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就是丁猛?”


    酒樓內,靳晨勃將腦袋探出窗外,看著街上那個被人擰著耳朵嗷嗷叫喚的少年,心裏滿是不理解。


    鯨虱前輩說寧願收丁猛,也不會收他。


    這麽一看,這丁猛,有哪一點比他強?


    長的細皮嫩肉的,不適合學武,倒是適合做鴨。


    嫉妒使靳晨勃麵目全非。


    秦水蓮詫異道:“怎麽是他?”


    靳晨勃看了過來,“你認識?”


    “在擂台下,就屬他叫的最大聲。”


    “原來是這小子,居然還把兩個騙子帶回來了,這也太沒眼力見了。”


    靳晨勃雙手抓在窗戶上,幾乎要將窗戶抓爛了。


    一旁,


    裴禮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以靳晨勃的脾氣,怕是很快便要忍不了了。


    果不其然,靳晨勃不理會溫賀的勸阻,徑直往酒樓外的丁猛走去。


    他先是繞著丁猛用審視的轉了一圈,似是想看看後者到底強在哪。


    隻是,靳晨勃失望了。


    靳晨勃直接點破了夏策與司馬諫的真實修為,不過是後天境一層,根本不是刀聖與劍仙。


    突如其來的一幕,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夏策與司馬諫立時怒斥靳晨勃,靳晨勃伸手搭在兩人肩膀上,兩人疼的哎呦叫喚。


    立時,外麵變得喧鬧起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就連酒樓中的人,也往外麵湧去。


    裴禮放下茶杯,站起了身。


    秦水蓮與溫賀都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麵的情況,根本沒有注意到,裴禮已經離開了。


    後院,


    鯨虱仍舊在削著土豆。


    他倏地抬起頭來,便見到裴禮走了過來。


    “來看我笑話啊?”


    他打趣一聲,旋即繼續削著土豆。


    “前輩有通天修為,卻不對普通人出手,實為我等楷模。”


    裴禮提醒道:“而且,前輩忘了,我是瞎子,看不見。”


    鯨虱一頓,漫不經心的道:“聽說你師父特意去西域給你弄來了天眼通,習到第幾層了?”


    “第三層。”


    裴禮說道:“視野範圍是方圓五十裏。”


    鯨虱微微頷首,“不愧是妖孽之資。”


    天眼通,也是神通。


    雖說是西域佛門神通。


    但於武道強者而言,天眼通的名頭在大虞同樣聞名遐邇。


    故而鯨虱對於天眼通也略懂一二。


    但凡神通,要想入門就已是難如登天,專研佛法百十年的高僧無法入門的都大有人在。


    而裴禮不過是修習了數年,就已是天眼通第三層。


    足可見其天賦。


    隻是,


    天眼通第三層視野範圍能有五十裏?


    鯨虱不去糾結,轉而問道:“九爺當年去西域,已經天人境了嗎?”


    裴禮搖搖頭,“不曾。”


    “不愧是九爺。”


    鯨虱再度感歎一聲,便是沒了後續。


    見裴禮一直沒有離開的意思,他隻得道一句,“我知道你的意思,九爺想當樓主,但明州是七爺說了算。”


    他的意思很簡單,這事要找七爺談。


    裴禮說道:“話雖如此,但晚輩還是想聽聽前輩的想法。”


    “其實誰當樓主都與我關係不大,我就是個打漁的。”


    鯨虱沉默半晌,“若是樓主有顆俠義之心,就再好不過了。”


    “晚輩記下了。”


    裴禮點點頭,抱拳一禮,又問了一句,“前輩真心不想收這個弟子?”


    “誰?那個靳晨勃?”


    “我說他年紀太大,不過是個借口。”


    鯨虱無奈道:“說實話,這小子還挺對我脾氣的,隻可惜,他是紙鳶的弟弟。”


    意思很簡單,年齡不是問題,身份才是。


    紙鳶是七爺弟子,實力毋庸置疑。


    不管紙鳶出於何種目的,並未將靳晨勃引入武道正途,紙鳶不教,誰敢教?


    事後若是被紙鳶知曉了,該如何解釋?


    “明白了。”


    裴禮點頭,剛欲轉身。


    “對了。”


    鯨虱說道:“一個月以後武當劍癡會在東海挑戰劍仙寧長風,到時候七爺也會去。”


    “多謝前輩提醒,晚輩定會在一月之內趕到魏水城。”


    裴禮說罷,便是不再逗留。


    其實他還想問問鯨虱,為何要殺中川誠一郎,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以裴禮的猜測,鯨虱多半也不會知道,這事還得問紙鳶,或者七爺。


    回到酒樓,發現鬧劇仍未結束。


    夏策與司馬諫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兩人數次抹不開麵子想遛,都被攔了下來,險些沒被口水淹死。


    隻是,令人詫異的是,原以為丁猛會因為被欺騙而十分憤怒。


    怎料,對夏策與司馬諫口誅筆伐的居然是圍觀之人,丁猛反而相對淡定。


    “大家不要再說了!”


    倏地,丁猛一聲大喝,現場立時鴉雀無聲。


    見他看了過來,夏策與司馬諫立時羞愧的開始道歉。


    “丁公子,實在抱歉,我們並不是有意戲耍你。”


    “其實我們就是知道突破無望,想找個不愁吃喝的地方混日子。”


    “之所以選中金玉樓,就是因為這裏菜,聲名遠揚。”


    他們也不過是江湖裏相遇的難兄難弟。


    初入江湖時,他們立誌要闖出一點名堂來。


    可在江湖裏摸爬滾打了十幾年,他們的棱角早就已經被磨平。


    主要是他們武道天賦實在不怎麽地。


    先天境並不會增加壽元。


    與其將有效的壽元投入到沒有結果的武道當中,不如利用這些時間好好享受一下。


    “兩位師父,你們不必覺得對不起我,我也並沒有覺得你們騙了我。”


    “在我看來,先前你們的打鬥非常精彩,這就足夠了。”


    丁猛說道:“我還是想讓你們當我師父。”


    “這……”


    夏策與司馬諫齊齊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眾人難以理解之際。


    裴禮倏地抬頭,天眼通望向北邊,有近二十隻瀛洲人縱馬而來,一路橫衝直撞。


    北邊是青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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