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嗎?”


    裴禮抱著被子來到碧水潭,卻沒有發現薑月白的身影。


    想來應該是師父口中那隻冰隼,將人帶走了吧。


    走了也好。


    省的見麵尷尬。


    估摸了一下時間,約莫還有一個時辰不到,就要天亮。


    裴禮也不打算睡了,取出隨身帶的玉笛,放到了嘴邊。


    一曲“百鳥朝鳳”自碧水潭響起。


    笛聲時而婉轉,時而高亢。


    不知不覺間,竹林中不少飛鳥湧來,天空中亦有白鷺盤旋。


    每每裴禮吹奏這首曲子,都會出現這副場麵。


    頗為神奇,蔚為壯觀。


    一曲終了,裴禮收起玉笛,準備進行今日的修煉。


    啪嗒!


    突然,一隻白鷺在空中跌跌撞撞,最後徑直落在裴禮身旁。


    白鷺在地上掙紮,發出痛苦的啼鳴,想要起飛,卻怎麽也飛不起來。


    裴禮蹲下,伸手在白鷺身上摸了起來。


    作為一個殺手,必須具備些許醫術,尋常小傷,根本不需麻煩旁人。


    “唳!唳!”


    白鷺或許是經常聽裴禮吹笛子的緣故,居然並不怕生,隻十分痛苦的啼鳴。


    “要產卵了。”


    裴禮看出白鷺一隻翅膀受了傷,最重要的是,白鷺似乎快產卵了。


    他單手抱住白鷺,身子迅速騰空而起,飛速的順著通天涯峭壁而上。


    這通天涯高聳入雲,以往裴禮都是不用內力攀爬,約莫要三個時辰才能到崖頂。


    此次裴禮調動內力,速度快了數倍不止。


    半個時辰後。


    裴禮出現在雲端的涯頂。


    這裏是白鷺的棲息地,裴禮出現的第一時間,就被一隻隻白鷺環繞。


    裴禮順著懷中白鷺的指引,將之放到了一個巢穴之中。


    做完這些,裴禮就欲離開。


    “喂!”


    突然,薑月白的嬌叱聲響起。


    裴禮駐足,並不意外她在這,因為在登頂的那一刻,就“看”到了。


    “聽說你經常來喂養這些白鷺,而且還給它們吹笛子。”


    薑月白的聲音再度響起。


    裴禮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但卻沒有問。


    他隻問了一句,“有事嗎?”


    “你!”


    一塊大岩石後麵的薑月白被裴禮的話噎住。


    今晨她醒來時,便委屈的大哭一頓。


    對裴禮是又恨又感激。


    那種情況下,居然沒有對她……


    而且這裏的白鷺告訴她,裴禮人很好。


    一番心理建設,薑月白詢問道:“天要亮了,你有沒有看過日出?”


    “我看不見。”


    ……


    岩石上。


    年齡相仿的少男少女,向東而坐。


    東方盡頭,紅霞滿天,宛若橫陳在天地間的一條紅色絲帶,顯眼,喜慶,美輪美奐。


    紅日如約而至,猶如希望一般冉冉升起。


    少女雙臂抱膝,美眸彎成了月牙,不斷地給身旁的少年講述著日出的奇觀。


    少年手裏攥著竹竿,灰白的眼眸無神的“盯著”遠方盡頭。


    然而,這一刻,誰也不會知道。


    她在側頭看他。


    而他,也在“看”她。


    ……


    薑月白終是離開了。


    她本就是偷偷溜出來遊玩,經曆此次有驚無險,冰隼不可能讓她繼續任性下去。


    臨走前,她說還想聽裴禮吹一曲。


    裴禮取出竹笛,吹了曲“花妖”。


    沒有互送禮物的環節,隻互道了一聲,有緣再見。


    他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殺手與富家女的愛情故事,隻會在話本中出現。


    而且,殺手給不了富家女安穩。


    他注定就是要漂泊江湖,浪跡天涯,孤獨終老的。


    都是命。


    或許以後某個不經意的瞬間,腦海會有某人浮上心頭。


    僅此而已了。


    總之,一切好似又回歸平靜。


    裴禮與往常一樣,每日練劍,練暗器,吹笛,但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破境。


    隻是,


    不知為何,他時常能感覺到有一層無形的屏障,想要捅破,卻總感覺缺點什麽。


    轉眼又是三個月。


    “唳!唳!”


    兩隻剛剛才學會翱翔的幼年白鷺,一左一右落在裴禮肩頭。


    雖是幼年,可體型卻是比之成年白鷺還要大上幾分。


    這兩隻白鷺,便是裴禮救下的那隻白鷺所產。


    也不知為何,這兩小隻與他很是親近。


    恰好兩小隻一雌一雄。


    雌的溫順,雄的調皮。


    裴禮給它們取名,白淺、墨淵。


    白淺用腦袋來回蹭裴禮的臉,像是在撒嬌。


    而墨淵就直接多了,直接叼起一旁的玉笛,放在裴禮麵前。


    裴禮莞爾一笑,將玉笛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一曲終了。


    裴禮告別白淺墨淵,返回竹屋。


    李琛一如既往的在屋前躺椅上躺著,手裏的竹扇時不時動一下。


    雖說已入深秋,但竹林氣溫適宜,其實扇不扇都區別不大。


    李琛抬起頭,“阿禮,今日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師父,我好像遇到瓶頸了。”


    裴禮略微沉吟,講出了自己多日來的困惑。


    李琛訝異,“瓶頸?”


    “對。”


    裴禮認真道:“我已經三個月沒突破了!”


    “……”


    李琛一時語塞,有些哭笑不得。


    有時候太過天才也不是件好事。


    尋常武道中人,莫要說幾個月不突破,就算是三年五載境界毫無變化也是正常情況。


    而裴禮,才三個月而已。


    況且,他現在可是後天境破先天境。


    李琛喝了口酒,詢問道:“阿禮,你可知你現在的修為,放在江湖中是個什麽水平?”


    裴禮靜待師父下文。


    “當今江湖,大虞年輕一輩的修行之人中,有四位領軍人物。”


    “分別為,武當山的黃厭,白龍寺的餘川,劍閣的薑曉,以及大虞六皇子,虞航。”


    “這四人單拎任何一個出來,那都是執江湖之牛耳的人物。”


    “你可知道他們都是多大的年紀晉入先天境的嗎?”


    李琛自問自答道:“劍閣薑曉所用時間最少,她進入先天境那年,十九歲。”


    裴禮有些驚訝。


    一是驚訝江湖中有這麽多天才。


    二是驚訝自己的天賦居然有這麽高。


    以前總聽師父說自己天賦不錯,還以為師父是在安慰自己。


    沒成想,居然真的不錯。


    隻是,突破先天境的契機可遇不可求。


    誰知道何時能突破?


    “也罷,既然你如此著急,為師這裏還有個速成的法子。”


    裴禮看向師父,忙問道:“師父,什麽速成的法子?”


    “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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