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即便是耗費了自己的一生都沒有辦法忘記的,因為有些遺憾之所以能稱之為遺憾,就是因為即便是麵臨死亡,麵臨審判的時候也依然無法忘記……


    “你們的責任不是要保護我們嗎?!”


    “你們失敗了!但為什麽這種屈辱卻要我們來承擔!”


    “懦夫!”


    “為什麽要離開!!!”


    “你們什麽都沒有做到!”


    ……


    即便是過去了那麽多年了,葉菲姆每次睡覺的時候依然都還能記起當時自己麵對眾生時的醜態,自己當時所處的位置是如此的高達,但周圍將他包圍的人卻全都可以伸出自己的手指著他們。


    自己所努力的,自己兄弟們所努力的……全都被遭到否認,全都隨著一紙命而變成了烏有,他不甘心但卻又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營長,上一次的戰爭……我們在他們的眼裏是輸了的,我們沒有為他們帶去勝利,一紙的命令,成千上萬的犧牲全都化為了烏有,而他們則是因為那狗屁一般的……”葉菲姆死死的咬著牙,一股火氣湧上了自己的喉嚨但卻又無從發泄。


    “反倒是犧牲最大的我們成了導致這一切的禍源,我們成為了他們的恥辱……那些富人區的甚至都允許我們踏足那裏,甚至都不允許帶槍的……還說什麽改變和自救……這些話也就隻能糊弄一下,奧古斯特家的小姑娘而已。”將自己內心想法完全袒露出來的葉菲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將這些憋著全都忍住不說不去表達,對他來說原來是這麽的困難啊……


    “或許我就是因為這個才來到這裏的,或許我根本相信不了那些吧。”葉菲姆自嘲的笑了笑,而列昂尼希則是默默的看著葉菲姆頗為有些無奈的說道。


    “曾經發生的那些我們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但你真的認為那是不可行的?還是說你隻是單純的在害怕些什麽……”列昂尼希很認真的問道,雖然他現在全身都動彈不得但不代表他什麽都做不了,越是身體上無法企及的事情,自己就越是要依靠自己的腦袋去解決,他需要解決眼前的事情。


    “……”麵對列昂尼希的問題,葉菲姆沉默了……他確實是在害怕些什麽,不敢去麵對自己曾經恐懼的那一切。


    “說我因為身體的原因而沒法承擔指揮……葉菲姆,現在腦袋真正不清醒的人是你啊。”列昂尼希的眼神好像忽然變的清明了,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改變了……某種意誌浮現了出來。


    “……有些事情我們沒法改變,便隻能選擇用恐懼來驅趕自己遠離了。”麵對自己的營長,葉菲姆放棄了繼續爭辯下去了,他知道無論自己去如何美化,自己的行為都可以被說是一個懦夫,甚至是……


    一個逃兵……


    “我們一起從地獄的裏麵爬出來的時候,你的身上可沒有那種怯懦影子,是因為什麽導致你這樣了,達瓦裏氏?”列昂尼希的聲音忽然變的堅定,這讓葉菲姆感到了一絲的詫異,自己的營長在頃刻之間好像變了一個人。


    他好事變成了一個詩人……


    “葉菲姆,你的曆史學習的如何?”列昂尼希問道。


    “葉菲姆,你的曆史學習的如何?”列昂尼希問道。……”葉菲姆不想在這裏耗費時間了,他也並不想要將自己完全崩潰的一麵展示給別人看。


    “不,葉菲姆,有關係的……此刻我們的土地已經遭到了異國軍靴的踐踏,在這日月升起降落的時間,你,親眼看到了他們是如何踐踏著我們的血肉的,我們的戰士受到了侮辱,而你卻選擇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的矛頭對準了他人的後背而不是敵人的獠牙。”


    列昂尼希的聲音不急不換,虛弱到極致的身體絕對不是依靠意識的怒火或就能支撐的,他的身體在此刻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此怒火,這份火焰所需要的柴薪是列昂尼希用自己已經如碳渣一般的身體來作為燃料的。


    燃燒的火焰是如此的渺小,微弱的殷紅根本吸引不到任何人的目光,但這份燃燒卻足以將眼前的人給燙醒,將這個被冰雪給迷住了眼睛的人。


    葉菲姆震驚了,他萬萬也沒有想到此刻虛弱到極點的列昂尼希竟然能在此刻爆發出來如此的……


    “我……”葉菲姆木訥的張張了嘴巴,但發不出半點的聲音,被震顫了的心靈在此刻已經沒有絲毫的辦法,做不到用言語去為自身解釋什麽,麵對此時此刻的列昂尼希隻能用自己的沉默來應對了。


    “如果你還是如同當年一樣的戰士,此刻的你就應該配合他,為倒在你身邊的死者複仇,為那些戰死的兄弟們報仇,他們蹂躪了的土地,那我們便要打回去。”


    “我們……要複仇,記住……是我們。”


    列昂尼希的眼神在陰影當中如同火焰一般燃燒,那團火焰並不大但在黑暗當中是如此的清楚,周圍是如此的冰冷但那團火焰卻更加的冰冷,沒有一絲的溫暖但卻能夠將所接觸到的人全都燃燒成灰燼。


    那是複仇的火焰……


    “我們……”列昂尼希的聲音宛如一把又一把的軍刺,深深的紮入到了葉菲姆的身體當中,讓其真的就是隻能發出一點點的呢喃聲,就好像真的被利刃所貫穿了身體一樣,但也就是在葉菲姆所沒有注意到的時機,列昂尼希的眼神當中的火焰出現了一絲的閃爍,口中也發出了一點呢喃……


    “我所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我的身體已然奔潰,但我的意識是不滅的……達瓦裏氏……”


    “彼得……”列昂尼希忽然說道,聲音不大但話音剛剛落下,副官彼得就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看起來他並未遠離,而至於兩人剛才所說的話他聽見了多少,沒有人能知道。


    “長官。”


    “抬營長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就好了。”彼得闖入將葉菲姆重新拉回到了現實,看著眼前年輕的彼得葉菲姆有些慚愧的閉上了眼睛。


    “是……長官。”彼得看了看列昂尼希而後者也沒有在出言反駁,而是默默閉上了眼睛便架著列昂尼希離開了。


    而葉菲姆從頭到尾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將我放到這裏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能完成。”列昂尼希指了指一旁為傷員準備的擔架,如果不是因為傷勢實在太過於嚴重了,他是真的不想占用這寶貴的資源。


    “是。”彼得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將列昂尼希放在了擔架上,看似五大三粗的漢子在這個時候卻總是能夠做到超乎想象的細膩。


    “好了,不用守在我身邊了,剩下的那些就隻能交給外麵的同誌們了。”列昂尼希招了招手示意不用繼續將時間浪費在自己身上了。


    “是。”彼得點了點頭隨後從身上又拿出了一隻止痛劑,但列昂尼希卻將其推開了。


    “半身癱瘓的我還需要這個?一半的身體已經沒有了直覺,剩下的一半你覺得我還能感受到多少?更何況我之前就打了一針嗎啡”列昂尼希指了指身旁紛紛陷入到昏迷狀態的士兵,以及不遠處因為嚴重燒傷而哀嚎的士兵。


    “他們現在比我更加需要這個……你學過戰地護理的,在能保住生命的情況下,這種藥應該用在誰的身上你比我更加清楚。”列昂尼希並不希望自己在接下來的時間段內失去意識,有些事情他要親眼看著才能算結束。


    “是。”知道自家長官的彼得並沒有繼續選擇了堅持,而是默默的將止痛藥收了起來,在稍微看了自己的營長一眼之後將空間讓了出去。


    “……”待到彼得完全離開列昂尼希這才將手伸向了自己的懷裏,而這一次他沒有失手,因為此物件的重要性絕對要比香煙重要的多。


    那是一種傳承……一種精神上的傳承……


    一張泛黃的照片被列昂尼希從自己的懷裏拿了出來,照片很舊非常的老舊了,誰也不知道這張照片貼在列昂尼希的身上有多久了,整張照片也有些皺了,但不難看的出來列昂尼希對此非常的愛惜。


    “……實在是沒有想到竟然會真的見麵,原來祖輩所講述的故事全都真實的,實在是沒有想到啊……”列昂尼希笑了笑,但笑的是如此的疲憊,一生的堅守在此刻得到的驗證,實在是……


    “德拉格維奇……克拉夫琴科……施泰納……他們必須死……我的名字是維克多·雷澤諾夫!我現在要複仇!”


    腦海當中的聲音浮現了在列昂尼希的腦海當中,但列昂尼希卻對此早已平靜的接受,這種景象他早就不止一次見到過了,但這一次與以往有些不同。


    “幹得好,達瓦裏氏。”列昂尼希緩緩說道,而這一次他是對著自己說的。


    “新的世界,不變的意識……柏修斯……”


    “陳樹生……”


    轟!!!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場巨大的震動,讓所有感覺到屁股底下一震……


    “陳樹生,你們那邊出什麽事情了?”感到不對勁的葉菲姆立刻聯係上了陳樹生,本來一直好奇陳樹生為什麽一直不給他發信息的葉菲姆立刻聯係陳樹生,但無論葉菲姆怎麽聯係,都隻能收到陣陣的忙音……


    “出事了……”葉菲姆看向了防空洞的隧道,哪裏有著能夠直接連接地鐵站隧道的大門。


    “地鐵站現在是個什麽情況?”葉菲姆立刻呼叫了自己的士兵而士兵們也是動作迅速立刻將格裏芬共享的無人機畫麵同步轉給了葉菲姆。


    “長官,地鐵站的穹頂坍塌了。”士兵們一臉震驚的看著屏幕上的畫麵。


    “什麽?!”


    地鐵站內……


    鮮血順著傷口一點一點的滴落在了g36c的臉上。


    “我最開的時候還收到了消息叫我小心一個叫做陳樹生的人,本來想著一個人形怎麽還有名字的?性能強大的人形到確實會有一些比較獨特的名字……” 傀儡藝術家看著被自己釘在了牆上的陳樹生,頗為有些失望的說道。


    “原來搞了半天竟然是一個人,一個在普通不過的人了……真是讓人失望,本來以為你作為舞台的破壞者會有一些特別的本事,但現在看來隻是一個沒有被管住的手腳的……”


    “野獸罷了。”


    十分鍾之前……


    噗~!噗~!噗~!


    一罐又一罐的催淚瓦斯被陳樹生給丟了出去,在模糊了大廳視野的同時,也順道嚴重幹擾了上方的敵人。


    “這招果然屢試不爽……”看著捏著鼻子紛紛逃竄以及沒來得及在地上抽搐的敵人,陳樹生感到非常的欣慰,雖然這招啥技術含量沒有但勝在管用。


    一招鮮,吃遍天……當然,陳樹生也清楚的很,敵人的適應和恢複能力極快,這隻是一個權宜之計,但這點時間足夠陳樹生將g36c給救下來了。


    “g36c!”陳樹生一邊大喊一邊衝向了g36c的位置,剛才眾人可算是差點就中了敵人的埋伏,這一點真的是陳樹生大意了實在是沒有想到穹頂和眾人所在的大廳之間僅僅隻用了一層隔板作為天花版,整個穹頂其實就是一個參觀台。


    “我真的不明白了……待在這個穹頂裏麵欣賞外邊很美好嗎?”隨著頂端隔板的坍塌陳樹生算是徹底看清楚穹頂之下的結構到底是什麽了。


    站在那穹頂裏麵看向外邊,就像是鳥籠當中的金絲雀嘰嘰喳喳一樣……


    “不過現在這超大鳥籠當中嘰嘰喳喳的可比金絲雀恐怖多了……g36c你怎麽樣?”陳樹生一把將g36c給扛了起來,畢竟現在情況緊急先撤離到外邊再說,敵人的布局比想象的藥更加的麻煩一下。


    “可以讓ags-30先將穹頂給轟一邊,最好的話看看能不能讓ac130飛的高一些調轉機身直接來上那麽一炮……”雖然遭到了敵人的無恥‘偷吸’但這也至少能證明了敵人的主要目光現在都在他們的身上了。


    “指揮官,後邊!!!”就在陳樹生扛著g36c連忙撤退的時候,距離陳樹生最近的rpk-16忽然指向了陳樹生的身後,事實上陳樹生甚至都不需要兩人的提醒就知道發生了什麽,背後的呼嘯聲以及來到了陳樹生的腦後了。


    砰!


    陳樹生瞬間往前一趴躲了過去甚至還沒有完全趴下,陳樹生身旁的水泥柱的表麵便已經炸開了,迸裂碎石甚至直接擊碎了呼吸麵罩上的目鏡。


    “該死的!”目鏡碎裂的那一刻陳樹生便伸手將目鏡給扯了下來,不能讓其模糊自己的視野,現在這種情況失去的視野隻能代表著死。


    “到底是個什麽?”扛著g36c非常狼狽的往一處狹窄的走廊躲了進去,雖然不知道這條過道是否是死胡同,但起碼能夠讓陳樹生稍微的躲避和觀察一下。


    “艸!ags-30轟炸穹頂!馬上!!!”不管剛才的攻擊到底是個什麽回事,陳樹生都知道現在他們距離敵人還是太近了一些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拉開距離或是在雙方彼此之間製造出來一條可以隔離的通道來。


    ags-30:【指揮官,但你們現在——】


    “我說的是馬上!其餘人給我——嘶~嘶~”後半段的聲音大家並沒有聽清楚,但所有人都知道指揮官會在這個時候說什麽,但相比於這個眾人更加擔心的是指揮官的通訊為什麽好端端的忽然斷掉了,這裏可沒有什麽信號幹擾唯一的解釋……


    眾人不敢繼續往下想了,所有人全都自動的將這一點給忽略了,但有的人並沒有選擇這種在她們看來類似於逃避的做法。


    ags-30:【是!】


    即便是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收不到任何的任何的回應,ags-30依然用自己最嘹亮的聲音回答了陳樹生的命令。


    砰!砰!砰!


    一枚又一枚的高爆榴彈砸在了眾人腦袋上的穹頂,原本就年久失修的穹頂雖然依然想要堅挺,但那些已經生鏽膨脹的鋼筋以及平日裏那不可被察覺的一部分,正在一點點的變大衍生,就像是樹根一樣開始的時候就像是不可被感受的絨毛,隨後迅速的蔓延成長……


    砰!砰!砰!


    一塊又一塊的碎石紛紛落下,就像是下了一場石頭雨一樣,唯一不好的就是這石頭雨的雨滴,最少都有臉盆大小,而且至少還是從五十米的高度落下的……


    “所有人撤離!所有人撤離!”此刻的眾人紛紛都已經撤離到了大廳門口的位置,在收到了陳樹生的信號之後,剛剛撤離到大門位置的眾人先是一愣,隨後立刻意識到……


    “指揮官還在裏麵!!!”sop立刻就要往回衝,但被m16給死死的抓住了。


    “sop別衝動……艸!你怎麽特麽的這麽大力氣……ro!”知道自己沒法一個抓住sop的m16立刻就呼叫了ro635。


    “我已經降低了sop的扭力輸出了。”隨著ro635說完這句話m16這才感覺到自己的手慢慢的鬆開了。


    “為什麽?!”sop呲著呲牙就表示不服,但m16隻能好言相勸道。


    “那家夥沒那麽容易——”


    轟!!!


    穹頂,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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