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誌純和派蒙走進了往生堂,看見了一群穿著黑衣服的往生堂弟子正在抬一堆棺材。“發生了什麽?需要我幫忙嗎?”王誌純上前詢問。


    “啊,是你啊。”被搭話的兩個人認出了王誌純,畢竟被自家客卿特許住進來的外人,想不被討論都難。況且昨天他在鍾離客卿麵前展示槍法的那一幕已經被看到且傳開了,那漫天的槍影和凶險的攻殺已經被所有往生堂弟子作為了談資。


    “少俠,這是我們家堂主從輕策莊那裏訂做的新式棺材。”這兩個弟子看著自己抬著的棺材漂浮在空中,向大廳移動,眼中驚奇不已。


    “棺材……還能新式?”派蒙覺得這幾個詞她都知道,但是連一塊兒就令她迷茫。


    兩個往生堂弟子對視一眼,“別奇怪,我們堂主經常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一個人如此說道,而另一個則回答:“堂主說過,要與時俱進。過去的棺材過於質樸,沒有考慮過客戶對於時尚的追求,所以從輕策莊的木匠那裏定製了這批棺材。”


    王誌純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棺材看上去也沒什麽特別奇特的地方。“所以時尚在哪裏了呢?”


    一個活潑的少女的聲音傳了出來:“是新的客戶嗎?就讓我……欸?棺材怎麽會飛了?!”


    一個少女蹦出來,卻看到了奇特的一幕:自己訂做的棺材飄進了大廳,在指定的地方落下。“唔?我就說那個大叔怎麽收費這麽貴,原來還有隱藏功能嗎?”


    王誌純追著聲音望去,一個同樣一身黑的少女映入眼簾:上身是嚴密正式的黑色上衣,頭頂戴著黑色判官帽,一枝梅花插在帽簷;後背的衣服上固定了一枚火元素神之眼;腿上似乎穿的是黑色短褲,因為黑色的下擺下麵露出的是白色的小腿;腳上穿著黑色的小皮鞋和白色的長襪。


    “你好,你是往生堂的堂主胡桃嗎?我叫王誌純,這位是派蒙,我的夥伴。”王誌純打了個招呼,直覺告訴他,胡桃是一個還算好說話的人。


    “哦,是你們啊,鍾離已經遣人告訴我了。放心,既然你倆是鍾離認可的人,那麽也就是我胡桃的朋友,那間屋子就留給你們啦!”胡桃轉過身來,大大咧咧地招招手,而她的身邊也飄出一隻白色的、水滴一樣的幽靈,嚇得派蒙“嗷”一聲就抱住了王誌純的胳膊。


    胡桃“哈哈”笑出聲,將這隻白色幽靈塞進了袖子裏,“別擔心,它很無害的!”王誌純虛著眼,將派蒙拉下來,“派蒙,你別擔心,那隻靈體很安全,正常情況下比你還弱呢。”派蒙一聽比她還弱,立馬叉起腰,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王誌純找了個話題:“胡桃,問一下這個棺材相比傳統棺材,有什麽時尚的地方嗎?”他還沒忘記這個問題。派蒙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一般人不應該對這種問題避之不及嗎?


    胡桃立馬來了精神:“誒呀,王誌純,就讓我來給你好好介紹一下這個棺材的美妙之處。”胡桃帶著王誌純來到一口棺材麵前:“現在的人啊,喜歡講究一個新奇。這口棺材是給喜歡書籍的人準備的。”


    接著,胡桃就將這口棺材翻開,露出裏麵的擺飾:除了放人的地方,還有一些微縮的書架,蓋子內部刻著一堆字,仔細一看,都是一些讀起來新奇古怪的打油詩,什麽“天上飛鳥三兩隻,地上爬蟲四五群”之類的。


    “這些是我的打油詩噠!我可是璃月街頭巷尾著名的‘黑暗派小巷打油詩人’,自然腹有詩書,作詩百首。”胡桃拍拍自己的胸膛,發出拍打骨頭的聲音。


    “怎麽樣?要不要訂購一份?現在往生堂搞促銷,買一送一,款式豐富,要不要考慮一下?”胡桃說著一些讓派蒙臉色大變的話語。


    門外,鍾離頓住腳步,歎口氣。堂主的生死觀不同一般人,因此也鬧出過不少矛盾。雖然並非惡意,但是人家不信啊,就產生誤會,引發了矛盾。


    “你……”派蒙正想發火,王誌純拉住她。他沒有從胡桃身上感受到惡意,而且他本人也不忌諱言死生之事。


    “胡桃,我現在還算是風華正茂,你為何要急於向我推銷棺材呢?”


    “誒呀,人終有一死,早一些準備也不算錯誤,過去的璃月人也會很早就準備自己的棺槨呢。”胡桃很高興,她以往向人推銷的時候經常被打斷,然後趕走,現在恐怕會有機會達成一次交易啦!


    派蒙瞬間就不會了,仔細想想,似乎胡桃說的也不算沒有道理,但是還是很別扭啊,感覺就像是咒誌純早亡一樣。


    王誌純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大概用不著棺材,我個人認為我最可能的死法是被敵人細細地切做臊子,灰飛煙滅。就算是僥幸活到自然老死,我也比較喜歡將骨灰灑進風中,飄遍世界。”


    前者是因為他的細胞活力太強,哪怕是僅存一個也會再次繁殖,最後恢複完整,想徹底殺死他,就不得不把他挫骨揚灰;後者是因為王誌純的道可以對抗不詳詭異的深淵力量,而組成他身體的物質就被他的道所徹底影響、銘刻,這樣隨著風帶走他的骨灰,將其化為千風中的一縷,這片天地將會籍此獲得對深淵力量的抗性,一切基於深淵力量而運作的事物都會受到壓製。舉個例子,使用深淵力量作為無盡的能源的遺跡機械便屬於會被壓製的一類。


    派蒙搖了搖腦袋,“你們真是的,怎麽一個個都把死這麽嚇人的事情用這麽淡定的話說出來啊!”


    胡桃則是被噎住了,她可沒見過這種連自己死法都預計地這麽慘的狠人。胡桃想了想,拍了拍王誌純的肩膀:“那個,誌純呐,年輕人,要樂觀,是不是?”


    王誌純點頭,“你說得對。我現在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就先不奉陪了。”胡桃揮揮手:“再見!”


    等兩個人上樓後,鍾離繞了出來。他聽出來王誌純的潛台詞,“強大的生命力?”


    房間裏,派蒙還是對剛剛的事情有點耿耿於懷,王誌純不以為然:“我感覺胡桃沒有惡意,估計是經曆特殊或者生死觀奇特罷了,派蒙你要學會求同存異嘛。況且現在我們借住人家的房間,讓人說幾句也無所謂。”


    “好吧,有道理。”派蒙癟著嘴。


    王誌純從個人空間中取出下午逛遍緋雲坡書店才買全的機械機關相關書籍,開始研讀。不過他讀書的樣子可不像是一個認真學習的人,派蒙就看著他的眼珠飛快掃視,然後翻頁,時不時取出一袋糖直接倒嘴裏。不到兩個小時,已經有一半的書被看完放到一旁。


    晚上十一點,派蒙飄在空中,已經睡著了。王誌純將最後一本書放在桌子上,長出一口氣。派蒙沒有元素視野,所以看不出王誌純身邊發生的冰元素的異常。


    為了節約時間,盡快吃透知識,王誌純再次全身心全功率投入了書本中(字麵意思),以至於身體能量不足,體溫高到連身體內組織液中蘊含的冰元素都壓不住的程度,甚至都發生了融化反應。所以王誌純才一邊吞糖,一邊瘋狂地呼喚冰元素進入自己的身體,壓製體溫。


    通過這種方式,王誌純才能在一晚上學完須彌機械學全套知識和璃月機關學全套知識。說句不客氣的,現在他在機械機關方麵的學識,已經足以勝任須彌教令院妙論派的教授職位了,或許就連那妙論派賢者的位子也未必不能一坐。


    短時間學完這麽多東西,王誌純便感到頭暈眼花,他發動冰元素和水元素,將自己身上那微不足道的塵埃汙垢洗去,順帶去了一趟廁所。完事了後,便躺在床上,陷入沉睡。


    隔壁的鍾離這才能安心地睡覺。沒辦法,這麽劇烈的冰元素流動,很難讓人忽視,作為七神中最古老的岩神,他有著豐富的被刺殺經驗,而且刺客都是魔神一檔,以至於哪怕最微小的元素流動都能引起他的注意。雖然隨著這五百年的和平,他的神經略有舒緩,但是還是很容易警覺。(什麽戰爭應激症)


    樓下的胡桃也收回了目光,她有著哪怕是神眷者中也不多見的元素視野,可以看到那誇張的冰元素流動——就像是天上飄來幾卷冰色綢帶一樣。“看來王誌純還是相當了不起的強者啊。”胡桃嘀咕一聲。


    更遠處的北國銀行的屋頂上,一位瘦高的青年眼神興奮,他看見了什麽?一個強大地不得了的家夥,一個掌控冰元素力方麵堪比女士的強人!不過他還有愚人眾的大計在身,萬不能上前討教,隻好收斂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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