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顯然的是,人魚並沒有得到照顧,反而魚鱗斑駁,甚至有些地方都禿了。


    黎禦笙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眸光一閃就想將魚尾抽走,像是不想讓裵元止看到似的。


    “別亂動。”


    裵元止冷聲讓他別亂動,將那條魚尾固定好,仔細翻看鱗片檢查著。


    鱗片下,是腐爛的血肉,裵元止眼神一厲,手上動作更加小心,他一點點的開始檢查他的傷口,發現每一處破損的鱗片下都是腐爛的傷口。


    熟悉實驗室器械的裵元止自然看出來這並不是平日實驗造成的傷口,反而更像是被什麽東西惡意紮了進去,用力搗碎下麵的血肉,任由傷口腐爛發炎。


    而且,人魚是需要水的,這些傷口在水下泡著,是爛了又好,好了又爛,傷口反複之下鱗片自然就脫落了。


    裵元止檢查完傷口,小心的拍了拍魚尾,開口道,“你在這裏好好待著,我去拿點藥。”


    人魚聽話的點頭,抱著魚尾盯著裵元止的下了二樓,拿著醫療箱上來。


    拔下鱗片,將腐爛的肉挖出來,在不打麻藥的情況下可想而知有多疼,可在非實驗的情況下,他們是不會給準備麻醉劑的,這下可讓裵元止苦惱了。


    他看看人魚,又看看手中的鑷子,安撫的拍了拍魚尾。


    “你忍著點,這裏得好好處理一下,不然這裏的鱗片長不出來了。”


    裵元止頭一次這麽有耐心,但也並不覺得煩,他小心用鑷子夾住魚鱗,一個用力拔了下來。


    “唔嗯!”


    不出意外的人魚發出一聲悶哼,這可讓裵元止心尖一顫,連忙看向痛哼的人魚。


    人魚低著頭,唇抿的很緊,都看不到一點血色,一雙粉色眸子有著一閃而過的晶瑩,和裵元止對上目光的時候,臉上更是委屈。


    裵元止立刻不敢下手了,他小心撫摸著剛剛拔下鱗片的地方,柔聲哄著,“很疼嗎?算了算了,等下次實驗的時候再處理好不好?”


    人魚沒回答,他伸手握住裵元止的手,低頭靠在他肩膀上,將裵元止的手放在剛才拔下鱗片的地方,意思是繼續。


    裵元止睫毛一顫,還是繼續給魚尾處理傷口,將魚鱗拔下來,快速挖出那塊腐肉,仔細給他包紮好,處理完這一處後他就沒再動手了。


    “好了,處理好了,其他的等下次。”


    拍拍人魚的後背,裵元止再次拿出了機械臂,將人魚抱到床上小心放下。


    人魚臉色蒼白,睫羽輕顫著,他伸手抓住裵元止的衣角不放,做出了脆弱破碎的樣子。


    完全看不出他之前麵無表情自己挖出腐肉的樣子。


    “還疼呢?忍忍吧,你的魚尾要好好養一段時間。”


    裵元止眼中劃過一抹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他是喜歡人魚的,尤其是喜歡人魚漂亮的尾巴,可現在人魚的尾巴坑坑窪窪,尤其是尾鰭的地方,那是他在外出的時候,研究員按照上麵人的吩咐切下來的。


    當他回到實驗室的時候,實驗已經完成了,那條漂亮的魚尾被研究員糟蹋的爛了大半,他是花了好久才養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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