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杜南泉與吳柳交手的動靜越來越大,山穀已是千瘡百孔,地上一道道溝壑,看著便是觸目驚心。


    杜南泉身為血塚少主,又已過而立之年,早已成就宗師境。


    雖說連肉身之力的精之花都未凝聚,但他修煉的乃是魔門功法,威能恐怖異常。


    再加之他晉入宗師時,壓縮了整整三次真氣。


    故而,尋常宗師在杜南泉麵前,根本不夠看。


    隻是,令人詫異的是,吳柳僅是先天境,此刻卻與杜南泉打的未落多少下風。


    吳柳是一種不計代價的打法,以肉身硬抗杜南泉的所有攻擊,甚至就連躲都不躲。


    杜南泉的每一道攻擊落在吳柳身上,都會響起精鐵交鳴聲,聲音異常沉悶,好似擊鼓。


    “水火不侵,刀槍不入!”


    杜南泉麵露震撼,近乎咆哮道:“你與副門主柳三元到底是什麽關係?!”


    “殺!!!”


    吳柳更加瘋狂,打法愈發凶猛。


    杜南泉不想以傷換傷,竟是緩緩落入下風。


    裴禮再度關閉了天眼通。


    痛,太痛了。


    裴禮揉了揉太陽穴,好在還有些聽力,也能聽出兩人對戰的情況。


    不得不說,吳柳的金剛不壞更強了。


    裴禮的猜測與這杜南泉的相差無幾。


    吳柳與柳三元絕對有關係。


    極有可能便是柳三元用養屍之法培育出來的。


    隻是為何吳柳會成為五爺的弟子,這就要回去問五爺了。


    “既然你找死,那便怨不得我了!”


    杜南泉被打出了火氣,滔天的魔氣自體內逸散而出。


    有黑霧在其身後凝聚,隱約間竟是浮現出一尊魔影,好似有靡靡魔音於空中回蕩。


    杜南泉目光一凝,手掌一翻,重重往下按去,其身後的魔影作出同樣的動作。


    此時,在吳柳頭頂,一隻碩大的黑色手掌凝聚,重重落下。


    鏘!


    裴禮左手拇指輕推,寒蟬劍出鞘半寸。


    這一招,吳柳接不住。


    “吼!”


    倏地,


    一聲怒吼以深坑中傳來,這聲音好似來自上古大荒,充斥著無盡的荒涼。


    幾乎在同一個瞬間,一道漆黑的光影一閃而逝,緊接著,天地陷入寂靜。


    而與光影一起消失的,還有適當大招的杜南泉!


    裴禮“看”著深坑的方向,隻覺得背脊發涼。


    第一次感覺到,距離死亡僅是半步之遙!


    好在深坑中不可名狀的東西隻是帶走了杜南泉。


    這地方不對勁。


    不可久留,


    裴禮腳掌輕踏地麵,來到吳柳身旁。


    剛才那光影出現之時,帶走了杜南泉,吳柳便是昏倒在地。


    裴禮將吳柳的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頭,扶著她快速往穀口趕。


    並未太久,迎麵撞見了一個身著白色紗衣的和尚。


    “裴施主?”


    忘川頓感詫異,沒成想能在這遇見裴禮,很快便是想到了杜南泉,剛要開口詢問。


    裴禮沒有解釋太多,徑直道:“先離開再說。”


    “好。”


    ……


    丁家村。


    位於焚香穀內部,四周被一片又一片的丁香樹包圍,空氣中有濃鬱的丁香芬芳。


    一間茅草屋內。


    裴禮將吳柳平躺在草垛上,號了號脈,發現後者的脈搏幾乎停了,好似即將油盡燈枯一般。


    “裴施主。”


    “恕小僧直言,你這朋友已經死了,而且有轉變僵屍的征兆。”


    忘川自然認出了吳柳身上的屍斑,雙手合十道:“小僧可以幫忙超度一下。”


    “倒也不必如此著急。”


    裴禮考慮到五爺,隻能拒絕忘川好意,同時一道真氣打入吳柳體內,以免她真的一命嗚呼。


    “裴施主。”


    忘川問道:“先前你從焚香穀深處出來,可曾見到一個魔修?”


    “你說的是血塚杜南泉吧?”


    “裴施主見過?”


    裴禮點點頭,將深坑之事如實講了一遍。


    忘川同樣錯愕無比,不成想還有這等奇事。


    那杜南泉可是宗師境,能將之瞬間帶走,該是何等修為?


    忘川覺得此事或許不簡單,該跟主持稟報一下。


    裴禮也從忘川口中得知,原來那個深坑,名叫不詳之地。


    傳言其內封印著絕世大魔。


    兩人一些交談,忘川再度將注意放在了裴禮身上。


    “裴施主怎會來揚州?”


    “莫不是也是來觀看兩月後佛道之爭的?”


    裴禮搖搖頭,“路過而已。”


    “這樣嘛……”


    忘川略微沉吟,這才開口道:“裴施主,你的菩提經修的如何了?”


    “勉強學會。”


    裴禮給了個比較模糊的答案。


    “裴施主不愧妖孽之姿,短短半年,便習會了我白龍寺的頂尖功法。”


    “若是裴施主有時間,不妨兩月後來一趟白龍寺。”


    忘川笑容和煦道:“小僧或可為裴施主從我寺主持那求來下半卷菩提經。”


    裴禮沉默。


    當初忘川教給他菩提經,雖說僅有上半卷。


    但裴禮已經使用衍天印衍化出了下半卷,甚至還提高了一個檔次。


    故而,去不去白龍寺根本無關痛癢。


    他轉移話題道:“上次時間匆忙,一直未請教,法師為何要將菩提經教給我?


    “普度眾生,乃我佛宏願。”


    忘川補充道:“況且出寺時,主持也曾告誡,世人多苦難,渡人便是渡己。”


    裴禮狐疑道:“可菩提經乃貴寺不傳之秘。若是因我而使法師受到責罰……”


    “經書是死的,若是悟性不夠,拿了去也是廢紙。”


    忘川道:“而且,小僧不止隻教了裴施主一人,故而裴施主不必過於自責。”


    “你還教過旁人?”


    “正是。”


    “很多嗎?”


    “不少。”


    “……”


    裴禮早便知曉忘川心性純良,不成想竟是純良至此。


    他問道:“你從河州回來,還不曾回過白龍寺吧?”


    忘川詫異道:“施主如何得知?”


    裴禮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不容易出寺一次,多走些地方,不必急於回去。”


    忘川蹙了蹙眉,有些不明所以。


    這時,


    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端著一碗薑水走了進來。


    這少女名叫丁香,是星星的表姐。


    這裏,正是丁香的家。


    先前忘川救治被杜南泉一掌拍的魔氣入體的星星,恰好被丁香撞見。


    丁香想也沒想便帶著忘川回了家。


    “她是不是受了風寒,我熬了些薑湯水,吃了能好的快些。”


    丁香莞爾一笑,就欲喂吳柳喝薑湯水。


    忘川急忙攔住,“丁香小施主,她並不是風寒。”


    丁香蹙眉,“不是風寒?”


    裴禮簡單的說了幾句,而後便抱起吳柳離開。


    畢竟吳柳身上有屍斑,萬一惹人嫌棄就不好了。


    忘川也沒多說,與丁香齊齊出門相送。


    裴禮倏地回頭道:“忘川法師不走嗎?”


    “小僧,小僧……”


    忘川愣住,下意識瞥了眼身旁的少女,說話支支吾吾。


    這模樣,看著像是……


    一旁,丁香低著頭,俏臉上有醉人的紅暈。


    十六七歲的少女,就像一壇未開封的酒。


    初嚐時,寡淡如水。


    再嚐時,酒不醉人人自醉,越喝越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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