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的燈光開始黯淡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會場中央的聚光燈上了,今晚的重頭戲可是總統的私人代表,雖然這次的宴會不是正式的,但到場的嘉賓可不缺乏政客而且在場的大多數人說話可比絕大多數的政客有用多了,他們代表著金錢代表著富裕,手上擁有著政客都沒有的資源……


    嗒~嗒~嗒~二樓的樓梯頂上,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在緩步走下準備好的的樓梯。


    “那就是總統的私人代表嗎?”蔻蔻看著階梯上的身影眼裏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陳樹生順著聚光燈的方向看去,頓時感覺全身上下全都血都凝住了,那種感覺就如同墜入了冰湖,所有的寒冰都在逐步替換自己血液一般冰冷。


    “唉,看上去好胖啊。這些高官吃的都這麽好的嗎?”格琳娜倒是沒有在那位私人代表身上有過多的注意,去關注那些還不如在乎自己手上的龍蝦。


    “聽說這個代理總統從來沒有公開亮相過,每次出訪都是讓自己私人秘書或者是私人代表出麵……陳指揮官,你怎麽了?”安潔莉婭此刻正在一旁補充著,但她突然注意到了陳樹生的不對勁,那種眼神就仿佛是見到了最可怕的煉獄一般。


    “指揮官,指揮官!”格琳娜這個時候也發現了陳樹生的不對勁,用手輕輕推著陳樹生。


    “呼~呼~”回過神的陳樹生差點直接跌倒在地上,冷汗從身上冒出,麵色如同塗抹了白蠟一般,整個人都仿佛從地獄當中被拖出來一般。


    “指揮官……你怎麽了?”


    “沒,沒事……”陳樹生捂了捂臉,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了什麽。


    地獄,他很確定剛才自己看到的是地獄,無數的殘缺不堪的事情,無數人形怪物在其中大快朵頤,對他們來說人的肉體就是鮮美多汁的大餐,地麵上,牆上到處都是活體組織……


    即使是踏過無數煉獄的陳樹生在此刻都有些反胃了。


    “沒人跟我說這還有zombie模式啊……”


    但陳樹生很確定,那些都不是喪屍而是另一種怪物,一種惡心的怪物。


    “需要我帶指揮官你去洗手間嗎?”格琳娜這個時候關心的問道。


    “沒,我……”陳樹生看向了階梯上的那個私人代表,自己的大腦無時無刻都在告訴自己,舉槍向他射擊,而且一定要打頭……


    陳樹生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做,但腦海中的聲音就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向陳樹生嘶吼。


    幹掉他!現在就幹掉他!腦中的聲音越來越大了,陳樹生甚至都感覺自己是不是眼中出現了數字,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細胞好像都不再屬於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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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樹生的腦海當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一直在重複,一直在重複……


    “the major must die……”


    ……


    “……”陳樹生完全不記得之後發生了什麽,自從那個胖子出現後陳樹生整個人都不好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


    陳樹生最後記得的是,那個惡魔稱讚了自己。


    “啊,多麽純粹的人啊。”


    這是陳樹生有關那個宴會的最後記憶。


    “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坐在後座的陳樹生坐在後座上臉色很不好,今天碰上的人好像都不怎麽樣,那個卡特就不說了,那個總統的私人代表……


    “陳樹生指揮官,你臉色不是很好,出什麽問題了嗎?”赫麗安看著臉色不安的陳樹生感覺有些不對勁。


    “我,我沒事……”


    “還說沒事。”前座的格琳娜看不下去有些生氣的看著陳樹生,“指揮官從剛才開始就渾渾噩噩的,到底發生什麽了?指揮官可以說出來的。”


    我看到了地獄,我看到了惡魔……這句話顯然是說不口的。


    “我……”


    咚。就在陳樹生猶豫該說什麽的時候,後備箱傳來了一個咚的聲音。


    “停車!”警覺的陳樹生立刻大喊讓司機停車。


    吱——!司機立刻踩下刹車,不過這次陳樹生可沒有功夫替赫麗安墊腦袋了。


    咚!


    “嘶!發生什麽了?”赫麗安揉著自己的腦袋,也沒有埋怨陳樹生什麽,以她對於陳樹生的了解陳樹生這麽做一定是有重大原因的。


    “後備箱裏麵有東西,你們先不要動。”


    哢嚓!給槍上好子彈陳樹生立刻就打開車門下車檢查了起來。


    “後備箱有東西?”赫麗安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她剛才好像也聽見後邊傳來咚的一聲,難不成是什麽東西倒了?不對,後備箱根本沒有放東西!


    想到這裏的赫麗安嗓子也提了起來,畢竟確實是有專門挑豪車下手躲在後備箱裏麵的劫匪……


    “呼~”陳樹生給司機打了一個手勢,讓司機配合著自己打開後備箱,而司機也點頭表示明白。


    “三兩幺。”


    哢。隨著司機按動了開關,後備箱也是緩緩打開,但當陳樹生看清後備箱裏麵的情況後,卻立刻將槍收了起來。


    “怎麽了指揮官?”格琳娜這個時候也下車了。


    “你自己看吧。”陳樹生往後備箱一指。


    “哇!”


    “你們……我的天!”


    隻見兩個小女孩躺在了後備箱當中,陳樹生能從她們的眼睛當中看出恐懼與無助。


    “是,是兩個小女孩?!”格琳娜第一時間上去安撫,“別怕別怕,姐姐不是壞人,姐姐不會傷害你們的。”


    “她們是什麽時候鑽進來的?”赫麗安看著兩個小女孩陷入了沉思,她倒不是不關心小女孩的安全,而是這輛車很久才開一次,如果不是自己陳樹生注意到了,那後果……


    “我來處理這件事,正好這裏距離總部也沒有多遠了。我到時候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赫麗安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頭答應了,“那好,就交給你了。”


    “我陪著指揮官一起。”格琳娜這個時候也自告奮勇道。


    “嗯。”


    ……


    城市陰暗角落當中四個高矮不同的影子拖遝在了小巷當中。


    哇!吵鬧的烏鴉聲讓陳樹生感到有些煩躁,幾人現在可是行走在城市的最底層,領路人當然是陳樹生,陳樹生煩躁的原因除了頭頂上的烏鴉,還有對於自己的埋怨。


    唉,為什麽要給自己找這麽個麻煩,明明跟自己沒關係的,這兩個小女孩已經幫過她們兩次,兩次了……這是打算找個長期飯票嗎?我可沒那麽好心……


    哇!頭頂上的烏鴉再一次發出了瘮人的叫喚聲,他們似乎是察覺了小巷當中那一抹的情緒變化。


    嘩啦啦,烏鴉們張開翅膀向著小巷深處衝去,那裏似乎有能夠讓他們飽餐一頓的美味。


    砰!


    喵——!!!一聲貓叫伴隨著翅膀的撲棱聲,一隻烏鴉被一隻野貓叼走了,嚴格一樣上來說是半隻烏鴉,因為另一半已經找不到了,也許是跟其它人一樣被丟盡了垃圾桶或者是被隨意丟進了下水道,但總的來說這裏的清潔工作做的很棒也很迅速,雖然他們指接受大件的活就是了。


    幾人行走的地麵傳來微微震動,這是地鐵運行所產生的微小反應之一,但這種震動現在足以挑撥陳樹生現在敏感的神經了,他今晚很不正常,這個他知道。但他明白自己為何會這樣,明明現在的他已經恢複正常了,但那種暴戾的心情卻依舊在揉搓著他的神經。


    死寂……此刻周圍的一切都像是死寂一般,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是幽靈,它從地磚與牆壁之中閃現,無時無刻不在窺探著四人……


    “指揮官。”終於,格琳娜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切,讓陷入自我當中的陳樹生能稍微與外界溝通了。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格琳娜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兩個小女孩的手,生怕她們跑掉。


    “……先去買些吃的還有衣服,剩下的……到時候再說吧。”


    陳樹生沒有繼續說什麽,而是看向了小女孩身上的疹子和紅斑,這是在飲用了含有不幹淨水源才會有的症狀。


    “……”陳樹生繼續的走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種水的味道,那種味道根本不是人可以下咽的,刺鼻的化學氣味灼燒身體的感覺,絕對是任何人都不想嚐試的。


    但……


    陳樹生的目光穿透了幽暗的隧道,也穿透了層層阻攔看向了在爭奪水源的人群,無數的底層之人,正在爭搶那對他們來說就是毒藥一般的水龍頭,但拿被汙染的水龍頭對他們來說就是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了……因為他們找不到幹淨的水源。


    上次之人用剩下的水,工廠剩下的水通通會排入到最底層。


    麵對這樣的情況陳樹生什麽都沒說,什麽感受也沒有。


    那些好賭好喝的流浪漢正是抓準了政策,隻要窮到頭,他們就可以領些救濟了,隻要救濟一到手那他們接下來的日子便會好過些,但是在領取救濟之前他們需要先活到能領救濟的時候,所以對他們來說先活下去,才是重要的事情。哪怕這種活下去的方式會在日後要了他們的命,不過也對在這照不進一絲光的城市底層,誰會想辦法去曬太陽呢?你如果告訴他們那是毒藥,他們反而會將手上的大糞潑向你。


    “我們快走吧,前方有個便利店……”陳樹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默默將兩個孩子抱了起來,他也就隻能做到這樣的程度了。


    “等等我,指揮官。”


    ……


    “你們的名字是什麽?”餐桌上,陳樹生麵對兩位正在大快朵頤的小女孩問道,女孩們吃的很開心,這個十塊錢一個的漢堡對他們來說就是山珍海味。


    “我……我叫漢塞爾,她叫葛麗特是我的妹妹。”


    “漢塞爾和葛麗特?”陳樹生捏了捏下巴,這個時代還會有人看格林童話,稀奇。


    “有……有什麽問題嗎?”漢塞爾低下了腦袋有些不敢看陳樹生。


    “指揮官你嚇到人家了。”


    “……好好,我嚇到人家了。”陳樹生抓起一個雞腿就塞進了格琳娜的嘴巴裏。


    “嗚嗚嗚!”


    “雞腿都堵不住你的嘴巴。”陳樹生沒好氣的看了格琳娜一眼,“趕緊吃,吃完了趕緊走。”


    “噗!呼~差點死掉了,指揮官,我們去哪裏啊?”


    “……回總部,然後回戰區。”


    “唉?”格琳娜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孩小聲的在陳樹生身邊問道:“那她們兩個呢?”


    陳樹生兩手一攤,“跟我有什麽關係,最多也就隻能安排進宿舍樓裏麵了。”


    “指揮官真溫柔啊。”


    “少囉嗦,不然把你的房間騰出來。”


    “嘿嘿。”


    ……


    時間:13:24:22


    地點:巴西


    人員:141特戰隊戰地指揮&141特戰隊副指揮陳樹生


    茫茫人海當中,精準的射擊如同泥沙入海一般,特戰隊隊員又怎麽樣?一顆7.62*39毫米口徑的子彈擊中了你的腦袋的話,你一樣會死去。


    能夠在百米之外擊中一根牙簽打著火柴的槍法所展現出的精確射擊,麵對貧民窟的茫茫人海的時候確如同一根針掉入了沙海當中。衝鋒陷陣,精確射擊,炮火覆蓋,鋼鐵巨獸等等確實能夠讓人血氣上湧,但……有時候能否在一場戰鬥當中活下來,靠的並非是精準的槍法或者超人一般的技術,而是運氣。


    我們沒有貧民窟裏麵詳細的地圖,裏麵太複雜了,我們沒有掩體,沒有火力支援,我們一開始甚至連一些最基本的後勤都做不到……全世界都亂套了……


    肥皂動了動手中的筆尖,奇怪明明重量沒超過五克,但卻是那樣的沉重,接下來要寫的明明就是幾個字而已,但卻是壓著一個人的一生。


    編號:kl8102 代號:肥肉(已陣亡)


    羅哈斯的助手胡亂開槍,將我們原本的部署全部打斷了,忙中出錯是要付出代價的,而我們的代價就是肥肉……


    陳樹生試圖去救他,但對方人太多太多了,我們根本算不清那個地方藏了多少人,身後,頭頂上,右側,左側到處都是拿著ak的敵人,他們胡亂開槍沒有任何章法,這種敵人往往比受過正規訓練的士兵還難對付。


    撤退的時候小強意外從樓頂摔了下來,因為棚頂不夠結實。而毫無意外的……陳樹生又衝了下去,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從樓頂跳下,將小強扶了起來,救蓋茨的時候也是。我問他為什麽?他說看到小強就像當初的我一樣,確實如此。


    我:差點從白令海海峽的直升機上摔下來。


    小強:差點從哈薩克斯坦上的冰崖上掉下去。


    我:獲取核彈頭的貨輪清單。


    小強:獲取墜落的acs模塊。


    當然,我們第一次跳都沒有跳成。


    陳樹生和我都很期待將小強訓練成老兵,有一說一我們好像變成了普萊斯上尉和蓋茨隊長。陳樹生喜歡上了波本威士忌而我迷上了抽雪茄,我和陳樹生就像當初的普萊斯和蓋茨一樣,而小強就是我,幽靈就是陳樹生。


    小強最近也在寫日記,就像我當初一樣。幽靈和陳樹生很合得來,有一說一這個叫幽靈的家夥和陳樹生真的像,我是說槍法上麵,兩人第一次測試的成績都是第一,但幽靈可不像陳樹生那樣的畜生。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是值得托付後背的人。


    我將我的手記往前翻了翻,翻到了阿塞拜疆的那部分,裏約的事情讓我想起了阿拉薩德。


    那時我寫的是阿拉薩德這種人絕對不會開口的,除非普萊斯這種人把他打到說話為止。五年以後,我和陳樹生就是這種人了。


    幽靈的主意是給羅哈斯的助手用電擊而陳樹生的主意是用火烤或者是讓人自己試試拳頭,我們果斷選擇了幽靈的主意,羅哈斯能不能扛得住火烤我們不清楚,但一定扛不住陳樹生的拳頭,這個我們都知道。老實說,我們真的想不明白陳樹生是怎麽做到的,他的‘寸勁’?應該是這麽形容的,能夠做到拳頭距離一寸就打碎一頭牛的頭蓋骨或者是牛的大腿骨,如同是打在人身上……老實說我見過一次,很難想象一個人的胸腔竟然完全變成軟的,所有的骨頭都碎了,最關鍵的這家夥還戴著拳擊手套!


    審訊的過程很順利,我們在處理羅哈斯的時候也是一樣的,我們可不能在讓一個高價值人物自殺了,維克多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


    肥皂放下了手中的筆,看向了直升機外。


    “全世界都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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