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流中化解了可能存在的誤會,飯桌上又開始其樂融融。


    “對了,心海,你之前提到過,現人神巫女有一種傳承的神力,那是通過什麽傳承的?”王誌純好奇地問道,“如果是什麽私密的事情,還當我沒說過。”


    派蒙聽到這句話,也好奇地從美食裏抬起頭,王誌純這麽一說,她也難免起了好奇心。


    珊瑚宮心海捂嘴一笑,“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這是我們家族世代傳承的一種力量,來自海隻大禦神的恩賜。”


    “不理解。”王誌純搖搖頭。可以世代傳承的東西很多,特殊的體質,某種精神,甚至是某種技藝。如果說是神力之類的東西,那也難以想象是以什麽形式才能精確地傳承下來。


    “誌純,是哪種不理解呢?”珊瑚宮心海微笑著反問道,王誌純的問題本身就很不具體。


    “就是究竟是怎麽傳承的?”王誌純看著珊瑚宮心海,他在猶豫,要不要用破妄心眼將這姑娘看個底朝天,仔細探明那神力的根源。不過好像也有些太流氓了一點——雖然他個人是不太在意這種名聲的。


    “是血脈。海隻大禦神被斬殺後,祂的身體和意念雖然化作了不詳,但是守護海隻島的意誌卻深深地烙印在我們珊瑚宮家族的血脈中,指引著我們不斷地守護海隻島,帶領大家走下去。”珊瑚宮心海撫著胸口,認真地說道。


    “是意誌……還是祂的道呢?”王誌純看著珊瑚宮心海的眼睛,呢喃道。


    “誌純,你在說什麽啊?”派蒙有些不解。


    “啊,我想那位蛇神大抵是徹底逝去了,不過祂的追求,祂的道應該還留存在珊瑚宮家族的血脈中,對珊瑚宮心海不斷地進行影響。”王誌純解釋了一番。


    “想來便是如此吧。”珊瑚宮心海對此無可無不可,反正她遵循大家的意誌,帶領他們走下去的心意是真切的。


    “心海,你難道對於這一點沒有芥蒂嗎?”王誌純想知道她的想法。如果一個人,因為血脈,就一定要承擔起某種責任,踐行某種信條,究竟會有什麽樣的想法呢?


    珊瑚宮心海沉默一下,然後揚起嘴角,“當然有。你們是我的朋友,我便把真心話告訴你們吧。其實我一開始並不想成為現人神巫女,隻想要成為一位幕僚。可惜母親逝去的時候,隻有我一個可以擔任現人神巫女的血脈,所以我隻好硬著頭皮頂到現在了。”將這件事一講,她也鬆了一口氣,似乎釋放了一些壓力。


    派蒙有些同情,“心海,你真不容易。”


    “噗呲,派蒙,不必這樣,其實有很多人都羨慕我,年少就身處高位。人不能不知足,會折損福氣的。”珊瑚宮心海啞然失笑,派蒙也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訕笑兩聲。


    珊瑚宮心海覺得大家也夠熟了,便難以自禁地開始分享自己的愛好:“派蒙,誌純,你們平時都看些什麽書啊?”


    派蒙這下自信地叉腰:“我看的書可多了呢,地方民俗、百科全書、璃月武俠小說、蒙德童話故事書都有看!”


    “派蒙很好學呢!”珊瑚宮心海誇了一句,然後看向王誌純。


    “……”王誌純目移,“經典機械學、發條機關學、高等元素論、農業全解、古典機關學、現代機關學、幾何學、微積分、產業經濟學、仙家機關學、孫子兵法……”他把自己在兩個世界看過的書報了一些正經的出來。


    “……嗯?”珊瑚宮心海頭一次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這一堆子聽上去就很硬核,不過她還是及時捧哏,“果然是飽學之士,你的學問恐怕已經世所罕見了。”


    雖然他現在本心通明,不會飄飄然,但是王誌純還是感覺心情愉快——美少女的誇獎怎能不讓人愉悅了?“哈哈,我還淺薄得很。心海,那你平時都看些什麽?”


    “我比較喜歡兵法類的書籍,尤其是八重堂出版的《提瓦特戰爭藝術》。”珊瑚宮心海聊起這個,明顯語氣都輕快了不少。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時間來到了晚上十點多。王誌純得承認,珊瑚宮心海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她對於軍事的講解對於他這個半吊子、門外漢來說屬實是雪中送炭。


    他個人僅僅有一些戰略上的見解,但是對於實務卻算得上是蹩腳。然而心海不但有充足的知識儲備,還有豐富的實操經驗,著實是軍事方麵的良師益友。至少在她的言語中,王誌純已經大致理解了後勤之類的東西怎麽安排、駐地的選擇要點等等。


    派蒙也聽得津津有味,畢竟心海不是絮絮叨叨的老學究,講起自己和部將的親身戰例可以說是有聲有色。而且她還記得,當初誌純和她在低語森林的時候,就用合適的戰術在深淵教團的圍剿中存活下來,這種經曆也使得她不得不對戰鬥、戰爭方麵的事上心。


    外麵伺候等待的巫女露子打著哈欠,現人神巫女大人和兩位貴客吃個飯可真久啊。要不是她一直關注動靜,恐怕都要懷疑那倆男女是不是在幹什麽增長珊瑚宮家族人口的事情。想到這裏,這位腹黑巫女的臉都開始憋笑到扭曲了。


    “心海,雖然我覺得你說的那些兵法策略都很精彩,但是在我看來,還是有些局限。”王誌純說道。


    “什麽局限?”珊瑚宮心海今天很開心,終於有人能忽視她的身份,和她這麽暢聊了。


    “相當一部分兵法都是處於特定背景下的產物,隻要進行戰鬥模式的升級,就會立馬變得多餘。”王誌純開始講述自己的想法,“我認為,最好的兵法,不在於戰場,而在於戰場以外的地方,在於民眾,在於生產,在於勢力之間。”


    珊瑚宮心海搖搖頭,“戰鬥模式的升級……談何容易?”


    王誌純探身,將臉湊到珊瑚宮心海半米外的地方,吐出幾個字:“我的答案是——建立工業!”


    珊瑚宮心海也向前傾身,“什麽是工業?”兩顆腦袋湊近了,派蒙都害怕這兩個人親上。


    王誌純用火元素在空中比劃道:“輸入原材料,經過勞動者的改造,產出更高端、更被需要的東西,這就是工業!”


    珊瑚宮心海沉吟一下,“好像和手工匠們幹的事差不多?”


    “心海,工業是一種生產能力,手工業僅僅是工業的萌芽罷了。”王誌純說道,“人類社會的發展就是生產能力的發展,遠古的人們隻能磨石斧;而現在,稻妻的人們已經可以用火爐生產出鋼鐵了。未來是什麽,如何把握未來,你明白嗎?”


    珊瑚宮心海看著他的臉龐,在他的話裏似乎抓到了什麽,怔怔地發呆。良久,她起身,不顧及身份,在王誌純身前一拜:“誌純,派蒙,還請你們幫助海隻島發展工業!”


    派蒙拉住王誌純,搖搖頭。王誌純輕輕起身,拂下派蒙的手,在心海的側麵將她扶起來:“心海,我會主動無償地給你們幫助,但是你要記住,打鐵還需自身硬,脆弱的鐵砧隻會在鋼鐵成型前先一步粉碎。工業,歸根究底,是一個文明的能力。能力的發展,自己的天分和努力最重要。”


    珊瑚宮心海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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