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前,天邊的晚霞如一團燃燒的火焰,將整個天空染得通紅。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傳來了皇後病情複發的消息。


    乾隆正在禦書房內處理政務,聽到這一消息,他猛地站起身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快,備舟!”他大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恐慌。


    乾隆腳步匆匆,幾乎是飛奔著登上舟去探視。此時,富察氏所居的艙內彌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息。她麵色如紙,氣若遊絲,病情已經嚴重惡化。


    乾隆來到床前,看著奄奄一息的富察氏,悔恨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緊緊握住富察氏的手,聲音顫抖地說道:“是朕不好,不該匆忙返京,讓你受苦了。”


    富察氏費力地睜開眼睛,看著乾隆,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想要安慰他,卻已沒有了力氣。


    黃昏時分,天色漸漸暗下來,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一層陰霾所籠罩。富察氏進入了彌留之際,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微弱,生命的能量開始一點點地從這具曾經鮮活無比的軀體中散逸。


    乾隆雙眼布滿血絲,緊盯著富察氏,不肯放過她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心中默默祈禱著奇跡的出現。


    到了深夜,萬籟俱寂,隻有河水拍打著船舷的聲音。富察氏最終還是永遠地停止了呼吸。


    乾隆身子一顫,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他呆立在原地,淚水無聲地滑落。良久,他才回過神來,強忍著悲痛,親自前往皇太後禦舟奏聞噩耗。


    一路上,乾隆腳步沉重,如同背負著千斤重擔。


    當他和皇太後再次趕到富察氏所乘的青雀舫時,皇三女固倫和敬公主已經撲倒在皇額娘懷中,痛哭不止。


    公主的哭聲撕心裂肺,“皇額娘,您醒醒啊,不要離開我!”她的淚水濕透了衣衫,雙手緊緊抓住皇額娘的衣角,不肯鬆開。


    乾隆和太後看到這一幕,觸景生情,當場潸然淚下。太後用手帕捂住嘴,淚水不停地流淌,身體微微顫抖著。


    乾隆走上前,想要拉起公主,聲音哽咽地說道:“孩子,莫要哭壞了身子。”


    公主抬起頭,滿臉淚痕地看著乾隆,“皇阿瑪,皇額娘走了,我該怎麽辦?”


    乾隆將公主緊緊擁入懷中,說道:“還有皇阿瑪在,皇阿瑪會照顧好你的。”


    在乾隆執政的第十三個年頭,他與富察氏二十二年的深情生活戛然而止。乾隆望著富察氏的遺體,目光中充滿了無盡的哀傷和思念。


    此後的日子裏,乾隆常常獨自一人來到富察氏曾經居住的宮殿,回憶著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他坐在富察氏的梳妝台前,撫摸著她用過的梳子和首飾,仿佛還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有時,乾隆會在夢中見到富察氏,她還是那般溫柔美麗,微笑著向他走來。醒來後,卻是一場空,唯有淚水浸濕了枕頭。


    整個宮廷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宮女和太監們也都低著頭,不敢大聲喧嘩,生怕觸動了皇上的傷心事。


    乾隆在朝堂上也時常陷入沉思,想起與富察氏一起討論朝政的時光,心中滿是感慨。


    歲月流轉,可乾隆對富察氏的思念從未消減,這份深情永遠地刻在了他的心中。


    他為亡妻所寫的挽詩可謂句句泣血,那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他破碎的心中流淌而出。乾隆獨自坐在書房中,燭光搖曳,映照出他那憔悴而悲傷的麵容。他手持毛筆,微微顫抖著,眼中飽含著淚水,“半生成永訣,一見定何時”,他輕聲吟誦著,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苦苦追索。


    他放下筆,雙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間滑落,“不堪重憶舊,擲筆黯神傷”,那錐心的痛楚讓他的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他望著窗外的夜色,心中的悲傷如同這黑暗一般無邊無際。


    返京後,乾隆將富察氏定諡號為“孝賢”,整個京城都被悲傷的氛圍所籠罩。皇宮中,為她舉行了盛大的喪禮。乾隆身著素服,神色肅穆,親自指揮著喪禮的每一個細節。


    他站在靈堂前,目光凝視著富察氏的靈柩,眼中滿是不舍和哀傷。“朕要讓這喪禮配得上皇後的尊貴。”他聲音低沉地說道。


    乾隆宣布輟朝九日,諸王以下文武官員持服穿孝二十七天,齋宿二十七天,百日後才準剃頭。他目光嚴厲地掃視著群臣,“誰若敢有絲毫懈怠,朕絕不輕饒!”


    外省文武官員從接到諭旨之日起,摘除冠上的紅纓,齊集公所,哭臨三天。各地公所內,官員們低頭哭泣,聲音悲切。


    如此的喪儀,自清代開國以來,尚屬空前。


    轉眼間皇後之喪已滿百日,乾隆追憶前塵往事,心中的悲痛愈發深沉。他再次走進那間充滿回憶的書房,坐在書桌前,提起筆,寫下了著名的《述悲賦》:“信人生之如夢兮,了萬世之皆虛,嗚呼!悲莫悲兮生別離,失內位兮孰予隨!”


    他的筆觸沉重,每一個字都仿佛承載著他千鈞的悲痛。寫到動情處,他的淚水滴落在紙上,暈開了墨痕。


    乾隆曾經降旨在皇後百日喪期內,文武官員一律不準剃發,這本是滿族舊習,也就是所謂的“祖製”,但大清會典律例中並無明確規定。


    十三年前乾隆為父親雍正辦喪事,也說喪期內不準剃發,許多官員都未在意,喪期內就剃了發,當時朝廷並未追究,所以等到孝賢皇後喪葬,一開始不放在心上的人亦大有人在。


    奉天錦州知府金文淳便被揭發在百日內剃了頭,消息傳到乾隆耳中時,他正在朝堂上處理政務。


    乾隆聽聞此事,頓時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身來,將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大膽金文淳,竟敢違抗朕的旨意!”他的臉色漲得通紅,眼中噴射出怒火。


    乾隆當即下令交刑部治罪,欲予以處斬。


    刑部尚書盛安得知消息後,急匆匆地趕來求情。他跪在地上,額頭觸地,“皇上息怒,金文淳或許是一時糊塗,還請皇上開恩。”


    乾隆氣得暴跳如雷,指著盛安大聲嗬斥道:“你竟敢為他求情?曲意徇私,市恩邀譽,你可知罪?”


    盛安嚇得渾身發抖,但仍試圖解釋:“皇上,臣並非有意徇私,隻是覺得……”


    “住口!”乾隆打斷他的話,“朕心意已決,金文淳斬立決,你也以斬監候論處!”


    朝堂上的大臣們都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此後的日子裏,乾隆常常獨自一人在皇後的靈前久坐,回憶著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有時,他會拿起皇後生前用過的物品,輕輕撫摸著,仿佛還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宮中的宮女和太監們也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生怕觸怒了皇上。


    乾隆的悲傷如同陰霾,久久無法散去。他對富察氏的思念,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成為了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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