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魂搖搖頭,他蹲下來用手撫摸著正在吃魚食的豬魚們。


    豬魚並怕人,在爭先恐後爭搶魚食吞而食之。


    “這是美娥自己的選擇,她認定了自己就是那個導致家人厄運之人所以才會做出如此選擇。”


    “即便我在身邊,也無法阻擋她的選擇。”


    “此事是注定要發生的,就如這一家豬魚生活在我家的宅院就隻需要飯來張口,其他同類也許已經在菜市場等待被宰殺,一切都是注定的。”


    林魂拍了拍顧天福的後背表示不要在意。


    其實大家都知道正如林魂所言,誰也不能改變趙美娥的選擇。


    “兩位哥哥,來飲茶。”


    茶香飄起。


    宅院之內熱絡起來。


    “謔,均山,別看你不求上進,你這還煮的一手好茶呢。”


    顧天福喝一口茶,忍不住讚歎道。


    短短的一會功夫,趙均山已經煮好了茶、擺好了茶杯、板凳。


    二人隻需要上座安飲即可。


    “不錯,均山這茶藝相當不錯。”


    林魂抿了一口茶葉,感覺這茶水燒的溫度恰好、茶葉泡的火候恰好。


    忍不住讚了一句。


    “嘿嘿,那是,我趙均山知道自己的出身就放棄了想要出人頭地的想法。”


    “安於做一個老趙家的第七世白卒傳人。一旦有了不求上進的想法,我覺得這世間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比如說養魚,比如說燒茶,比如說雕刻。其實我還有一手雕刻的手藝,改天給兩位哥哥露一手。”


    為什麽趙均山喜歡雕刻?


    林魂自然是很清楚的。


    因為白卒有一門手藝需要熟練的運用刻刀。


    刻刀廣泛應用於白卒的收屍人事業之中。


    比如說林魂,他的收屍人裝備之中就有十幾把大小不一、用處各異的刻刀。


    林魂也喜歡雕刻。


    他的雕刻手藝比起來趙均山要高很多。


    “雕刻的手藝我倒是看見你們不少白卒都喜歡,算下來這應該是你們白卒的傳統保留手藝了。”


    顧天福想起來他見過不少白卒平日裏喜歡刻刀不離手的雕刻。


    “天福,你的信息來源路子廣,跟我說說如今虞都城內的大環境、宮裏的情形吧。”


    林魂邊喝邊說。


    畢竟他明日就要去黑獄找衛法勤報到成為一名黑獄的獄卒。


    而黑獄之中又關押著不少新後舊後之爭的“犧牲品”。


    他必須要弄清楚如今的情形才行。


    否則容易成為朝堂之爭的替罪羊。


    “你不問我也會說的,這也是我來找你最重要的原因。”


    顧天福將手裏的魚食全都拋給那些豬魚。


    眼神看向空中,似乎在清理頭緒。


    “天福哥,你先喝口茶潤潤喉,慢慢講。”


    趙均山很勤快也很有眼力見,給顧天福倒了一杯。


    要知道顧天福是整個鎮詭司最強消息人。


    平日裏從他這裏得到消息都需要花銀子買的。


    如今他免費講解虞都場麵事,趙均山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


    別看他一副躺平的態度,可是他不傻!


    早知道一些朝堂的內幕,他以後可以提醒老爺子避開一些事。


    自然顧天福也不會瞞著他,緩緩開始講解當今虞都城內的一些秘辛與風雨。


    “首先要從聖人說起。”


    “你們知道的,大虞皇家獨修一門詭術,整個皇家修的詭術全都一樣。皇家之外的人,嚴禁修煉這詭術。”


    “江湖有人傳聞,隻有具備拓跋家的血脈才可能將其煉成。哦對了,當今皇族自然都複姓拓跋。”


    “此詭術名為《皇極法》,本朝太祖以此法推翻前朝、建立大虞。足見《皇極法》之可怕。”


    “《皇極法》詭源不可知、功法不可知、修煉禁忌不可知。”


    “皇家之人對此詭術守口如瓶,且從未有《皇極法》泄露。坊間傳聞,《皇極法》自有封禁,一旦傳出本體自爆。”


    “如今的虞都風雨飄搖,人心惶惶。新後與舊後之爭,歸根結底乃是對《皇極法》之爭。”


    “大虞皇家有幾條十分特殊的規矩,其中兩條就是:傳男不傳女;強者得皇位。”


    “傳男不傳女很好理解,老百姓有些秘方也都會這樣做。為的就是保證血統的純正性。”


    “強者得皇位,也是好理解。大虞不設太子,各位皇子憑本事修煉《皇極法》。


    在上一代聖人歸隱或升仙之後,皇子中修煉《皇極法》境界最高者繼承大統!”


    聽到這話,林魂“啊”了一聲。


    因為他前世穿越前的曆朝曆代,好像沒有這樣的傳承皇位的做法。


    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避免了皇子之間的血戰和戕害。


    但是缺點和壞處也是很明顯的。


    林魂立即就想到了其中的缺點。


    “不錯,林魂你應該第一時間發現了所謂‘強者得皇位’的弊端。如果那個修煉《皇極法》的皇子是個殘暴之徒、或者是個心智單純之輩、甚至是天閹之人等等影響皇位傳承的弊端怎麽辦?”


    “無須擔心,太祖在定下這條規矩之前就想到了這一點。大虞立國之初,太祖身邊有三位追隨者,也就是後來的大虞‘三大鐵帽子家族’。”


    “這三大家族在大虞十分特殊,地位尊崇、萬世尊貴。任何一位大虞聖人即位都需要他們三家同意才行。”


    “同樣的,如果繼位的聖人出現上述的那些問題,這三位鐵帽子家族的族長還有罷黜的權力!”


    啊?!


    這次連趙均山都忍不住發出驚歎來。


    三大鐵帽子家族的族長竟然能夠罷黜聖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都是聖人的,三大鐵帽子家族怎麽可能有權利罷黜在位的聖人?”


    林魂緩緩的問道。


    這才是這個製度最不可思議又最說不通的地方。


    顧天福搖搖頭,道:


    “據說和如今虞都城內皇城有關,似乎……”


    顧天福欲言又止,最終小聲說道:


    “似乎與聖人居住的‘鏡宮’有關!”


    鏡宮!


    “我所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了,再多沒有了。”


    “話說回來,如今的新後、舊後之爭就與這三大鐵帽子家族有關。”


    “葉家、蕭家、林家。”


    “其中葉家超然,獨居海外,除非新帝登基等閑不回大虞。”


    “而大虞之中,蕭家和林家則互相不對付。”


    “而舊後出自蕭家,新後來自林家。”


    “新後、舊後之爭,其實是三大鐵帽子家族的蕭家和林家之爭!”


    原來如此!


    林魂瞬間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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