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裘旭立時激動點頭,眼中的渴望根本掩飾不住。


    “來!”


    “腳踩這,用力一蹬就上去了。”


    裘勇招手喚來裘旭,親手將後者扶上了馬。


    隻是,胯下馬似是不願被不是裘勇之外的人騎乘,竟是嘶鳴不斷,原地踱著步。


    若非裘勇牽著馬韁繩,裘旭非摔下來不可。


    “哥……”


    裘旭不安的大喊。


    “要想飛渡認可你,你就得拿出你的氣魄來!”


    裘勇將馬韁繩交給裘旭,而後一拍馬屁股,飛渡馬立時狂奔而出。


    “哥!我怕!”


    “我裘家男兒就不知怕為何物,揮鞭,往前騎!”


    裘勇冷喝的聲音,隨著裘旭騎著飛渡馬,越飄越遠。


    望著弟弟遠去的背影,他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一旁,見此一幕的馬三娘蹙了蹙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好半晌,


    視線中已經沒了裘旭的身影,裘勇這才收回視線。


    左風遙一個眼神,立時有屬下讓出一匹馬。


    裘勇翻身上馬,一勒馬韁繩便是原地調了個頭。


    “嬸娘,有時間多回來走走,要多住些時日。”


    裘勇對馬三娘笑了笑,旋即轉頭看向陳月蓮,“若是生了男孩,就叫裘策,生了女孩,就叫裘晨。”


    說罷,


    他一揮馬鞭,率先一騎絕塵。


    左風遙與十幾名屬下立時跟上。


    道路上,揚起一陣濃煙,遮蔽了視線,待得濃煙散去,道路上已是空空如也。


    見此一幕,眾人心裏隻覺得空落落的。


    ……


    這一日,


    天際灰蒙蒙一片,黑雲層層疊疊,莫名有種壓抑的氣氛籠罩整個世界。


    屋中,裴禮一覺睡了足足五天,仍舊沒有醒的征兆。


    秦水蓮的眉頭一天天緊了,生怕裴禮是出了什麽毛病。


    “啪!啪!”


    房門倏地被敲響。


    秦水蓮蹙眉道:“誰啊?”


    “水蓮,是我。”


    丁玲的聲音自房門外響起。


    秦水蓮問道:“有什麽事?”


    “我給裴大哥熬了碗粥。”


    “不必了,裴哥哥還沒醒。”


    “這都五天了,怎麽還沒醒?水蓮,你幫我開一下門,粥太燙了。”


    聞言,


    秦水蓮眉頭又緊了幾分,不過還是打開了房門。


    丁玲端著碗瘦肉粥走了進來,迅速放在桌上,旋即手指頭捏著耳垂,“燙死了燙死了。”


    她看了眼床上的裴禮,真就還沒醒。


    秦水蓮不理她,重新坐在了床邊。


    丁玲笑道:“水蓮,要不這碗瘦肉粥你喝了吧,我熬了兩個多時辰呢,可別浪費了。”


    秦水蓮隨意道:“我不餓,你還是端回去吧,可別浪費了。”


    丁玲又道:“要不換我來守著裴大哥吧,你都一連陪了五天了,肯定也累了……”


    “我不累!”


    “你……”


    丁玲蹙了蹙眉,總感覺這幾日秦水蓮對她有怨氣,刻意的在疏遠她,遠沒有以往熱情。


    這讓她有些不明所以。


    分明在來稻香村之前,她們都還是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倏地,


    秦水蓮欣喜站了起來,“裴哥哥,你醒了!”


    裴禮悠悠轉醒,眼睛睜開,灰白色的眸子眨了眨。


    不知是不是錯覺,秦水蓮恍惚間,好似見到裴禮眉心處,有隻豎瞳一閃而逝。


    並且,在那豎瞳出現的瞬間,有一絲絲魔氣溢散而出。


    “我睡了多久?”


    裴禮緩緩坐起,隻覺得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先前經脈中無時無刻的劇痛,已是蕩然無存。


    “裴哥哥,你……


    “裴大哥,你已經睡了五天了,你現在肯定餓了吧,我給你熬了粥。”


    秦水蓮的聲音被打斷,丁玲端著那碗先前還要給秦水蓮的瘦肉粥來到床邊。


    見此一幕,秦水蓮一陣蹙眉。


    尤其是見到丁玲扶著裴禮靠坐在床頭,還細心的用枕頭墊在後者腰上。


    秦水蓮眼中的厭惡愈發明顯。


    分明是她寸步不離的照看了裴禮五天,怎麽現在照顧人的成丁玲了?


    “裴大哥,這粥是我特意為你熬的,趁熱喝才好。”


    丁玲端起粥,就欲一勺一勺的喂給裴禮。


    “丁姑娘,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裴禮笑了笑,將碗接了過來。


    腦子裏下意識閃過先前靈魂出竅見過的一幕幕。


    魔界,慕無淵,破妄魔瞳。


    站在巍峨白玉塔上的那人,不出意外應當就是神族的人了。


    另外,慕無淵還說裴禮是李慕白選中的人,


    李慕白,就是後世世人敬仰的白帝。


    這是遠古時期的人物,是最接近神的人物。


    裴禮暫時還想不通為何慕無淵說他是李慕白選中的人。


    將粥喝完,他安靜的整理著思緒,以至於連丁玲詢問還要不要喝粥都沒聽見。


    他伸手摸了摸眉心,這裏被慕無淵種下了一隻破妄魔瞳。


    他似乎多了種新能力,可以看破旁人的內心。


    此種能力有些類似佛門六通中的他心通,不過似乎要更加霸道一些。


    就比如現在,他可以輕易的看到丁玲的內心,其之所以對他這麽熱情,就是因為受到其母金玉的勸誡。


    裴禮可以理解金玉的心情,這是很明顯的缺乏安全感。


    他並不準備計較太多,轉而問道:“靳晨勃與溫賀呢?”


    秦水蓮解釋道:“靳晨勃兩天前出去現在還沒回來,溫大哥有些不放心,今日去翠柳城了,說是要去打探消息。”


    驀地,有哀樂飄飄揚揚的傳來,聽著聲音似乎還離得不遠。


    “村裏死人了?”


    “裘旭的大哥死了。”


    “誰?!”


    “裘勇。”


    ……


    裘家。


    原本喜慶的大紅燈籠已經撤下,牆上門上張貼的喜子也已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白燈籠與白布條。


    中堂成了靈堂,一口棺材停放在靈堂正中。


    裘旭與未亡人陳月蓮披麻戴孝,後者表情木訥,雙眼無神,呆愣的跪在草垛上。


    “踏!踏!踏!”


    有腳步聲響起。


    裘旭抬了抬頭,見到了走來的裴禮,驚訝後者睡了五天才醒,可終究什麽也說不出口。


    裴禮問道:“怎麽回事?”


    與此同時,


    翠柳城。


    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馬三娘,一頭栽倒在了山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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