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潔非常的不解,明明眼下的情況已經天翻地覆了為什麽這位市長先生整個城一把手的位置上的人還能這麽坐的住。


    但要說他不配合安潔還有警員的行動……這倒是說不過去,事實上鮑裏斯隊長現在能夠帶隊如此之多的警員行動就是有市長的直接授權。


    可為什麽,這家夥在整頓城市幫派分子的問題上一直沒法讓步?


    但麵前的市長先生很明顯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能夠坐到這個位子上的人沒有一個是有著簡單的過去,全都是一步一個刀尖一點一點走過來的。


    “哎……安潔專員,你的年齡也不算是小手也經曆過之前的戰爭,雖然你當時的年歲可能還很小但也已經能夠用雙眼觀察事物了,當時是什麽樣的情況你應該沒有忘記吧,否則你也不會選擇加入安全局。”


    “畢竟那可不是投個簡曆寫一份報告申請就可以進入的部門,尤其是你還是其中的行動專員還……這麽的年輕。”在安潔打量著市長的時候,市長同樣也在觀察著安潔。


    但相比於觀察到的結果……市長所想的其實還有不少的感歎,雖然說後生可畏但如此年輕就能夠有如此經曆還有氣場的年輕人真的不太多,不過能夠在那個時代裏活下來的又有誰能夠簡單呢?


    “我們現在所討論的可不是年齡和職位調動問題,iop的哈維爾先生說的應該已經很清楚了遙遠的中歐地區現在已經打起來了,這裏雖然與邊境有一段距離但越過邊境之後的大城市和交通節點也就隻有這裏了,我們需要立刻剔除掉城市身上的毒瘤。”


    “而且您剛剛提到了上一次戰爭,我當時親眼所見到的是大量的幫派分子撐著秩序崩潰失衡,用燃燒瓶和砍刀踐踏著所有一切道德與規則。”安潔自然忘不了那段時間所看到的一切,那是正常人的煉獄暴亂無序者的狂歡。


    所有的人,不論年齡身份性別,隻要行走在地麵上全都會不由自主的向著失控混沌方向上墮落下去。


    “……”安潔說的一點沒錯,但市長卻是很無奈雖然他沒有任何的表情和動作,但眼眸作為心靈的窗戶,卻能夠在無聲與無形當中傳遞相當多的信息。


    而安潔所能讀懂的信息並沒有憤怒還有煩躁,相反的市長的眼眸當中所流露出來的更多的是無可奈何還有一部分的失望。


    他失望什麽?這點安潔不明白。


    但很快的,市長就給安潔解答了這一個問題,其實從一開始來說,這裏的問題就並沒有那麽的複雜,更多的還是意見上的不同。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可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人去管?明明那種無序的情況應該隻出現在淪落區或者交戰區的城市,為什麽在遠離戰線遠離邊境地區明明沒有麵對任何威脅的城市卻也出現了那種情況,明明那些城市都還有士兵駐紮還有訓練。”市長緩緩的問道。


    現在的時間距離上次戰場不到二十年,這二十年的時光對於安潔來說基本上就是大半生,以及她命運的軌跡,但對於市長來說的話……在二十年前,他雖然算不上老手但也絕對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有些事情有些經曆能否得到體現其實往往與經曆者當時的認知和見識是有相當大的關係……


    所以有的事情,即便是有著相同的經曆,不同的人也會有不同的看法……安潔回想起當年的事情,更多是情緒上的起伏。


    畢竟她當初也是這樣的,曾經的害怕和無力感會轉變成為憤怒在如今自己已經今非昔比的情況下,基本上所有人都會采取與當初截然相反的行動,力求改變自己曾經遭受到的悲劇,是對自己過去的拯救也是告別。


    這沒什麽錯……市長也很能夠理解安潔的作法,不過他做不到共情。


    因為他當年麵對這樣的事情時,所處在的視角和位置並不是……被害者甚至可以說是……


    受益者……


    “因為人死光了……政府無力組織起來有效的應對措施,軍隊那些新兵跟拿起槍的平民沒有任何的關係……就像現在你們這樣。”


    即便是到了現在,安潔回想起那段時光的日子心頭任然會止不住的感覺有些發悶。


    “不止……更多的還是縱容以及默許。”市長非常小聲的說道,說的相當的緩慢相當的小聲但安潔聽的很清楚,相當的清楚。


    “武器的管理不嚴……隨便一個士兵都能帶著幾十把槍上前上萬子彈出去,武器比人多,一個罐頭換一把ak而一把ak可以輕鬆的打劫數十個家庭,輕易的搜刮出來幾十個甚至是上百個罐頭。”


    市長的聲音相當的平淡,作為爬過廢墟以親身經曆者的他,知道的很多……他當時有兩種選擇,向他的上級反應這樣的情況然後在不知名的一個動亂的夜晚在明明有著衛兵保護的公寓樓當中被潛入進來的強盜給劫殺。


    要麽……拿走上邊發下來的罐頭,帶給自己的親人。


    帶給自己已經意識半昏迷的父親,帶給自己因為沒有合適的衣服而將自己用成人的衣服將自己裹起來的妹妹,帶給自己因為破洞而已經導致地板被泡爛的家……帶給自己唯一還能給自己擠出一些笑容的母親麵前。


    即便,因為饑餓連出殯都沒法出殯就那麽放在了床上的母親……


    而這樣的局麵,如今還要在重現一次嗎?與其那樣的話,倒不如把那些幫派分子全都集中在那一個地方,定期往裏麵丟些他們的‘新鮮血液’和城市消耗所產生的一些垃圾過去用來滿足他們畸形的貪婪。


    這段時間的鬧事,隻不過是蟑螂窩擴張了但想要將他們趕回去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稍微往裏麵丟些東西,他們自己就會亂起來的……


    不用管他,垃圾場裏麵的老鼠是否吃垃圾是否會相互殘殺不是管理人員和圍牆所需要考慮的,隻需要在垃圾場的外邊養一些貓老鼠就不會擴展到城市當中,即便是有幾個漏網之魚對於龐大的城市來說很小。


    可一旦將他們的窩給點了的話,讓所有的老鼠全都跑出來的話……那場麵就不是幾條貓能夠控製的,而且逃出來的可不知有大老鼠,各種各樣的病菌蟑螂等一切全都會跑出來。


    城市會被徹底的汙染的,清理他們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不可想象……萬一有的老鼠找了一些黑暗隱匿的小角落或者是某個房屋的主人,開始外歐美的左白聖母那一套。


    代價太大了……他作為市長絕對不能允許有這樣的局麵出現。


    所以,他並不是非要阻礙安潔隻是淡淡的認為他們的行動過於的天真了。


    “我剛剛說的那些……隻是以前看到的話本而已,跟過去沒關係跟現在更沒有關係,但在觀看文學悲劇的時候,我們都希望裏麵的場景不要變成現實,否則的話我們將比裏麵的人物更加的悲劇。”


    “更何況,我們要麵對的問題還不隻有這些。”


    “他們綁架了我的副手鮑勃,其目的不過是為了獲取更多的籌碼而已……你們之前的行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得上是報複,這已經算扯平了,接下來就該是他們派遣一位中間人或者代表來談什麽了。”


    市長的說辭相當的不錯,不過看著書櫃角落上的一本已經泛黃來的醫書來看,這位曾經也是一位學醫的的……也難怪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安潔沉默了,市長的話她重新回歸到了冷……不,更應該說是冰冷當中,作為接受過訓練的人,安潔能夠很輕易的判斷一個人有沒有說謊。


    可能相同的內行人可以做到模糊或者幹擾她的判斷,但對於這種沒有接受過訓練人來說……安潔的判斷能力準確度高得嚇人。


    但剛剛……他一個字都沒有說謊,這是安潔在運轉大腦分析之後的結果——但安潔不相信。


    “我的分析能力已經退化到這種程度了嗎……”安潔不是很願意相信這個結果,除了在陳樹生身上她的技能點會失效之外,安潔的判斷能力還是精準的。


    但這次,安潔寧願相信自己的是出現了能力倒退的情況……


    “他們不會滿足的,而且城市現在已經出現了一些……怪物。”安潔將麵前的資料擺放到了市長的麵前。


    “這種怪物跟重汙染區當中的eild感染者是不一樣的東西,更像是隻存在一些恐怖驚悚片或者科幻片當中的怪物。”


    “這個我們必須解決,沒得商量。”安潔試圖讓市長先生明白眼下事物的重要性。


    “所以,我並沒有製止你們的行動隻是提醒而且現在的局麵相比於怪物,人的消耗才是最大的。”


    市長並不是很相信資料上的內容,當然他也並不是懷疑安潔隻是單純的……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和處理能力之內。


    所以,隻是單純的不知道該怎麽應對而已……但他又不想讓安潔去搞出來那麽大的亂子,畢竟那樣的話會與他的預定路線相違背。


    缺少了解還有信息的偏差讓他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市長先生,我想你還不太明白我們的要求……”如果可以的話安潔還是不想采用武力來讓這位市長現實同意德,但是現在……好像不得不。


    看起來,她這是已經做好打算了。


    “看來你也是——”市長話都還沒有說完,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這是市長的私人電話一般來說是沒有人知道到的而且在這個時候也不太有人可能……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的聲音不大但在回響在辦公室當中卻顯得有些刺耳了……很明顯,來者不善。


    “我想應該不是打給我的。”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支撐但答案好像不需要開口就能知道。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的鈴聲還在響,而市長的注意力卻全在安潔的表情上了……很明顯,這位小姑娘應該也不知道會有電話打過來。


    “稍等一下。”市長站起身默默的來到了白色的座機麵前。


    哢~


    隨著話筒被拿起,市長這邊也是正式的與對方建立了聯係。


    “請問是誰?”


    陳樹生:【關於你之前所說的隔離還有清剿問題可以由我來跟你詳細的談論】


    “……請問您是?”


    陳樹生:【現任格裏芬的戰區總指揮,隻不過我現在因為有事暫時無法到場,但十五分鍾之後,葉菲姆營長會乘著裝甲車來跟你好好的就此問題談論的】


    “你想要做什麽?”直覺告訴市長,電話另一端的人物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其危險程度甚至會超過了整個城市毒瘤的總和。


    雖然對方從開口到現在,所說的話總共還沒超過三句。


    陳樹生:【我說了,葉菲姆營長會給你解釋的,但在此之前我希望安潔專員的一切行動都不會受到任何程度上的打擾】


    陳樹生:【尤其是你和銀行主管還有其生意夥伴的打擾,不過你可以提前通知他們,他們所掌握的工廠還有等一切生產設備到時候會有人指派他們如何調整的人】


    陳樹生:【順便一說,對於你的過去沒什麽人會在意,人們隻看現在但我不會去追究你的賬本,我現在需要你活著或者說你現在還活著對於城市的穩定性更加的有利,可一旦你的存在不利於城市的穩定性】


    陳樹生:【小牛飛彈可以精準的垂直打擊的建築而不傷害到隔壁的友軍單位,之前的a-10超低空掠過城市的時候,您一定是聽到了的否則也不會那麽快的和局長打電話了】


    “你在威脅……”


    陳樹生:【不是在威脅,而是在維護城市。城市現在需要維護,而我們的目的則是完全消滅阻擋我們維護的絆腳石無論是我們還是對於葉菲姆營長來說,命令一旦下達就代表著徹底的觀測落實】


    陳樹生:【沒有商議,沒有猶豫,沒有彷徨和選擇,隻有任務而對於軍隊來說,則是保證完成任務】


    陳樹生:【所以,這將不是威脅而是消除一切障礙】


    沒等市長還有所反應,電話便被單方麵的切斷了……隨後市長的手機也響了,一條消息被發送了過來。


    內容很簡單……一些使用過的發表還有一些賬單。


    “……”辦公室陷入到了詭異的寂靜當中,雖然市長對於自己的表情管理控製做到了極致,但想要看出來其中的一些端倪並不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


    至少安潔能看出來……這個老狐狸麵對真正能夠感知到的威脅還是會皺眉頭露出馬腳的。


    不過現在能不能看出來已經無所謂了,後者願意配合的表情已經完完全全的擺上來了。


    “安潔專員,你可以按照你們所想的計劃行動了。”


    “謝謝。”安潔也不打算停留發了一個信號之後便打算離開了,但市長在這個時候卻是叫住了安潔。


    “我能打聽一下他的名字……或者說了解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嗎?”市長問道。


    “當然可以……但對於他具體是什麽樣的人,我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他無論怎麽說都要必要耀眼的多。”安潔聳了聳肩。


    畢竟這話也是實話,相比於那相當富有氣質的臉龐,陳樹生給別人最為深刻的永遠都是談吐還有行動。


    妥妥的行動派代表人物了。


    “是嗎……看來他才是這一切真正的操盤手了。”市長咧嘴苦笑了一聲,他忽然有了一種被人拿捏在手心當中的感覺。


    就好像這次的談話也在他的預料之內……有些可怕,但又讓他產生了一絲的好奇。能做到這個位子上的人,其實從根本上來說就沒有什麽敵人了有的隻是產生了交互交集的人,隻不過有的交互可能沒有那麽的愉快。


    不過那位總指揮官剛剛也說了,自己目前活著還有更大的用處……一下就圈定好了自己的作用和定位,赤裸裸的扯下來了所有的遮擋。


    直白,不帶有一絲一毫的商議或者回旋的餘地,有的僅僅隻是一些如鋼刀一般的切入而且還這麽的有底氣有能力……厲害啊,自己上次能這麽有底氣這麽直白的講話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即便是在日常當中也失去直線表達事物的能力……沒想到感覺還挺不錯的。


    “去做你們一切想做的吧……”市長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好似什麽都不打算過問了而安潔也沒有任何的停留直接離開了。


    “就……這麽的簡單?”


    陳樹生:怎麽可能那麽簡單呢?


    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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