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燃燒……眾人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燃燒過後的痕跡,眾人每多向著前方多走一步的,腳下積攢的灰燼就會厚上那麽一份。


    不管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這些燃燒過後產生的餘燼都在用殘餘的溫度告訴眾人,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爆炸式的戰鬥,這裏能夠燃燒的一切,都成為了那次爆炸所需要的燃料,而爆炸之後所剩下的……便是這些灰白色的灰燼了。


    城市外的風雪依然在繼續,外界已經變成了白色而這裏則是一片的灰白……


    眾人並沒有忘記乘坐直升機時,將自己化為雄鷹時俯瞰大地的視角。


    老實說那種感覺不錯,飛翔在天空上體驗單單依靠自己所不能完成的視角是令人難忘的。


    自己可以俯視地麵上的一切,而在潛意識當中,地麵上的任何一切都隻能仰望自己。


    那是相當不錯的感覺……眾人都還沒有忘記來時所看到的,遠遠看上去的時候,整個城市就像是被拉長的圓形,因為距離的原因城市的邊界看上就是橢圓一樣,這是視覺所造成的結果,這一點大家都知道,當時大家都看到了城市所冒出來的滾滾黑煙。


    在這樣嚴寒的天氣,當時的太陽也剛剛升起,城市的周圍全都是一片的雪原,在太陽光的照射下看上去是如此的乳白,而城市是和那一縷縷直連蒼穹的黑煙給人一種病態的感覺,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潔白的臉龐上麵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已經結痂了的傷疤,其中還夾雜著因為鮮血而被染紅的毛。


    那傷疤不大,但絕對醒目其中之下絕對還隱藏著毒瘤和頑固的需要剔除的膿包……讓人看著就心煩,但現在……眾人就漫步在這顆痣的上麵了,而能不能挖掉這裏麵的毒瘤,對於眾人來說……目前還不確定。


    “看來你們在這裏發生了很多事情……”透過厚厚曲麵透鏡陳樹生能看到灰燼在自己的鏡片上留下了一層灰白,在其通透的基礎上增添了一層灰色的濾鏡。


    而陳樹生則是默默的用將其抹掉,他需要時刻保證自己有清晰的視野,他自然也知道這些灰白可能來自某人的身體,但現在真的不是在乎這個的時候。


    “我和兄弟們燃燒了一整天……”帶隊的瓦西裏默默的說著。


    他的神情很複雜但裏麵所表達的意思很單一。


    他看向了麵前這隻剩下灰燼和殘缺的城市,誰知道這燃燒的灰燼當中,有沒有蘊涵著兄弟們的身軀,兄弟們的靈魂即便是經過了烈火的焚燒,他們僅存的意誌依然固執的留在了這個世上。


    “看來與我們的時間大致相同。”陳樹生默默的說著。


    “什麽?”瓦西裏問道。


    “在昨天中午的時候,我們就遭受到敵人的突襲,其中也有那樣的敵人我們花費了很多功夫才了解到我們麵對的是什麽。”


    “但好在數量不多……”


    眾人現在需要快速的取得這些人的信任,最好的辦法就是共情,而且再說了陳樹生也確實沒說話。


    他確確實實的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了解敵人是什麽樣的,自己麵對的是個什麽樣的玩意,當然陳樹生也知道自己的這句話落在瓦西裏的耳朵裏麵是個什麽樣的意思。


    他們也被這些怪物追著打,而且損失很慘重,敵人數量很少就把我們揍得很慘,你們比我們厲害多了……雖然這確實是在捧對麵,但現在想最快的建立好關係,陳樹生就必須這麽做,因為他可算是看出來,這些士兵的腦子依然是這麽的死板。


    “雖然後來成功的反擊了,但突襲就是突襲,雖然我們付出了不少的損失但最後還是讓他們的領隊跑了。”


    而且考慮到目前還沒法確認這些對待葉戈爾還有卡特的態度,陳樹生也是就沒有直說同時也在無聲的給大家發送著信號,現在他們與瓦西裏的信任關係很脆弱,一點異常的響動都可能會造成嚴重的後。


    “等一下不要亂說活,全都按照我說的來就行了。”陳樹生的意思清晰的傳達給了每一個人,大家都明白陳樹生是什麽意思,當然不怎麽熟悉這一切的g36c自然是不清楚的,但她本就不明白這一切,完全是稀裏糊塗的被拉過來,所以知道與否對眾人來說其實沒有那麽多的影響。


    “被偷襲的話都是這樣的,很少有人能夠有反擊的能力,不幸總是平等的降落在了每個人的頭上。”在聽到陳樹生所營造的話語之後,瓦西裏的心態平衡了不少,多半也相信了陳樹生所說的事實。


    “果然還是指揮官更加會忽悠人啊……”ak-12默默的看著陳樹生的表演,不過吐槽歸吐槽,陳樹生的表演無疑是成功的,經過這麽一手的抬高之後瓦西裏也慢慢的願意跟陳樹生說上幾句話了。


    “這有利於我們的行動,那指揮官這麽做的話便沒有任何的問題。”ak-15倒是非常認同指揮官所做的一切,畢竟這樣是最為和平和最有效率的。


    “你們是收到葉菲姆長官的信號才來的嗎?”雖然瓦西裏現在能夠與陳樹生交流上那麽兩句,但交流的範圍自然還是得到了嚴格的限製。


    “不錯的士兵……”看著瓦西裏的反應陳樹生倒是不感覺怎麽反感,時時刻刻對他們這種外人保持最為即便的警戒心理,這位瓦西裏少尉的專業素養還挺不錯的,也難怪整個城市都被摧毀成這樣了,他的神經依然沒有崩潰。


    “我們收到了兩次信號,通過兩次信號的發送的信號基站我們確認了你們的大體位置,本來是慢慢搜索的,但整個城市都被點燃了……說實話當無人機看到這裏的時候,我們都以為無人機發生了故障呢,而且說實話我們本來的任務也隻是看看這個城市有什麽蛛絲馬跡了解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實在是沒有想到能夠直接遇上你們。”


    撒謊的最高警戒就是說真話,至少對於總部基地來說陳樹生所說的都是真的,就連陳樹生自己都不清楚,能夠在這裏直接碰上他們,本來以為隻是能發現一些殘存的戰場而已。


    確實是沒想過能直接遇上他們……


    “我們也確實沒想過過來的會是你們……”瓦西裏沒有在說什麽而是默默的帶著眾人在城市的小巷當中穿行著。


    這並不是眾人非要費力氣繞遠路,而是越往城市裏邊走,城市的主要道路上被堆積起來的路障就越多。


    雖然那些路障都是用城市殘破的身軀搭建的,遠遠看上就像是有個缺德的垃圾車司機隨意的將車鬥裏麵的垃圾倒出來了一樣,散發著陣陣的惡臭。


    看起來可以用推土機輕鬆的推到一邊去,但陳樹生清楚的很,越是這種看上去一推就能推開的路障,底下埋藏著的炸彈可能就越有分量。


    而且就看情況的話……這些路障封鎖的位置……


    “這些路障……看起來有些不對勁。”跟著陳樹生混了這麽久416自然也不白混,稍微看了看地圖在看一下眾人前進的方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是一個用來圍獵的……牢籠。”陳樹生默默的看向了瓦西裏。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些路障並不是你們用來阻礙敵人行動的而設立堆積的吧……看地圖上的布置……這更像是將你們圍困在這裏,畢竟如果是你們的話……沒有必要圍的連一條撤退的道路都沒有。”


    “看來你很有經驗……”瓦西裏看了陳樹生一眼但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繼續自己走自己的。


    “以前……有過深山打獵的經驗,當然我這隻是一個比喻而已如有冒犯,我向你們道歉。”陳樹生的態度很平緩,讓人聽了之後完全不會感到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你的比喻很形象。”留下這句話之後瓦西裏便不在繼續說什麽了,而是默默的走著。


    雙方的交談到此結束。


    “嗯……看來等一下的行動會需要更多的炮火了……安潔,你都聽到了吧?”陳樹生小心的捏著自己的麥克風。


    安潔:【聽到了,知道該怎麽做,你放心就好了】


    “你越是說這句話,我怎麽越是感覺不放心……”


    安潔:【……】


    “開個玩笑,你辦事我放心。”


    安潔:【我這邊先行動了】


    “嗯……明白小心一些。”


    安潔:【知道了,你簡直……算了】


    沒有繼續說完安潔便掛斷了電話而陳樹生則是不動聲色的重新回歸了狀態,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著隊伍繼續前進著。


    “對了。”這時陳樹生忽然想到隊伍裏麵還有一位新來的需要提醒,雖然有g36在一旁幫忙,但為了以防萬一。


    “都小心些那些路障,別看他們一推就倒地的樣子,但說不好底下的炸彈可以將整個街區都個炸上天,都小心一些。”提醒的聲音並不大但陳樹生需要確保所有人都能夠聽得見當然,需要提醒的也就隻有那一個人而已。


    “明白。”眾人對此倒也是心知肚明,紛紛附和道,被指揮官訓練了這麽久參加了那麽多次的任務,他們怎麽可能還需要被提醒這些。


    指揮官這麽做隻不過是為了能夠更快的讓g36c融入到隊伍當中而已,跟上大家的節奏,但比較可惜的是……由於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g36c對某個變態的印象太差,導致g36c完全沒有聽下去……或是說下意識的對陳樹生的話產生了一些不認同。


    “這些路障全都被點燃了,誰會靠近這些路障還去擺弄……”g36c在心中默默的嘀咕著。


    “你是怎麽知道的?”瓦西裏稍微來了些興趣,這份警惕心可不是受過所謂的民間培訓或是什麽戰術研究就能知道的,一定是隻有經過實戰的檢驗才知道的。


    而且說起來的……剛剛他們營救自己的時候就使用過類似的戰術,先是傾斜強大的火力暫時固守一條陣線,待到身後的隊員們埋好地雷在迅速的撤出,等待敵人占領之後在將其引爆,這種打法在這種城市巷戰當中非常的有效,雖然原始但絕對比簡單的固守待援有效的對,因為在這種室內這種密閉的環境最具有殺傷力的就是各種各樣爆炸物的東西了。


    “說起來你們誰看過黑鷹墜落?老電影了。”陳樹生先說了一句題外話,隨後眾人都是搖了搖頭,但m16這個時候舉起了手。


    “你這猥瑣的笑容…事先說好如果你還是想要白嫖老子的酒的話,趁早給爺爬。”由於兩人在這方麵的品行都差不都,所以m16非常成功的遭到了陳樹生的嫌棄。


    “喂,指揮官咱們說好的非戰鬥狀態之下大家都是平等的,誰也別嫌棄誰,還有什麽時候在猥瑣這件事上指揮官你有能耐嫌棄別人了,咱們當中就屬你最猥瑣了,整天啥正事不幹。”麵對陳樹生的嫌棄m16當場表示不服氣,汙蔑自己想要白嫖他老人家的酒就算了,說自己猥瑣……


    這真的是……明明兩人都是豆包上踹兩腳都不是啥好餅。


    “不過話說回來,這跟路障有啥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了……”陳樹生稍微準備了一下自己的措詞。


    “1993年10月3日,在索馬裏上演了一次慘烈的戰鬥,具體的交戰過程我就不說了,畢竟是影視化的作品,其中還是少了不少的細節的。”


    “而其中最為重要也是阿美莉卡部隊遲遲沒能得到救援的原因就是因為當時在索馬裏當時的各個民兵們在設置路障並將其點燃的時候,在其下邊埋下了炸彈,如果有任何的裝甲車輛敢強行通過的話便直接炸底盤,雖然不是啥穿甲彈但在底部爆炸的話足夠報廢當時能在城市街道行駛的裝甲吉普還有輪式步戰車了。”


    “順帶一提,那些民兵還將輪胎添加近了路障裏麵從周圍的城市裏搶來桌子櫃子什麽的澆上汽油然後一點,滾滾的黑煙在極大程度上幹擾了天上直升機的視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話跟這裏是差不多的。”


    “這……還真的不知道。”m16端著下巴想了想,她確實很喜歡看些經典老片黑鷹墜落這部片子她更是刷過很多遍,但指揮官所說的細節她還真的沒有在意,畢竟說起來以前都沒有跟這種民兵交手的機會。


    “那些民兵真的有那麽聰明?”看起來ak74m有些不太‘相信’。


    “可別小看他們,當初阿美莉卡的人三角洲還有遊騎兵損失了那麽多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嚴重低估了敵人高估了自己,要知道當時參戰的阿美莉卡士兵平均年齡也就19到23之間,遊騎兵不少甚至都是新兵,雖然說軍事和戰鬥素養不錯但還是嚴重的低估了敵人。”


    “雖然那些民兵的槍法是真的稀爛但不代表他們的頭頭就非常笨,事實上當時的維和部隊在那邊遭受了嚴重的損失就是因為當地軍閥頭頭的


    “並且提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認為沒有製導能力碰撞引信的rpg能擊落距離地麵將近六十米高的黑鷹嗎?”


    但比較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陳樹生剛剛說完這句話就被眾人以一種非常微妙的眼神看著,然後陳樹生就明白了是什麽原因。


    “咳咳,巧合純粹的巧合而已。”對此陳樹生也隻能來上兩句那麽淺薄的反駁而已,而眾人對此的看法很簡單。


    不信。


    而陳樹生也知道自己沒法讓眾人相信,所以也隻能稍微尷尬的繼續剛才的話題。


    “當時的民兵們其實是將手中的rpg彈頭改裝成為了近炸引信而且當時是對著天空整整打了上百發的rpg才命中的黑鷹的尾翼。”


    “所以指揮官你總是那個千分之一的幸運兒?如果是這樣的話指揮官你為啥不去買彩票呢?就這運氣成為首富對你來說簡直沒有難度啊。”能乘機稍微挖苦一下陳樹生,ak-12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但被動防守從來不是陳樹生的風格。


    “好注意,等到時候我就把你單獨買下來然後好好的……”剩下的語言陳樹生用自己的表情好好的表現了什麽叫做麵有心生,什麽叫做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我拒絕。”ak-12當初表示不可以瑟瑟,但陳樹生表示……


    “你沒有選擇客戶的權力哦~ak-12~”


    陳樹生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表情此刻被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g36c盡收眼底。


    “那家夥果然是一個真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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