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戰爭,對於一個人……對於一位親身參與其中的老兵來說,究竟能有多大的影響?


    從醫學和心理的角度來說,創傷應激綜合征是最為籠統和全麵的稱呼……但對於大多數老兵來說,他們是沒法完完整整的經曆完一整場戰爭的。


    有的會因為傷勢和後遺症過大而變的無法再上戰場,但戰爭對於他們所造成的痕跡卻是最為明顯和實在的。


    缺少的四肢,被彈片打穿或是扯爛而失去功能的器官……這些都是最為明顯的特征而伴隨這個的往往都是一節拐杖或是義肢。


    雖然現代的醫療水平已經能夠製造出來最夠靈敏號稱能夠模擬人體肢體活動的完美義肢,但那終究是義體不是身體的一部分,沒有人想要攜帶哪個並且一生都無法甩掉。


    這隻是肉體上最為淺顯的折磨……而獲得這個義體的前提卻並不是需要在戰場上拚命的廝殺或是英勇的作戰,那是屬於英雄的故事而大部分人都……或者隻能選擇成為一個普通的人。


    而他們往往在戰場上一槍都沒有開出來就收獲了一個重傷退役的證書以及一個很牢靠但也沒有其他功能的拐杖。


    而至此,這些人在戰場上的故事就此結束,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也不會有其他的故事。


    而如果能夠將視角轉移到那些能夠活下來的幸運兒的話……他們大多數都是參加過了至少一兩次的戰鬥並讓身體保持著相對完整的基礎下存活了下來。


    很幸運……非常的幸運,尤其是現在戰爭的火力之下,除了自身的實力還有指揮的情況下剩下的大半便是運氣了。


    但……身體是逃過去了,但內心卻依然被留在了曾經所經曆的戰場上。


    沒有辦法,這是逃不掉的……沒有人能夠麵對135毫米炮彈在自己目光所及之處而不產生一點思想上的震撼。


    有的人會說那沒什麽……可當在麵對這一幕之後所看到的是自己曾經一同生活訓練兄弟的殘缺不堪的軀體呢?


    有的時候,脆弱的人體在生命即將完全結束的那一刻會爆發出難以言語的生命力,有的頭蓋骨被掀開之後,四肢乃至整個軀體都在止不住的發搐無意義的抽搐。


    那樣的傷害,即便再怎麽沒有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個人絕對沒得救了但時不時發出的軀體似乎在告訴你,他還活著……而尤其是那副殘軀的身份還是你的好友兄弟的時候……


    相信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做到真正的毫無波瀾。


    而事實上,從踏入戰場的那一刻無論幸運兒還是那些倒黴蛋的內心,都被強製按下了暫停鍵。


    而此時此刻,正躺在老列夫懷裏掙紮的安東尼,正是一位這樣的老兵。


    現在,他的眼裏並沒有什麽劫匪,也沒有什麽多年的老友,他隻是回想起來了……自己還有曾經的戰友也被一群人給拿槍就那麽的指著。


    敵人的謾罵和叫囂依然回蕩在他的腦袋當中……而他這次,選擇了揮出了自己的拳頭。


    “敵人……敵人要跑了……”安東尼顫抖的喊著而老列夫對此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將其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裏。


    “沒有敵人了……這裏沒有敵人了,堅持住。”了解安東尼的老列夫緊緊的將其擁抱在自己的懷中,眼神當中的淚水在瞬間就止不住了。


    上帝啊……為什麽還要讓這位老兵遭受到如此的折磨啊,他能夠活下來就已經是拚盡了自己的一切了。


    為什麽還要在這樣的一天遭受都這些?!


    “敵人……敵人……”安東尼老兵伸著自己的手好像在抓握著些什麽,他的身體上沒有什麽明顯的傷口,撩開他的衣服也隻能見到曾經戰爭所留下來的一些陳年傷疤而已。


    “沒事的,老安東……這裏沒有敵人,什麽敵人都沒有的。”老列夫默默的摟著安東尼,沒有什麽人去打擾他們。


    因為這不過是片刻的時間而已……


    而在這片刻的時間所發生了些什麽呢?


    “哈啊~沒想到來到城市的第一次動……不,嚴格意義上來說的話,這個就連熱身可能都算不上吧。”ak-12相當無聊的打著哈欠。


    沒辦法,她ak-12雖然相比陳樹生這種怪物來說還略有不足但怎麽說也稱得上是五星人形天花板級別的人物,收拾這些簡直不要太簡單。


    “為什麽這些人要選擇搶劫呢?”rpk-16歪著腦袋看著被堆疊在ak-12屁股下的幾位搶劫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些人渣而已,有什麽好在乎的……還是說你rpk-16對這樣的人都抱有好奇的態度?”ak-12打著哈欠忽然反問道。


    “我隻不過是更加好奇他們為什麽要做出這樣的選擇?難道對於他們來說就隻有搶劫這一條選擇嗎?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後邊的話,完全就是rpk-16自己的心裏話了。


    “選擇……忒修斯之船。”rpk-16不太能夠明白在其中有什麽必然的聯係,但她很清楚現在指揮官還在病房當中等待著她的回答和選擇。


    “指揮官明明可以直接替我做出決定的……為什麽,要將選擇權交給我呢?”對於這個問題rpk-16現在是想不明白的。


    但她會尊重陳樹生的選擇……聽從他的建議,在這次城市的行動當中。


    好好看,好好學。


    ………………


    安潔:【將人交給警員之後你們就可以撤離了】


    “哈啊……我認為現在就走也是可以的,這些家夥一時半會兒恐怕是很難站起來的。”低頭看了一眼屁股下麵的這些人渣。


    一個個睡得……多麽的安詳啊。


    安潔:【我們需要贏得當地警務人員的好感才能更好的行動】


    “好好好……刷好感度是吧,就像他一樣。”ak-12不在有任何的興趣的從哪一摞人的身上的移開。


    但就在從這些人渣身上起來的同時,ak-12便注意到了一些不太一樣的東西……確切一點的說是一位來自友軍的信號。


    但唯一的問題是,這次的行動除了她們四個外加那位被硬賽過來的伊芙琳之外……不應該有其他人形才對,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總部大樓那邊的人形現在可全都閉門不出了。


    那麽……現在正在街道閑逛了的另外一位,是誰?


    “那邊……友軍的信號。”ak-12的觀察能力還不至於注意不到周圍的情況,隻是那位友軍身上的標識。


    “那位是ak74u……不用擔心。”在觀察能力上,ak-15並未落後於ak-12。


    “你知道?”ak-12問道不過兩人都使用的是隊內語音,所以也不會有其他人能夠知道。


    “之前在指揮中心的時候,是她在舍命保護安潔和簡緹婭的生命安全。”


    “如果是不是當時她和另一位名叫mp7的人形拚命保護的話,就連我和指揮官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夠救下安潔和簡緹婭的性命。”


    “哦~那就是說她應該遭到的嚴重的損壞才是……”ak-12下意識的瞥了一眼ak74u所在的方向。


    “但現在的她看上去可不隻是被修複了那麽簡單……有什麽看法嗎?”ak-12忽然問向了ak-15。


    “……”ak-15沒有說話,雖然ak-12不存在任何的表情變化,但ak-15還是比較了解ak-12的。


    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ak-12就已經想出來了一堆的想法了。


    “正在執行任務的孤狼小隊,被放權但是被多方監視並在關鍵時刻會被推出去的新人指揮官……被秘密消除了記錄的人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在莊園的時候也有一位比較特別的人形,而且看她那樣子……軍方的火控核心應該在她的身上……pp-19來著?”


    雖然隻是簡單的將事實用疑問句的語氣講述出來,但ak-15已經明白了ak-12的想法


    “她的存在並不是監視。”


    “不好說,監視和保護不就隻在一念之間?”


    “她出現在這裏代表著指揮官的安排,而我們現在的任務是保護和配合簡緹婭小姐的指揮,她沒有任何的交集。”


    “一切以任務為優先。”高效冰冷以任務為第一目標,一直以來都是ak-15的行動標準。


    這種類似的話,ak-12聽到的也不少了,唯一有些不同的,雖然依然保留著那份死板但這字裏行間好像存在著一些……解釋和維護的成分。


    替誰解釋?維護的是誰?


    “嗯……我還是跟喜歡你以前的語氣。”ak-12默默的點了點頭不在說些什麽,而ak-15卻是在猶豫和思考過後叫住了ak-12。


    “12,作為安全局的人形你保持懷疑和審視的態度去看他,這沒有任何的錯誤這甚至是你依然在完美的履行自己的責任。”


    “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維護和解釋能夠保持隊伍的行動效率的話,我會選擇那麽做。”


    “尤其是他現在所做的事情本來就算不得錯。”


    兩人的對話是秘密進行了,沒有第三人知道,甚至得益於兩人的算力,這段文字對話雙方的交流,僅僅隻需要片刻而已。


    “……還真是一個可怕的家夥。”丟下自己的感慨還有那極為不省人事的劫匪之後,ak-12便是直接消失在了小巷當中。


    而ak-15則是看著ak-12離開的背影撇了一眼ak74u剛才所在的位置。


    “為什麽……會懷疑呢?”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而被忽視的rpk-16則是在最後的看了一眼地上那些劫匪抱著自己的疑問跟了上去。


    而至於an94……則是什麽都沒說。


    “指揮官,12……需要幫助。”


    一句簡單的呢喃……但卻得到了回應,隻不過不是現在罷了。


    ………………


    而說起an94的祈禱……陳樹生這邊……


    地點:【病房】


    哢嚓~


    隨著病房的大門被輕輕的推開,g36和g36c抱著消毒過後的衣服還有床褥輕輕的走入了進來。


    “我自己來就好。”陳樹生直接坐了起來還沒站起來身體肩膀便是被g36給輕輕的擋住了。


    “我現在的狀態還不錯的。”陳樹生輕笑一聲,都在床上躺了那麽久在不下床活動一下的話,他的關節生鏽肌肉都要猥瑣了。


    可惜陳樹生這次的微笑不帶有任何的作用,g36嚴厲但卻溫柔的說道。


    “在傷口長好手術線拆除之前,指揮官都不能有過大的動作。”g36一邊說著還一邊將陳樹生給輕輕的摟了起來。


    雖然論輸出的扭力來說g36遠遠沒有sop還有ak-15那麽的誇張,但將陳樹生這種兩百多斤的壯漢抱起來還是沒有什麽過大問題的。


    但問題的關鍵是……


    “怎麽感覺……我好像被占便宜了。”感受著g36在自己身上那頗為……下九流的手法,陳樹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g36。


    而麵前的這位一直以來都以嚴肅著稱的女仆長則是跟一位沒事人一樣繼續摟著陳樹生……為啥因果顛倒了啊。


    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我……咳咳,我陳樹生怎麽可能是哪種變態!


    “不過……”感受著身體上完全的放鬆……這久違的感覺還是讓人懷念。


    上一次有人能端著碗給自己喂吃的,關心自己的床鋪睡得舒服不舒服並且關心自己身體……是什麽時候呢?


    反正陳樹生是不太記得了……絕對是有過的經曆但已經不太記得了。


    所以……陳樹生絕對會用自己的內心,將這份記憶深深的刻在自己的骨血當中,不隻是現在這片刻的時間,將來、以後還有未來的時間。


    他都會牢牢的記住的。


    “指揮官難道還想反抗嗎?”g36的話將陳樹生從感慨當中給拉了回來。


    “你這種略帶威脅的語氣是怎麽回事?”陳樹生哭笑不得的說道。


    “那是因為指揮官如果不老老實實的話,我可是會將指揮官給綁在病床上的。”g36惡狠狠的說道,但無論是動作還是那眼神都是溢出來的關心。


    “g36姐,是這樣鋪的嗎?”g36c將原本的床單換下將其重新平的平整,平心而論g36c的內務水平還算不錯。


    但很可惜,她此刻麵對的是高要求的女仆長大人。


    “謝謝g36c了……”陳樹生先一步感謝隨後低聲的在g36耳邊低語道:“將我放在一旁坐一會就好,長時間不動的話肌肉都僵了。”


    “你之前可沒那麽老實。”g36惡狠狠的瞪了陳樹生一眼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將陳樹生給放了下來,轉身和g36c將床鋪整理好並且在細節處糾正g36c的錯誤。


    而陳樹生則是坐在一旁享受這片刻的清閑時光。


    “ak74u現在應該已經到達城市那邊了……”但很顯然,此刻的陳樹生並不是能夠閑的住的人。


    “pp-19那邊還沒有傳來更多的消息……城市的地下要比想象的要更加的複雜而且說起來那些非法人形看起來可沒那麽的核善。”


    “ak74u的戰鬥力還是能夠信任的……”對於ak74u的戰鬥力陳樹生並不懷疑,或者說之所以挑選ak74u來執行這樣任務除了陳樹生現在能夠秘密抽調的人手實在是不多之外。


    就是ak74u有過長期在城市底層活動的經驗知道該如何麵對城市那種複雜的人文局麵……當然,前提是ak74u所說的哪些都是真的。


    而就在陳樹生沉思的時候……


    咚~!


    雖然聲音不大,但作為挨打的那位,陳樹生的感知還是相當深切的……


    “指揮官。”g36一臉幽怨的看著陳樹生。


    “那個……我還是能夠解釋的。”陳樹生很想要辯解但很顯然沒什麽用。


    “不接受!”


    ro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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