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眾人齊聲高喊道,跟這樣的長官作戰就算是戰死也是值了的。


    “好了,不要閑聊了抓緊一切的時間,繼續努力吧。”陳樹生隨後便走向了自己的營帳,之所以在外麵閑聊了那麽久,一是為了鼓舞士氣,二來便是他想要看看此刻營帳裏麵的人會有什麽舉動。


    “沒有任何的舉動而是老老實實的站著……”默默的站在營帳之外,雙方之間的阻隔僅僅隻是一些防水布而已,這點的距離外加這點的阻礙對於腰間的恰西克來說……


    等同於用紙張來阻擋鐵拳。


    嗒~嗒~嗒~


    陳樹生故意放緩了腳步,手也默默的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麵,隔著帳篷對方是不知道自己的具體位置的同樣也無法預測自己的行動。


    “是該給一個下馬威還是應該應該做些其他什麽的……”


    雖然嘴上是這麽嘀咕著的,但陳樹生內心的想法更多的還是猜測對方是不是死納粹派遣的滲透小組的人。


    畢竟就前幾天他們就遇到過假扮成戰地記者的人對著他們的行軍隊伍一通亂拍的人,要不是大夥都很警惕搞不好就被敵人的轟炸機給報銷了。


    雖然說這個人是阿納托利擔保送過來的人,從理論上來說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但這個過程實在是不太對勁,沒有送到自己的麵前而是直接送到自己的營帳當中而且身邊還有著藍帽子的跟隨者,還要將自己的營帳單獨的挪開……


    是真的艸……


    要是真的是過來滲透的間諜那該有多少……畢竟能一刀就給砍了的也不會有人說什麽,但這種明麵上派遣過來監視的……唉……用了整整六年多的時間來一點一點的消除我的影響。


    抱著複雜的心情陳樹生默默的向前走了一步,隨後默默的拔出了腰間的長刀……隨後用其默默的將營帳給挑開隨後……什麽都沒有發生,對方什麽也沒有做。


    “得了……看來是沒有辦法以襲擊為由將對方的砍了……可惜了。”陳樹生隻能黑著個臉默默的走入到了營帳當中,然後……


    陳樹生就愣住了……因為先映入陳樹生眼簾的是璀璨的金發和美麗明亮的藍眼睛,但這些都不重要,唯一讓陳樹生感到震驚的是那那臉龐……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一定是在哪裏見到過的,隻是自己想不起來了……


    “桑朵萊希向指您報道。”隨著手掌的抬起,一個標準的軍禮立在了陳樹生的麵前而陳樹生一時之間卻是忘記了。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叫桑朵萊希?”陳樹生直接問道。


    “並沒有長官,我們並沒有見過……”自稱是桑朵萊希的少女否認了。


    “她在說謊……”直覺先於所有的感官將答案直接告訴了陳樹生,麵前的這個助手在說謊……


    但為什麽……為什麽要否認見過自己的事實?但自己確實沒有什麽印象……明明應該。


    而就在陳樹生疑惑的時候,卻隻聽到了一陣的滴滴聲。


    “那是……”但還沒等陳樹生有任何的動作,就隻感覺自己的腦袋一沉……隨後,夢好像要醒了。


    等神智再一次恢複的雙眼再次能夠看到東西的時候,周圍的環境也已經被替換成了戰場,這一次……


    他的神智是真的清醒了……


    “剛剛的是夢?”清醒過來的的陳樹生回想著剛才的發生的事情,但越是回想就越是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


    轟!!!


    但隨後的爆炸則是告訴了陳樹生,自己此刻身處何處,這裏是又一片戰場……


    “這是噩夢嗎……不,對於一般人來說做夢這樣的煉獄那可就真的是噩夢了,但對於我來說……”陳樹生環繞著周圍的一切但並沒有認出這裏是哪裏……


    也是,畢竟自己經曆的戰鬥太多了……哪裏能將每一片的戰場都記住。畢竟這裏是夢,所有的一切都是曾經自己所經曆,但更多的還是自己的幻想……不切實際的幻想。


    轟!轟!轟!


    炮身齊鳴,這種的感覺,陳樹生甚至能夠預測出炮彈的落點在哪裏,但盤隨著炮彈落下的還有無數向前衝鋒的士兵,他們正在一步一步的從後邊的戰壕向著前麵雕刻戰壕衝去,在這期間會又無數的士兵躺倒在廣袤天鵝絨當中。


    柔軟的冰雪將會在人世間感受到的最後的一抹溫柔……隨後,他們的身體便會被風雪所掩埋……十八歲,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各種各樣漫長短暫的一生將會消散在這裏,什麽都不會留下。


    “士兵躺倒在雪地上,就像是躺倒在了天鵝絨當中……”看著眼前這熟悉的戰場,陳樹生已經分不清這是自己的夢還是自己早已忘記了的回憶。


    他們的靈魂將會踩著由硝煙所組成的階梯,在蒼穹的大門麵前做出選擇,是向著上方在跨出一步成功步入天堂還是一腳踩空墜入無邊的地獄深淵。


    這一點陳樹生並不知道,這裏的每一個是否有罪或者犯下過什麽罪行他都不知道,但有一個人他還是清楚的……


    因為那個人此刻就在他的眼前,五米……就連五米的距離都不到,雖然戰場的環境非常的惡劣,但眼前之人他真的在熟悉不過了。


    “原來是這裏啊……”


    “你一直都在這煉獄當中啊……”陳樹生直接原地坐下默默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僅僅隻是看見對方眉眼之間那一絲的氣質,他便知道此刻是什麽時候了。


    那天的戰役他也沒法確認,他當時什麽都不知道,是完完全全最初的自己,麵對這樣的戰場就連最基本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保留下來。


    畢竟也沒有人能夠知道他的名字……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的記載。


    說起來……最開始那幾百次的戰鬥自己似乎是將所有的戰場經曆完了……不,應該說,是將最為慘烈的戰場全都經曆了。


    “啊~!啊~!啊~!”男孩痛苦的張開嘴巴但又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因為他不敢……他生怕自己在出聲之後,更多的字典便會落在他的身上……而眼角當中早已經擠出不少的淚水了。


    “媽媽……媽媽……”跟所有的男孩一樣,在麵對如此恐怖的事情和無助的時候,所有的少年所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媽媽。


    男孩也不列外……


    “很害怕……對吧?”陳樹生默默的看著,眼前的男孩此刻依然還是那個樣子,眼神當中充滿著最為純真的清澈與最天真的傻,此刻的戰場還沒有徹底的改變他或者說,最開始的那幾次他什麽都沒搞清楚就失去了生命。


    隨後不久……便不在會說話了。


    說起來……這也是最後幾句話了……所呼喊的便是自己的母親。


    “媽媽……”男孩依然在抽泣身體也開始止不住的發抖,手腳已經開始失去了知覺,寒冷和失血正在一刀又一刀的剝奪著他的生命。


    “見不到了啊……永遠都見不到了啊。”陳樹生發出了陣陣的歎息,而眼角……夢裏似乎是不會流淚的。


    砰!直接穿過了陳樹生的臉頰隨後打中了身後的一個衛生員。


    “果然是夢啊……”


    “當人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的時候,那麽夢也很快就會醒來,我什麽時候能醒呢……還說是醒不來了。”陳樹生默默的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等待著,但就在這個時候。


    嗒~嗒~嗒~


    一陣腳步聲直接刺進了陳樹生的耳朵當中,轉身一看發現並沒有人走向這裏,但卻透過朦朧的雪花當中在那戰壕當中好像閃爍著些許的金絲……


    陳樹生忽然想起了什麽,在轉身看向當時的自己又看了看周圍倒斃的衛生員,又看了看不遠處趴伏著的兩條搜救犬……


    “我從來沒有想過還能再次見到……”


    “你當時想要救我的來著……”


    “謝謝。”


    轟!!!


    無數的炮彈落在了距離男孩不遠處的平原上,男孩好像被地麵輕輕的彈起來了一樣但也許是老天的惡作劇吧,炮彈的這一輪的落點距離男孩最夠的遠,也沒有被破片擊中……看起來很幸運?


    但經過無數戰場摧殘的陳樹生清楚,男孩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遠處的狙擊手需要利用男孩來吸引更多的人來這裏,他甚至能夠之間看到遠處躲藏起來的狙擊手,他的槍口甚至還著些許的餘熱,退出來的子彈殼融化了周圍的冰雪。


    在沒有熱成像幫助下,這樣的躲藏……基本上沒有人能夠看得見。


    “當時她唱的是什麽來著……”陳樹生默默的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戰壕,如果自己的記憶沒錯的話,會有一位相當美麗的金發少女主動走向了少年。


    她的相貌早已經記不清了,畢竟當時的自己距離真正的傻也沒有幾次了……唯一能夠記得便是在陽關下閃耀的金發還有那悅耳可以安撫一切的哼唱……她的臉龐一定是溫柔的。


    “別衝動!!!”


    “讓我眼睜睜的看著……我做不到!!!”


    嗯?熟悉的聲音……但唯一的問題好像過於熟悉了,這個生意好像前不久才剛剛聽過……


    陳樹生默默的看向了戰壕,這些士兵的麵龐很熟悉但又很陌生,看著眼熟但沒有一個自己能夠叫出名字的……


    呼~


    風更加是的強烈了,僅僅一下便模糊了戰壕當中的景象,但陳樹生也不再看向那邊了而是默默的轉身看向了正在向著男孩走去的少女。


    “唱歌……快唱歌啊……”在陳樹生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好像有什麽正在低語但此刻陳樹生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戰壕那邊了。


    周圍飄落的雪越來越大了,但風確實越來越小連帶著周圍的槍聲也逐漸的消失了,唯一響徹的便是少女的歌聲,很甜美……


    “在印象裏……這好像是第一個對我伸出了援手的人……可惜啊……”陳樹生隨後將目光轉向了少年。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少女的聲音趴在少女的耳邊低聲的說著些什麽,安撫著少年的逐漸崩潰的情緒,而至於當時所說的是什麽……陳樹生已經不記得了,當時的自己已經處在精神崩潰的狀態當中,就連這段記憶……如果不是今天重新夢到了的話,恐怕早就被自己給忘卻了吧。


    “……”陳樹生默默的坐在一旁,看著眼前距離自己不到五米發生的一切,他不在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夢到這個,這並不像是dni失控的感覺而是真正的進入到了自己的夢鄉當中。


    “謝謝……”陳樹生忽然對著少女的深深的鞠了一躬,他不曾知道少女的名字也不知道對方來自哪裏,但他唯一知道的便是……


    他當時連一聲的謝謝都沒有說出口來。


    而卻有些事情陳樹生確實沒能夠回憶起來……


    可就在少女給男孩包紮完成轉身將要離開的時候,陳樹生卻愣住了……那張臉好像……剛剛的回憶裏他才見過的。


    “桑朵萊希?!”陳樹生默默的看著她的臉龐,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之前是怎麽回事……是單純的長得像還是其他什麽原因,難道是雙胞胎?


    “不對,她好像是——”陳樹生感覺有些不會因為那雙碧藍的眼眸還有那金發怎麽看都更像是……


    “不行,我要看看……”由於雪花的遮擋陳樹生便想上前邁上那麽一步,但還沒等自己的屁股開始挪窩,一道刺耳的劃破天穹的聲音便籠罩在了整個戰場之上。


    “等等!”陳樹生大喊著向前衝了過去,但不知道為何自己的腳步卻異常的沉,所受到的阻力也越來越大,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凝固了,越是用力受到的阻礙就越多就好像闖入了一張張的大網當中一樣,而且伴隨著自己逐漸的用力。


    那張大網好像開始有了鉤子,深深的嵌入到了自己的身體當中,正在將自己往回拉扯。甚至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骨骼都給鎖住了,甚至就連身後的風雪都變一雙雙的手,要將陳樹生給拽回來。


    但越是這樣,心頭上那一股的衝動便越是強烈……心頭中回響起來了一個聲音。


    推開……一定要推開她!


    “啊啊啊!!!”陳樹生咆哮著,拚盡全力咆哮著。


    砰!


    忽然間好像有什麽東西碎裂了,但此刻陳樹生並不在意而是大大的邁出了那一步然後抬起自己的手向前一伸……


    “碰到了!”陳樹生大驚他沒有想到竟然真的能夠碰到,但眼下並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因為炮彈已經要落下了。


    “快走啊!!!”


    轟!!!


    炮彈隨後緩緩的落下……在被爆炸的火光完全吞沒之前,陳樹生所看到的便是被兩人被自己一同推了出去而那個金發少女也默默隨著回頭,滿臉疑惑的回頭望去但陳樹生卻隻能看見……


    藍而明亮的眼眸……


    滴~滴~滴~


    隨著眼皮的微微顫抖,在模糊的視線當中,陳樹生的意識逐漸恢複……睜眼看見的便是潔白的天花板,聞到的便是消毒水的味道以及……恍惚的探照燈,周圍還有一些模糊的人影。


    “是夢還是過去的回憶……”陳樹生心中喃喃自語道,而順著眼角所留下的不知道是因為痛楚還是因為疲憊亦或是其他什麽的……而閃耀的點點熾熱的亮晶。


    “好累啊……稍微的休息一下吧就當是一場……”但之前那些給自己的感覺不一樣,回憶那些給自己帶來的並不是痛楚,為什麽會有一種……被拯救和被關心得感覺。


    “夢,很快就會被忘記了吧。”手指微微的顫動著,身上的疲憊和痛楚在此刻已經消散了,自己的身體已然恢複到了最佳的狀態當中。


    但那個夢……卻消耗掉了自己全部的精神,但為什麽會感覺這個消耗是值得的……掙脫了全身的枷鎖和束縛將自身投入到了烈火當中隻為了能夠推她一把……為什麽這種感覺會讓自己感到舒服。


    是自我感動?覺得不在虧欠她什麽了……好像不是這個樣子。是順帶著拯救幫助了過去那依然是少年的自己……好像也不是……


    為什麽……為什麽有一種釋然和高興的感覺?


    可夢終究還是要醒來的……


    等這次睡去在醒來就該真正的麵對現實的問題了,那些是不可逃。避的……


    “好累……有誰能夠……”


    “就隻是……站在我身邊也好啊,有沒有人能夠在關鍵的時候也能推我一把……”


    “先睡吧……就當做全都是夢話了。”隨著眼皮的再次緊閉,意識也再一次的沉睡了下去……


    但就在陳樹生的身旁是已經忙碌到焦頭爛額的麻醉師和主刀醫生。


    “大哥你這體質實在是有些異於常人啊……這前前後後麻醉劑量都快能麻醉一頭大象了。”


    “快點!病人的情況依然沒有穩定!”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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