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


    霍青陽一聲冷喝,身後七八名錦衣衛蹭的拔刀,直奔配合裴禮而來。


    “且慢!”


    蕭景陽站了起來,護在裴禮身前,“北王大人,你這是何意?”


    “蕭少莊主。”


    虞牧麵色仍舊陰沉,可下一瞬麵色緩和,“煙雨樓與錦衣衛本就水火不容,此事可不關本王的事。”


    “可我看到的事實是,北鎮撫使霍大人對你言聽計從!”


    “有嗎?”


    虞牧一臉詫異,旋即看向霍青陽,“霍大人,裴禮與本王有舊,本王能否請霍大人網開一麵?”


    “近年來,我錦衣衛南、東鎮撫使皆死於煙雨樓反賊之手,此乃血海深仇。”


    霍青陽說道:“臨淵乃是煙雨樓天字一等天誅的弟子,今日若是不除,日後必成禍患。”


    “本王命令你。”


    虞牧麵色一冷,“退下!”


    霍青陽回了一禮,但卻寸步不讓,“屬下恕難從命。”


    兩人明顯就是說一個唱黃臉一個唱白臉,但偏偏挑不出毛病。


    虞牧假模假樣的對霍青陽嗬斥幾聲,說著事後要治罪什麽的,而後對蕭景陽無奈攤手。


    “拿下!”


    霍青陽再度一聲令下。


    七八名錦衣衛提刀刺來,並沒有活捉的打算,出手便是殺招。


    “砰!”


    一聲槍響。


    蕭景陽舉著巴雷特,一發攜帶著真元的子彈自一名錦衣衛耳畔擦過,那錦衣衛一隻耳朵直接被打掉一半。


    “啊!”


    那錦衣衛捂著耳朵,鮮血自指縫中流出。


    霍青陽適時一聲大喝,“不怕死的就上來,小爺賞你們一個透明窟窿!”


    突如其來的一幕,使得現場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一個個的都將目光投在霍青陽手中的巴雷特上。


    這兵刃造型奇特,從未見過,不僅如此,威力也是端的恐怖。


    那被打掉耳朵的錦衣衛可是一名身經百戰的千戶,可麵對那兵刃發出的攻擊,居然絲毫反應不過來。


    若是在暗處出手,這兵刃無疑是世上最恐怖的暗器。


    霍青陽壓下心中詫異,冷聲道:“蕭少莊主無故打傷錦衣衛千戶,可知曉後果?”


    蕭景陽昂起頭,“不知道,怎麽著?”


    “現在不知道無妨,等回了鑄劍山莊,蕭和光會告訴你的。”


    霍青陽嗤笑一聲,旋即看向那名捂著耳朵哀嚎的千戶,冷喝道:“把耳朵撿起來,把耳朵撿起來!”


    那千戶不敢再叫,撿起耳朵退到一旁。


    霍青陽抬起手,欲要再度下令。


    “哢噠!”


    子彈上膛。


    蕭景陽將巴雷特直接對準了霍青陽的腦袋。


    霍青陽雙眸微眯,握著繡春刀的手再度緊了幾分。


    他在想要不要順帶將蕭景陽一並解決了。


    可按照虞牧的計劃,暫時還不到與鑄劍山莊翻臉的時候,他也擔心會打亂虞牧的計劃。


    “陽仔。”


    裴禮起身,伸手將蕭景陽舉起的巴雷特按下,“這是我煙雨樓與錦衣衛的恩怨,你便不要參與了。”


    蕭景陽眉頭緊鎖,胖臉幾乎擠成了一團。


    這時,正在房中睡覺的童妍夏詡兩人,聽到先前的槍聲,已經走出了房間。


    一出來便見到劍拔弩張的一幕,兩人下意識緊張起來。


    ……


    天際明月並不孤單,有繁星點點作伴。


    隻是繁星不斷閃爍,將明月團團包圍,大有將明月光輝掩蓋之架勢。


    一團火光氤氳在戈壁,可在這冷月的侵蝕下,火光忽明忽閃,終於在下一刻火堆木材燃燼,升起一縷黑煙。


    遠處,裴禮將寒蟬劍自一名錦衣衛千戶胸口緩緩拔出。


    那千戶倒在地上,口中溢血的一陣抽搐,最後死不瞑目。


    放眼看去,地上還有七八具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屍體。


    “啪!啪!啪!”


    一道突兀的掌聲響起。


    “煙雨臨淵,名不虛傳。”


    虞牧自熄滅的火堆旁站起,“哪怕是身受重傷,在同境界也幾乎是無敵的存在。”


    霍青陽沉默著跨出一步,虞牧倏地抬手,將之攔了下來。


    “還不用你出手。”


    聞言,霍青陽默默站回原位。


    “嗬。”


    虞喬不由得一聲輕笑。


    值得一提的是,除開虞牧與霍青陽,此處就僅還有她與林塵。


    虞喬說道:“四哥,我實力尚弱,你是知曉的。”


    “不是還有一位四海鏢局的少東家嗎?”


    虞牧看了過來,“現在可是你考驗他忠誠度的絕佳機會,若是一條養不熟的狗,正好將他一腳踹開。”


    虞喬蹙了蹙眉,“四哥還請莫要胡言。”


    虞牧緊盯著虞喬,一字一句的道:“你雖是婦人,但千萬不要有婦人之仁!”


    虞喬略微沉默,看向身旁的林塵,“林塵,你會向著我吧?”


    說罷,她還特意補充一句,“你說過,會向著我的,莫要讓我失望。”


    林塵麵色掙紮,久久無言。


    “林塵!”


    虞喬嬌叱,“你忘了你今日的一切,是誰給你的了?!”


    林塵瞬間愣住,雙目竟是湧上一片血紅。


    “林兄,相識多年,還未與你切磋一番,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裴禮的聲音自遠處響起。


    林塵緩緩閉上眼睛,下一瞬,他背著劍匣來到裴禮不遠處。


    砰的一聲,林塵將劍匣拍在地上。


    提著他擺出一個起劍式,劍匣自動打開,露出裏麵的六把劍。


    “林兄。”


    裴禮說道:“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了,放手一戰便是。”


    他這人就是這樣,見不得朋友因為自己為難,所以他開口讓林塵上場。


    但一旦拔劍,雙方就再沒有回頭的可能。


    無論以往有多麽深厚的情誼,在拔劍相向的那一刻,就隻是對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江湖裏的對錯,往往是相互交織在一起,難以分辨。


    可有一樣,分辨起來不難。


    那便是,立場。


    昔日兩人有兄弟之情,不過都是站在了朝廷的對立麵。


    而如今,裴禮還是那個裴禮,可林塵,已經不知怎麽,站在了朝廷陣營。


    既是如此,那就以這一戰,告別他們死去的友情。


    “鏘!鏘!鏘!”


    林塵眼眶通紅,身體好一陣顫抖,而後雙指猛的上挑,自劍匣內,同時飛出三把劍。


    天瀾、天風、天雷。


    三劍自成劍陣,將裴禮圍困其中。


    “嗬。”


    裴禮嘲弄一笑。


    或是在笑圍困他的劍陣,亦或是,在笑這世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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