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旻抿唇,盯著她。吳姝坦誠地迎他的目光,知道退縮不能解決問題。


    “你忘不了他?”周旻突然肯定道。


    吳姝疑問:“誰?徐文林嗎?那早已經過去,我和他絕無可能。”


    周旻緊澀道:“不是徐文林。”


    那還有誰?


    她不甘寂寞,她的行為驚世駭俗,甚至有點“放蕩”,可這一年,除了他,沒有其他人了啊?


    吳姝睜圓的一雙眼睛,**的滿是疑惑。


    周旻仰了仰頭,環顧了一下屋子,咬牙道:“這間屋子,這座院子的主人,你的亡夫,你忘不掉他!”


    所以你才會在這辭舊迎新的守歲之夜,坐在他的房間裏,靜靜地思懷。


    周旻滿心期盼而來,無法形容見到她憂傷思念的模樣,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她的責任他幫她扛,他願意護她,還有什麽叫她捨不得、不願意離開的?


    她從不在人前表露的一麵,是那個已經故去的人嗎?周旻怎麽爭,又爭得過嗎?


    吳姝沒有解釋,她沉默了。


    她默不作聲的模樣,落在周旻的眼裏,更加坐實他的所思所想。


    周旻起身,吳姝的眼睛隨著他的動作移動。


    “夜深了,你歇息吧,我走了。”周旻頭也不回。


    吳姝一直盯著他的後背,張了張嘴,一個字音都發不出。


    多麽渴望他回頭。


    可他沒有,吳姝糾結著,心中抓狂不已。直到門關上的那一瞬,如同墜入千年寒潭。


    也許,這個誤解,能很好的解了她目前的困境。她不能進京,又不能說出緣由,也許他這樣誤會了,也好。


    門被吹開,冷風灌進,燈火搖曳,險些滅掉。


    沖不散屋內的不歡,濃濃的愁緒......


    第36章 初八


    大年初八,雪開始融化,逗留數日厚厚的積雪,開始一點一點地融化,凝成水,帶走人世間的溫暖。


    天寒地凍,仿佛燃燒的炭火不過杯水車薪,抵擋不住兇猛的寒氣,冰寒徹骨。


    阿蘭使勁地跺腳,搓手,依偎著吳姝嘀咕:“好冷,好冷!”


    吳姝瞧她紅鼻子紅嘴唇,把她摟在懷裏,“冷就多吃熱的,多穿點暖和的。”


    阿蘭在她懷裏撒嬌,“還是很冷。”


    吳姝捏了捏她的臉蛋,冷讓阿蘭抖了一激靈,嚷嚷:“啊啊,你的手好冷!”


    吳姝嘿嘿地笑,阿蘭嗷嗷地叫,海婆婆在一旁撚線頭,笑眯眯地瞅著她們。


    溫暖而舒心,尋常的快樂。


    可吳姝的心中有點空,像少了點什麽。


    她一直在院子裏,不出門。她知道,她在逃避,在躲他。


    “小姝,別那麽拗。想,就去找他。女人能硬能軟,才所向披靡!”海婆婆眯著眼。


    “所向披靡?什麽意思,婆婆是什麽時候學的詞。”好奇寶寶阿蘭問。


    海婆婆睨了她一眼,“戲文裏唱的,就你光聽,搖頭晃腦就過啦!”


    阿蘭被批,不服氣地扭來扭去。


    吳姝沒說話,垂眸在跳躍的炭火上。


    她在躲他,在跟他硬氣。他不來找她,她便不去尋他。


    吳姝覺得自己這是怎麽了,真是夠別扭的,當初那股非要睡到周旻的勇氣,不知跑哪裏去了。


    當初說要睡他,她可沒想那麽多,那時既渴望又努力地去接近,誰知現在開始猶豫質疑,甚至恐懼了呢?


    是吧,一股對未知的恐慌和害怕,讓她退縮了,吳姝扶額想。


    直到她一個人走在路上,她終究還是來找他了......


    踩著將融不融的殘雪,雪化成的汙水,染上裙擺,而越往胡同裏走,地麵就越加泥水汙流,吳姝輕蹙眉頭。


    化雪帶來的冷冽,讓空氣格外的清新,周圍的一切仿佛被洗滌過,視線清晰,連炊煙都裊裊分明。


    吳姝按著記憶,去尋初次見周旻的地方。


    地上的水窪不在,換成了烏黑的殘雪,驚撲的大公雞已經不見,說不定已成了桌上的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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