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旻:“我不會連累你,公主既然同意讓你在她身邊,說明還是信你的。這兩日你請個假。”


    韓廷能說什麽?舉報他還是背叛公主?他惱恨地踢了一腳,不知道踢的是什麽,撲簌簌地響。


    “為了那寡......吳姝?”韓廷改了口,又問:“你就這麽喜歡她,她以前可是晏王的人,如今的聖上,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周旻不反駁,“也不全是為了她。”


    周旻說得輕巧,可韓廷知道他那脾氣。


    當年周旻初到他手下,還以為是個花名在外的紈絝公子哥。


    周旻看著也什麽都無所謂,可一旦做起事來,卻極為認真,一點都不含糊。


    韓廷有心給他個下馬威,叫兄弟們給他點“顏色”。可麵對為難周旻一點都不退讓,讓人心服口服還留足了麵子。


    自此,周旻與大夥兒兄弟相稱,隻是後來,隻剩下他倆。


    周旻:“你見過皇上了嗎?”


    突然轉移話題,韓廷一愣,隨即點頭。


    周旻:“你覺不覺得?皇上的神智有點問題。”


    韓廷著實一愣,搖頭:“隻遠遠見過一麵,沒說過話。”內廷不都有太醫嗎?何況皇帝的情況,韓廷怎麽會清楚。


    周旻沉吟片刻,又問:“當年我阿姐的死,大哥不覺得有很多蹊蹺嗎?”


    周旻重提舊事,且是第二次,韓廷疑惑:“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難道是他......?”


    之前韓廷就曾懷疑皇上,可怕隔牆有耳,周旻製止了他的話,此刻韓廷也隻是做了個表示天庭的拱手動作。


    周旻搖頭,微微嘆了口氣,像是積來由久。“大哥,當年我傷好後,我們放出風聲,卻引來追殺。那時我們想的都是晏王的政敵要置我們於死地,卻從沒想過晏王。”


    韓廷疑道:“可皇上沒有殺我們的理由啊?”當年眾矢之的指向晏王策謀宮變,後來不也是沒有證據不了了之,隻罰了個禁足思過。


    韓廷和周旻流浪在外一年,也是聽到晏王奪嫡成功,才想著回去。


    周旻嘆道:“他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九公主?皇後?!韓廷瞬間眯眼,很快道:“你懷疑當年王妃的死跟她有關係?”


    周旻知道韓廷所指,嘆道:“時過境遷,阿姐的屍骨早已無存,就算重提舊事,無憑無據,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麽,隻會引來猜忌。何況當年的事,勢必是被抹得幹幹淨淨。”周旻暗裏尋找過當年阿綺嵐身邊的幾個舊人,竟不是死了就是杳無音信。


    這通天的本事,在朝中還有幾人。


    韓廷:“怪不得這次回來,會這麽順利。”


    對方根基已穩,周旻又在外被隔絕多年,朝中人才更迭。即便想回來翻案,可見之艱難。


    韓廷繼續問:“你若真走了,王妃的案子,就真的沒有重見天日的那天了。”


    周旻用力搓了搓臉,疲憊道:“皇上已替阿姐還有旻家正名。再翻案追究下去,還能得到什麽?何況,當年的事,如果沒有晏王首肯,別人怕是不敢對他身邊的人動手?”


    韓廷又是一震,臉上陰沉不明,轉眼望向周圍亭台樓榭錯落的陰影,日夜守護的熟悉,如今卻像隨時吃人的怪獸。


    “不管當年真相如何,已經有人受到懲罰。”


    “作惡”的人在這世間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皇權的爭奪所付出的諸多犧牲,在當朝或許具有政zhi正確性,可每一個人都有活著的權利,而不是別人手中的籌碼,可以任意犧牲。


    翌日,吳姝吃早飯時,侍女多瞧了她兩眼,吳姝靦腆道:“夜裏實在害怕,嚇得哭了會兒,早上起來眼睛就成這樣了。”


    兩名侍女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人悄聲說:“若娘子不嫌棄,晚上我們在屋裏陪娘子安歇,這樣有我們在,娘子便不會那麽怕了。”


    吳姝也刻意壓低聲,高興道:“這再好不過了,多謝兩位姑娘。”


    兩侍女微微一笑。


    這時,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其中一個侍女“咦”了聲。


    就見兩個陌生的宮女直接進來,其中一人手中端著托盤,上麵一個青瓷玉骨壺,壺身描畫著淡雅竹青,陽光透過壺身,仿佛看到裏麵鮮艷欲滴的“瓊漿玉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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