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哥,快進來。”


    秦水蓮攙扶著裴禮進屋,還昂起精致的俏臉,“我姐姐每次回來,都會帶好吃的。”


    “那我今日倒是有口福了。”


    裴禮笑了笑,自然也知道秦雪蓮每逢回來都會打包一些臨江閣客人吃剩下的菜。


    雖說是剩菜,但到底是臨江閣出品,尋常百姓,可是吃不到的。


    對於剩菜,臨江閣寧願倒入滄瀾江喂魚,也不會分給平民百姓。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此,絕非一句空話。


    進屋後,秦水蓮便見到,桌上擺放的菜隻是尋常家常菜,不由得有些不解。


    這時,秦雪蓮走了進來,“今日來的更早,我便自己燒了些菜,還望裴小哥莫要嫌棄。”


    裴禮道:“雪蓮姑娘客氣了,你們不嫌棄我這瞎子來蹭飯,我已是不勝感激了。”


    雙方一陣客套。


    裴禮被安排到了上座。


    秦雪蓮不顧勸阻,硬是取出了家裏一壇桂花釀。


    雖然她自己也不富裕,但家裏來了客人,還是會將平日舍不得吃喝的東西拿出來招待。


    越是清貧人家,就越是怕怠慢了客人。


    這般人家,往往心地善良。


    可諷刺的是,心善之人,往往發不了財。


    而且,這好似形成了一個死循環。


    倒也不是說富貴人家就不好客,隻是人家對於“客”,有著不同的定義。


    “姐姐,你的手受傷了?”


    秦雪蓮正在倒酒,秦水蓮注意到前者手腕上纏著一層紗布,立時緊張的詢問。


    “切菜時劃了一下。”


    秦雪蓮扯了扯衣袖,安慰道:“不打緊,就破了點皮。”


    聞言,秦水蓮倒也沒有太過擔心。


    都是窮苦人家,也不至於受點傷就去看郎中。


    裴禮未曾說話,但他卻知道,那不是菜刀劃的。


    其上有劍氣。


    隻是,令裴禮不解的是,秦雪蓮分明就是普通人,如何能被劍氣所傷?


    三人也算是其樂融融的吃了頓飯,席間基本都是秦水蓮在講述著在水仙嶺的種種。


    秦雪蓮眉眼彎彎,眸光寵溺的盯著妹妹,時不時還要提醒後者吃菜。


    很快,一頓飯便是吃完。


    裴禮謝絕秦雪蓮姐妹相送的好意,獨自走在巷陌間。


    竹竿不斷落在泥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於泉亭巷的百姓而言。


    漫長的夜晚是枯燥的。


    大多人吃過晚飯,便是直接上床睡覺。


    故而,夜晚的泉亭巷,安靜的有些可怕。


    今夜,愈發安靜,僅有秋風還在外麵遊蕩。


    “嗖!”


    突然,一道破風聲響起,在這寂靜的夜,猶如警鍾長鳴。


    正在行走的裴禮,略微偏頭,一根飛針幾乎貼著他鬢角的發絲激射而過。


    飛針刺入泥地,不見了蹤跡。


    “嗖!嗖!嗖!”


    又是三道破風聲響起。


    裴禮略微蹙眉,真元在麵前匯聚出不可見的一層。


    三根襲來的飛針,猶如刺入了平靜的水麵,隻在裴禮麵前蕩起了一圈漣漪。


    隨著真元散去,三根飛針無力的落在地上。


    就在這時,


    一名男子倒提著一把劍怒衝而來。


    其身影在院牆上不斷輾轉騰挪,靠近裴禮的同時,還不斷轉換方位。


    某一瞬,他來到裴禮身側,一劍刺出,可在劍尖即將抵近脖頸之時,他人卻是猛的停了下來。


    低頭一看,一根竹竿距離他的小老弟,僅有半寸之遙。


    “臥槽!”


    “你小子來真的啊!”


    男人隻覺得小老弟一陣發涼,氣急敗壞地後撤數步。


    裴禮收回竹竿,“你又來做什麽?”


    這人名叫百裏秋水,名字很是秀氣,但人卻是糙的很。


    不僅人大大咧咧的,而且還是個話癆。


    除此之外,這人還是煙雨樓地字二等殺手,代號狼煙。


    “我能來做什麽,當然是來看看你小子死沒死啊!”


    百裏秋水應是小老弟險些被廢,此刻情緒有些激動。


    裴禮並不理他,徑直往家中走去。


    他兩年前在泉亭巷買了個廢棄的破爛宅子。


    簡單的修繕後,裴禮這才在這定了居。


    “咯吱~”


    推開院門。


    裴禮邁步而去。


    身後百裏秋水一直絮絮叨叨個不停,大抵是在說,裴禮先前那一招是多麽的凶險。


    “砰!”


    院門突然關上。


    “啊!”


    百裏秋水一個不察,一腦袋砰的一聲撞了上去。


    裴禮仿若未覺,重新打開院門,關心道:“你沒事吧?”


    “你!你陷害我!”


    百裏秋水捂著鼻子,感覺眼淚都要疼的流出來了。


    “我沒有。”


    裴禮不解道:“我都回家了,你怎麽還跟著?”


    “你你你!!”


    百裏秋水氣得渾身顫抖,想出手卻打不過,隻能獨自生著悶氣。


    裴禮也不管他,留了個門便自己進了屋。


    很快,一盞油燈點亮,勉強照亮了中堂。


    瞎子點燈,不是為了看見別人,而是為了讓別人看見。


    “今日我他娘的就不該出門!!”


    百裏秋水厚顏跟了進來,一邊揉著鼻子,一邊自來熟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嘴裏仍舊碎碎念著。


    “你怎麽是從秦家姐妹家裏出來?那秦雪蓮不是臨江閣的紅倌人嗎?”


    百裏秋水喝了口水,似笑非笑的道:“你該不是想白……”


    裴禮打斷道:“喝你的水吧。”


    百裏秋水笑了笑,也沒繼續玩笑,轉而道:“聽說今日水仙娘娘在水仙嶺顯靈了,真的假的?”


    “不知道。”


    “你見到水仙娘娘沒?”


    “沒。”


    “對了!”


    百裏秋水放下杯子,“你覺得我這兩年的實力長進沒?”


    裴禮沉默半晌,誠實道:“毫無長進。”


    在兩年前,裴禮才在泉亭巷定居不久,便是意外與百裏秋水相遇。


    那時的百裏秋水如今夜一般,先是飛針偷襲,而後提劍殺來。


    不過那一次,若非他及時道出了煙雨樓的身份,並且跪在了裴禮麵前,便要死在裴禮寒蟬劍下。


    “淦!還真是這樣!”


    百裏秋水猛的一拍大腿,“我說怎麽今日我輸的這麽快呢!”


    話音剛落,他突然麵色一變。


    這才意識到,先前的交手輸的太快了!


    兩年前初次交手的時候,他分明還能與裴禮大戰個三百回合,打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最後甚至一招便拿捏了裴禮。


    而如今,居然一個照麵就反被拿捏了。


    這河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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