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隨著四肢的活動,外骨骼裝甲的關鍵部位發出了特有的機械交響樂,在工程師的耳朵裏麵,伺服電機的扭轉,力矩輸出調整時線圈產生的嗡嗡聲,還有機械部件因為活動而產生的些許碰撞聲。


    就像是富有節奏的交響曲一般。


    “力反饋電機正常活動,力矩輸出穩定,限位器正常工作,斷電自鎖保護開關一切正常。”看台上方,透過厚重的防彈玻璃,工程師正在詳細觀察並記錄著外骨骼裝甲上傳來的每一寸數據。


    雖然說這種東西已經不在時候或者說淘汰了,但並不能就判斷這種東西是沒有用的,畢竟核武器這種東西基本上是不會用的,但也沒有人說其是沒有用的技術。


    而看台下方的外骨骼亦是如此,雖然軍方已經不再使用了,但並代表其沒有任何的潛力,隻不過有著更好的替代品而已。


    “生命體征一切正常,脫離裝置正常……可以展開實驗。”在確認一切的自檢程序沒有任何的問題之後,看台上的工程師才開始逐步啟動外骨骼身上的程序。


    這是必須要遵循的流程,因為這種封存多年的複雜裝置的重新啟動都是這麽的麻煩,跟重新製造一台新飛機然後試飛也沒差多少了


    畢竟冬天裏吹了一夜寒風的汽車,在開動之前都要先給發動機預熱一下聽聽響,更不要說外骨骼這種極為複雜的裝置了。


    其所包含的程序必須逐一啟動,看看有沒有出現錯亂之後才能進行更深層次的活動,而不是直接手搓一個裝置就能搞定的。


    “先活動一下手指,先輸出百分之十的力矩。”隨著工程師這邊指令的下達,陳樹生默默抬起了自己的手,輕微的活動了一下手指簡單的握了一下自己的拳頭。


    嗡~嗡~嗡~


    很輕鬆的完成了動作。


    “好,一切正常,數值波動都是正常的……機體變形檢測光學標識的數值如何?”外骨骼的各處活動和部位上此刻都直接貼滿了檢測用的光學貼。


    這種光學貼的作用隻有一個,用來檢測目標物體的受力情況還有結構強度,具體的來說其作用有點類似於汽車碰撞實驗當中在車身上貼著的標識。


    更加通俗有些的話,就是相當於一架飛機靜置的時候是一個狀態,在充滿燃油掛滿了武器在天生做著高機動飛行的時候可能是另外的一種狀態。


    而這隻是一個簡單到初中老師就會教的一個知識——任何一個物體增加外力時必然發生形變。


    隻不過這個形變有大有小,但無論是汽車還是飛機等之類的,這種形變都必須處在允許的範圍之內,汽車碰撞的時候你不能給我一下就散架了。


    同樣飛機也是如此,畢竟飛機有的時候要麵對的是高過載有著幾個g甚至逼近十個g的力道,還有與氣體阻礙的碰撞,各種的渦流亂流直接轟擊在機身上的時候,都會施加出來各種各樣的力。


    而這樣的力強度和方向如何,而這種東西的驗證肯定是不能直接在風洞當中模擬出來的,就算是要用電腦也要有數據的前提下才能分析。


    而光學貼的作用無異於在要檢測的麵上建立了一個坐標點,機麵的變形或者移位亦或是其他物理意義上的形變都可以借助光學貼和測試之前進行全麵的比對,從而得出在特定環境之下,機麵所產生的變化。


    而現在陳樹生做配合實驗的就是這種類似於的,而且由於外骨骼裝甲的複雜性,全身體上下貼著的連帶著指關節都沒放過,遠遠看過去還以為是全身掛著黃球的聖誕樹。


    “上半身解鎖……長官以前用過外骨骼嗎?”看台上的工程師看著陳樹生熟練的動作有些驚訝,雖然隻是最為基本的活動,但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接觸的那種感覺。


    她本來都還以為這次的實驗活動很有可能因為操作員的關係而出現問題呢。


    “沒有……”陳樹生低聲了說了一句默默的抬起了自己的手稍微的活動了一下。


    “阿特拉斯……艾恩斯。”


    ………………


    時間:【20██10月██日23:11:44】


    地點:【絕密】


    人員:【#該資料已被封禁#】


    語音簡報:


    【一位父親不應該失去兒子,這違背自然規律。沒有子孫也就代表著沒有任何的未來,我窮盡畢生精力同愚昧和弱懦抗爭,隻是未來一個更好的世界】


    【在那裏,善良的人們可以毫無畏懼地發展和繁榮,我深知這樣做的成本有多高,我可以接受,但我接受不了擺在眼前的這個事實……我失去了我的兒子】


    【威爾的悲劇絕對不會白白上演,我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保證,他的死亡絕對不會代表著結束,而是一個開始】


    【我知道這樣的道路將會非常的漫長,以我一個人的力量絕對做不到,但萬幸的是我找到了最為強大的盟友,一個跟我一樣的複仇者,我們並沒有太過詳細的經曆,也時常在一些事物上有著各自的意見和看法】


    【但萬幸的是,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徹底覆滅阿美莉卡是我們一致的目標】


    【一個新時代的開啟……一個新世界】


    【民主?民主……那些所謂的選民還有那些所謂的議員國會政客根本就不需要民主,所有的人都不需要他們的民主。他們甚至都沒有想過自己需要的是什麽】


    【在過去和如今,阿美莉卡在全球各地都在嚐試植入各種各樣的民主,一個國家接著一個國家,從過去到如今早已經持續了一個多世紀了,而它從來都沒有奏效過哪怕一次,甚至它本身的製度也是有問題的】


    【這個世界上采用阿美莉卡製度的國家隻有兩個,一個是海地一個是利比裏亞,他們跟阿美莉卡的製度完全的一樣,但結果如何?】


    【分別扛起了拉美和非洲最爛國家的稱號】


    【為什麽呢?】


    【因為那些國家根本就不具備必須的最為基本的根基,來支撐所謂的民主】


    【一些小事情,就像我們應該寬容那些和我們意見不一致的人,或者我們應該寬容那些和我們的信仰不一致的人】


    【或許一個記者就應該能夠和特麽的總統在那裏唱反調!】


    【而你認為你難道可以走進這個基於原教旨主義者,宗教原則的國家,扔幾顆炸彈,打兩發導彈,推翻一個在他們口中的獨裁者,然後建立一個所謂的民主國家嗎?】


    【很顯然……不能】


    【人們不想要自由,他們想要的是規則,界限和保護】


    【人們需要一個既能提供約束又能提供支持的領袖來平息混亂。如果你能夠將這些給予他們,那麽他們就會跟隨你】


    【現在時代已經不同了,這是一個新的時代,而這也是我站在那裏的原因】


    【新世界……】


    隨著語音記錄的結束,艾恩斯也是緩緩的從自己的老板椅上站了起來,失去兒子的痛苦是一位父親絕對不能夠承受的。


    每一位兒子跟父親都會有一定的矛盾和分歧這是絕對的,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可以接受兒子的死亡,尤其是他的死亡還是建立在了謊言之上。


    一句虛假的口號,一個無視的國會政府,還有那些無良的政客未來一些智障之人的手中的選票而做出了的虛假承諾,就因為他們的一句謊言,自己培養多年的兒子就這麽沒了。


    結果他的死亡換來了些什麽?


    一個中士,在他的葬禮上說著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不幸?悲劇?


    那完全都是一些無謂的犧牲,不過是為了選票和利益做出了來的一些手段而已,一張選票就可以讓他們派遣上萬人犧牲上千人,隻是為了獲得一群智障手中的選票,還對外宣稱是為了輸出民主。


    去特麽的……


    艾恩斯稍微平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多年的摸爬滾打讓他能夠很輕鬆的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接下來他會有一位相當重要的客人來到這裏,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這樣的結果。


    “先生。”就在這時艾恩斯的首席秘書輕輕的敲了敲辦公室的大門。


    “您的客人來了。”秘書的聲音很輕,畢竟是跟艾恩斯工作過多年的秘書自然能夠察覺到老板在情緒上的起伏。


    “快請他進來,再去準備上兩杯白蘭地,要old reserve的。”艾恩斯轉身對著秘書叮囑道並正了正自己的衣領。


    “是。”秘書微微欠身隨後迅速的離開了,但優雅緩慢的動嘴卻掩蓋不住其內心的驚訝,要知道自己的老板可是全世界最大的科技巨頭並且在戰爭結束之後在其他國家全都耗盡血液之後,他們依然擁有世界上規模最大的一隻常規部隊之一。


    不客氣的說,就算是世界阿美莉卡的政府高官國會議員甚至是總統先生,自己的老板都可以完全不看其臉色,而就是這樣的一個,此刻竟然以一種討好的姿態等待著正在門外等待的客人。


    可問題是那個客人,好像並沒有特別之處……除了身上的氣質非常的好,讓人有些忍不住盯著看之外。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作為一個秘書可以知道了,能夠成為艾恩斯最身邊的秘書長,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和作用。


    “先生,老板已經在辦公室等候了。”不過即便是已經猜到了麵前這位……少年的身份有些不一般,秘書長的姿態依然相當的不卑不亢。


    不去刻意的討好也沒有任何的傲慢,有的隻有尺度適中的禮儀。


    “謝謝。”來人微微點了點頭隨後便抬起腳來走向了辦公室的大門,而秘書也趁著機會好好打量了一下來訪的客人。


    年輕……這是她的第一印象,無論如何眼前這位來訪的客人的相貌都太過於年輕了一些,就是這棟大樓裏麵最年輕的實習生或者來參觀的學生看起來都要比他大上了幾分。


    但那僅僅隻是一瞥的氣質……


    而就在秘書想要繼續觀察的時候,一道身影不動聲色的默默擋住了秘書的觀察,而直到這個時候秘書才注意到客人身邊還帶著一位……人形。


    “……”有著藍眸和淺棕色頭發的人形微微看了秘書長一眼,但馬上又將頭給轉過去了,並沒有多說一個字或者發出任何的聲音,但也並未移開自己的身為……很明顯,秘書長剛剛被人給無聲的警告了。


    “我來給兩位帶路。”秘書長畢竟工作多年,這點自控能力還有的並未因此而產生任何的慌張,立刻便是走到了最前往給兩人帶路。


    而秘書長的身後,那位年輕人則是對著身後的人形笑了笑。


    “艾莉安娜,你把別人給嚇到了,咱麽現在不在戰場上了不用那麽鋒芒畢露的。”年輕熱笑了笑。


    “保護長官是我的職——”艾莉安娜還沒有說完腦門上便是被彈了一下。


    “在這裏你應該稱呼我為什麽?”年輕人問道。


    “抱歉,先生是我的失誤。”艾莉安娜重新正了正身上的西裝,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氣勢。


    “這就對了……不過其實你今天可以跟阿瑪瑞斯好好享受一下難得的假期,這裏的情況目前來說還沒有那麽的嚴重。”年輕人緩緩的說道但艾莉安娜卻是沉默了一下。


    “……長官,我們接下來的行動目標。”


    “並不是這裏,雖然主體的戰火已經燒完了但餘燼還未徹底的熄滅,不少的地方依然在蠢蠢欲動……阿特拉斯隻是需要我們稍微盯著的一個地方,我們真正的目標中心應該放在新加坡那邊。”


    “中情局的……”


    “沒錯,又是他們捅出來的樓子而我們要給他們擦屁股。”


    “我……並不是想要知道這個。”艾莉安娜並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有些問題其實已經困擾在她的內心很久了。


    “長官,您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艾莉安娜在身後沒有發出聲音,但內心已經在咆哮了,今天來這裏其實多少有些違抗命令的成分在其中。


    按照正常情況下,她現在應該跟阿瑪瑞斯是一起展開前期的調查行動的……而不是在這裏。


    “艾莉安娜,我在這裏需要告訴你有時候我們不需要那麽的死板,我們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暴力的一批人,行動起來不擇手段但你也要記住,我們的暴力應該對準什麽方向。”


    “勇者憤怒抽刀向更強者,怯者憤怒抽刀向更弱者……你要記住這一點,艾莉安娜。多想想,多看看,遵循內心的選擇。”年輕人的聲音不大,控製的剛好可以在兩人之間傳遞。


    “……我,明白了。”在這一可,她心知肚明自己效忠的這位長官,可能從一開始。


    “我所經曆的一切原來都是……假的嗎?阿瑪瑞斯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艾莉安娜不由自主的想到,而就在兩人談話之間,已經穿過了走廊來到了辦公室的位置。


    “歡迎到來我的朋友,穿過走廊的這三十秒鍾對於等待你的到來對於我竟然變成了一種煎熬。”一進門,艾恩斯便從自己的位置上緩緩的站了起來,張開自己的手說道。


    “嗬嗬,先生說笑。”年輕人也是客氣的回答道,而艾恩斯則是給了秘書一個眼神而年輕人也是默默的看向了身邊的艾莉安娜。


    “是。”艾莉安娜立刻就退了出去,而秘書則是在端上了兩杯白蘭地之後也默默的退了出去,將空間完全的讓了出來。


    “別來無恙啊,朋友。”艾恩斯端起酒杯對麵前的年輕人表達了敬意,作為一個商人和企業家,他做事考慮的更多的還是利益和效率,而麵前的這位年輕人也剛好符合這一條件,更何況在擁有這兩項條件之後。


    對方的姿態,言語還有身上的氣度與氣質無不讓人感到折服,跟這樣的相處實在是一件讓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你真的應該高興來的是我而不是中情局其他的酒囊飯袋,雖然他們的官僚都是一群嘻吸血的,但存活下來的精英小隊還是有一些的,一旦盯上了你,會很麻煩。”


    “你最近做的事情引起他們的注意了。”作為回敬年輕人也端起了酒杯作為回敬,同時也給對方帶來了相當重要的信息。


    “我知道到不如說早晚要攤牌。”艾恩斯對此倒是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也知道接下來要麵對些什麽。


    但這又有什麽好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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