群的重刑犯被從監獄當中拉出來,被要求進行訓練並且被丟到戰場的時候。


    陳樹生忽然就想起來並且明白了以前,自己在曆史書上所看到的一段文字。


    良家子募兵。


    從封建時代開始,正規軍的士兵成員都是從各個良家當中招募過來的……放在春秋戰國的時代就是隻有貴族子弟才會去當兵,而且是那種操持著戰車或者是使用弓弩的那種士兵。


    以前陳樹生一直不太明白,但當親眼見證了各種重刑犯沒有接受過任何的教育和改造的人所組成的隊伍之後。


    陳樹生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麽以前會采取那樣的製度了……因為這種由重刑犯所組成的隊伍,在慘烈的戰場上所能做的事情,就隻是炮灰而已。


    這種隊伍根本就沒法承擔起長期各種艱辛以及充滿著考驗的作戰任務,一個都承擔不起來……而且這種隊伍是不可能有任何的紀律性的,這種隊伍的管理方式有其就隻有一種。


    依靠來虐待新人來樹立形象,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確立彼此之間的地位,並且能夠保證每一個加入到他們當中的新兵都會被以最快的速度被同化,變成像他們這樣的人。


    這樣的隊伍毫無任何的紀律性,戰鬥力自然也就沒有任何的保障,欺軟怕硬是這群的通病,稍微遇到任何一點困難和阻礙這樣隊伍的崩潰速度,往往人所想象的速度還要快上一些。


    並且一旦崩潰所帶來的後果和二次損傷可能要更加的巨大一些,這種隊伍在崩潰的時候一些聚集在一起奔逃的,往往會無縫變換成為強盜土匪,這個過程當中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阻礙,變換的速度往往超乎正常人的想象。


    他們會四處搶劫縱火打家劫舍,並且他們的手頭上還有著各種各樣的武器……這樣的一群有著刀兵的怯者,會帶著名為失利以及失敗的怒火,抽刀向著更加弱小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的身上砍去。


    而良家子募兵,算是為了盡可能的杜絕這一現象所誕生的一種製度。


    畢竟所謂的良家,是指那些相對來說能吃得飽,家事相對清白最好還是有著一定的家教以及接受過一定程度的教育的家庭。


    由這樣的人所組成的隊伍,基本上是能夠保證最為基本的紀律性,並且相對來說吃的飽一些,也不會輕易的就幹出來一些打家劫舍的事情來,並且最為基本的身體素質也是相對較好的。


    而由這樣的人員所組成的隊伍在基本素質上就要好上一大堆……至於所謂的上了戰場敢不敢開槍敢不敢見血,真要是在戰場上打的天昏地暗的話,那些罪犯的表現可能還不如良家子呢。


    畢竟大部分的罪犯能夠被關起來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從欺軟怕硬開始的……


    而這也是好男兒去當兵的來源……


    但有的時候沒有那麽多的良家該怎麽辦?


    那麽這個時候,掃盲還有各種各樣的教育以及思想改造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說實話有的時候世界往往就是一個圈,你認為沒有什麽關係的事情往往是彼此之間最為重要的基石,雙方在明麵上甚至沒有什麽接觸。


    但某些係統的運行就是需要依靠另外一條係統運行所產生的結果,高素質的人才自然能夠更好的理解並且服從長官的命令,在隊伍當中所需要付出的教育成本自然也就更低一些,而相對應的訓練時間和成本的占比就可以稍微太高一些。


    換句話說,這樣的好料鍛打成為刀刃的所需要的時間更少,每一次的鍛打都能取得立竿見影的成效。


    但很可惜的是,現在好像沒有這樣的條件……或者說,現有士兵的受教育程度陳樹生這邊還缺少一個最為基本的了解。


    這倒也不是,他對於葉菲姆平常的訓練有任何的意見之類的……隻是單純的有些,不太確定而已。


    不過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目前的情況,隻能允許進行試點運行開展小範圍的實驗。


    更加悲催的是,他現在連一個合格的實驗助理和研究員都沒有,所挑選的人員目前最多隻能是以學徒的身份出現在實驗室之內,什麽東西都不能直接碰。


    自己必須去老老實實的給對方演示並且講解了一遍之後,對方才可能由學徒稍微升級一下,可以稍微的去上手一下了。


    就這還沒法知道具體的效果是什麽呢……


    說自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真的倒黴透頂了……雖然常言道萬事開頭難,但為什麽每一次的天崩開局都能讓自己給碰上,咱就想要打一場富裕仗有那麽的難嗎?


    “唉……”一想到到時候還要開展教育,麵對各種各樣能整活的學員,陳樹生就隻感覺自己的頭實在是有些大啊。


    ………………


    “我們要讓大家見識一下,士兵們放下槍的樣子。”更加詳細和具體的陳樹生是沒辦法,跟葉菲姆和葉卡捷琳娜過多解釋的。


    因為這東西完全是一環扣一環的,裏麵有很多的東西都是一時半刻沒辦法解釋清楚的,而且常言道言多必失,自己要是有一個沒解釋清楚讓兩人誤會了些什麽的話那場麵可就開心了。


    “……”葉菲姆和葉卡捷琳娜都相互默默彼此對視上了一眼,他們大致是明白了這樣的目的是什麽的。


    很簡單的一個辦法,但兩人都沒有往這方麵去想……畢竟軍隊的文職政工還有後勤工作都是兩人沒有進行過了解和係統性的學習的。


    都是一線隊伍裏麵走出來的……而兩人也都清楚現在沒什麽試錯的空間,在自己想不出來拿不出來一個經過檢驗的辦法時,還是將問題交給別人來思考吧。


    至少陳樹生的辦法聽起來是相當可行的……


    “現在需要讓他們看看,你的士兵們即便是放下槍來也能夠保護他們……讓所有人都意識到,現在城市裏麵的士兵不是在鎮壓管製他們,而是在保護他們。”


    “這一點,必須要讓所有人都意識到。”陳樹生重點強調了這一點。


    “能……行嗎?”眾人心裏麵都默默的冒出了這個問題,但誰都沒有說出口來,紛紛保持了沉默。


    畢竟,他們不敢保證自己所提出來的辦法能多有效,更何況人家這是一環扣一環的,每一步行動和計劃都有著自己的道理。


    他們一時也提不出來什麽像模像樣的意見……那就暫時全都按照人家的來吧。


    “那些嚴重的呢?輕傷員你打算如何安排。”心裏麵明白陳樹生安排的目的之後,葉菲姆這邊幹脆也就放開一些,一口氣將剩餘人員的安排全都問一遍吧。


    他估摸著陳樹生也想了一些……


    “嚴重的那些……”陳樹生自然明白葉菲姆說的‘嚴重的’那些是什麽人,不是重傷員而是心理嚴重受創目前不能執行任務的士兵。


    針對於這些士兵……陳樹生也沒什麽好辦法,,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按照他剛剛說的那些,一點一點擴大接觸剩下的就隻能交給時間。


    “輕傷員的話……如果還能繼續活動的話,在不影響身體恢複和讓傷勢進一步加重的情況下,做些力所能及的即可但一定不能跟別人摻和在一起。”


    “否則的話行動效率會因為這個而拖慢很多,這一點要記住。”


    “行動吧。”


    一次簡短的會議結束了,幾人接下來就要該去處理自己所需要負責的相關事務了但在正式開始之前,葉卡捷琳娜叫了陳樹生一句,將陳樹生給留下了。


    “怎麽了?”陳樹生問道,同時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周圍順便看了看監控器的情況……沒有出什麽問題啊。


    “嗯……”葉卡捷琳娜有些猶豫但終究還是問了出來,“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跟誰學的?”


    “你說的剛剛那些加油打氣的話?”


    氣氛陡然一轉,陳樹生這一句話就將剛剛原本用來振奮人心有著極高的思想覺悟的話語轉變成為打雞血。


    畢竟留兩人的話沒有必要那麽的正式和嚴肅,更何況陳樹生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眼前這些小姑娘怕是有點心思在裏麵哦……


    “這可不是撒子好事……”陳樹生下意識地就想要躲開,畢竟他可還沒忘記,當初那個宴會上的女人又一個算一個但凡遇到了都讓自己倒黴透頂。


    這個陳樹生現在可還是記著嘞……所以,這位葉卡捷琳娜私下裏最好還是遠離一些比較好一些。


    “那絕對不是什麽加油打氣的話,是……”葉卡捷琳娜本想要大聲的反駁但卻忽然注意到了陳樹生那有些奇怪的眼神和表情……


    具體是什麽葉卡捷琳娜不好形容但就是感覺好像帶著一種莫名的嫌棄想要遠離但又不得不止住腳步的感覺……自己難道是什麽垃圾嗎?用得著這樣的嫌棄自己?


    “陳指揮對於……紅白內戰還有衛國戰爭時期的那段時間是怎麽看的?”葉卡捷琳娜忽然無厘頭的問了一句。


    “你問我這個?這件事不應該是你們更加了解嗎?”陳樹生隨意的說道,“用課本上的話來回答就是,是一次向著全世界不公的一次宣戰,一次偉大的衛國戰爭。”


    陳樹生回答的自然沒有任何的問題……畢竟這兩個形容都是直接印刷在課本上作為教材直接出版的。


    怎麽可能有任何的問題……


    至於,有沒有那麽一絲絲的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陳樹生那是一點都不用擔心的,甚至哪怕是葉卡捷琳娜現在就跟自己神神秘秘的說,自己認為當年有些神神秘秘被抹除掉了的軍官,陳樹生這邊都不帶著半分警惕的。


    畢竟……跟自己有關係的所有資料幾乎都被銷毀了,照片名字之類的全都沒了。


    自己做多成為別人故事裏麵的一張背景板……在1933年之後認識自己的人就幾乎沒剩下多少了,1953年之後就沒有人了解自己的身份了,最多也就隻了解自己是在衛國戰爭期間的前就參加了一些事務並且被迅速提拔。


    至於其他的,當時的人就不太了解了……更何況現在了。


    一百多年前就沒什麽人能知道自己,一百多年後這個看起來對於曆史和布爾什維克都缺乏一定的信心和了解的小姑娘就更加不可能了。


    她應該隻是想問……


    “我認為我們現在可以去學習一下當時的人們是如何堅持的,列寧格勒足足被圍困了快三年的時光,在物資如此潰泛的情況下他們還能夠堅持下去並且從未放棄反抗和戰鬥的精神我認為是可以好好的研究一下的。”


    “果然……”陳樹生默默的在心裏麵想著,但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話葉卡捷琳娜能夠這樣想就已經是很好的,能夠想到從曆史當中尋找答案還有解決之法就已經是比大部分人強了。


    至少比阿美利卡還有那癟犢子玩意要強的多……不對,人家根本就沒有曆史。


    “這個你難道不比我更加的了解一些?”陳樹生還是那句話可以說是一點都不帶變的,但這句話卻好像是擊中了葉卡捷琳娜的心頭一般,立刻就讓後者軟下去了。


    “難道還有什麽難處嗎?”陳樹生下意識的心頭上一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情況可能就要糟糕一些了。


    “並不是……剛剛說的隻是一個比喻而已。”葉卡捷琳娜看了一眼手頭上的資料,最終還是放棄了跟陳樹生說的打算,但陳樹生卻相當敏銳的注意到了後者的動作。


    也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然後就有些發愣。


    1941年12月的莫斯科郊外……光是是這一句話就已經足夠引起陳樹生的注意力了,但陳樹生也是非常迅速的將自己的注意力給收了回來。


    “……戰術作戰計劃全都要因地製宜,沒有絕對一成不變可以稱作是萬能的解法,還有管中窺豹也不是什麽好主意……能夠被記錄在案的這些都隻是側麵的反映,是果子而不是種子。”陳樹生終究還是沒忍住的勸了一句。


    畢竟很多人都是這樣的,很難做到真正靜下心來去窺探全貌,越是危機關頭就越是想要去抓住那唯一的救命稻草,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這其實也不為是一種應急的辦法,但不能一直用……否則的話劍走偏鋒走入到極端可就有些好玩了。


    “他們確實活了下來但與其去想他們為什麽活下來,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倒不如去思考,是什麽讓他們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是什麽驅使著他們向著不可能的目標發起了行動。”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們最後可不是被動的防守,而是選擇了主動進攻吧?”


    “同樣的條件下……你——我們有向著不可能的目標發起衝鋒的勇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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