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瞪了瞪眼睛:“你怎麽會解開封印?”


    還這麽熟練,一揮手就好了。


    蒼絕沉默一瞬:“因為,封印是我設下的。”


    “嗯?”雲姝一時間懵圈,愣了兩秒後問道:“也就是說,你也知道裏麵的東西咯?”


    男人麵色藏匿在陰影中,使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那你先告訴我唄。”雲姝說道。


    好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


    不料男人卻抬步走進了山洞。


    “一會你就知道了。”


    雲姝疑惑跟上。


    能讓蒼絕封印的東西,還和自己有關,就有點複雜了。


    洞內通道狹窄,能勉強讓兩人並肩而行,石壁上刻著類似於壁畫般的圖案。


    淡藍色的幽光將山洞映襯得不再黑暗。


    雲姝跟在蒼絕旁邊,注意力被石壁上的圖案吸引。


    洞內通道冗長,故事也隨著雲姝的深入被逐漸拚湊完整。


    結合雲姝對蒼玄大陸曆史的了解,壁畫故事的時間線應該是上古時期。


    大致內容就是,天地初開,日月初現。


    生命信仰與天道意誌的加持下,第一批就此神明誕生。


    祂們擁有超乎想象的強大力量,守護著這片初生的大陸。


    人們和靈獸,以及各種特殊族群在大陸繁衍生息,不斷壯大。


    其中,人類因得天獨厚的智慧以及適應力和生命力,成為了大陸數量最多最龐大的種族。


    智慧是一把雙刃劍,它帶來便捷的同時,也象征著,人這一種族,會有比其他種族更加強盛,更加極端的欲望。


    當欲望到達頂點得不到滿足時,理智退居後位,殺戮漸漸在大陸上蔓延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欲望**,愈發得不到滿足。


    與此同時,危機於暗處滋生。


    “嗯?這是什麽?”


    一道奇異的圖案吸引的雲姝的目光。


    圖案隱約看出是一個扭曲的人型。


    不過於尋常人的樣子不同,壁畫上扭曲的人影麵目猙獰可怖,背後一雙巨大的羽翼異常明顯,手上類似鐮刀的武器勾著一個東西。


    那東西從形態來看,是個被嘎成兩半的人。


    一半人體在鐮刀尖上被當作肉串一樣串著,另一半則被扭曲的人形踩在腳下。


    周遭還有其他圖案,像是描述的血液和各種人體殘骸。


    光是圖案就能看出場麵何其恐怖。


    同樣的場景在接下來的壁畫中層出不窮,甚至更加極端殘暴。


    “為什麽……感覺有點熟悉……”


    就在雲姝被壁畫完全吸引時,身旁傳來一道聲音,蒼絕問道。


    “害怕了?”


    “沒有。”雲姝失笑:“我還不至於被一群抽象的壁畫嚇到。”


    “就是感覺裏麵的場景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雲姝摸著下巴做思考狀,沒意識到蒼絕看向自己的眼神,以及寬大衣袖下握緊又鬆開的手。


    “想不通,走吧。”雲姝並未在此刻多作停留,她來的目的是動裏麵發出古怪叫聲的東西。


    說來也奇怪,自從雲姝進來後,那叫聲更大了。


    其中飽含的情緒也更加明顯。


    以至於雲姝感覺到那東西的情緒很激動。


    蒼絕嗯了一聲,默默跟在雲姝身後。


    而雲姝則是摸著下巴,一邊看著石壁上的壁畫。


    突然,雲姝的目光定格在某處:“蒼絕,這是……你?”


    雲姝指著壁畫上的某個背生雙翼的龍形圖案,轉過頭問道。


    男人又嗯了一聲。


    壁畫上的龍似乎處在首領地位,帶領著一眾神明與剛才那個手持鐮刀製造殘忍現場的人戰鬥。


    而龍的對立方也不是孤立無援,似乎也擁有自己的追隨者。


    兩批人戰況十分焦灼。


    按照壁畫顯示,那段時間,天地近乎崩裂,世界秩序混亂。


    大陸生命處在十分危急的情況。


    雲姝盯著壁畫看了一會,猛然轉頭道:“你還是上古神隻呢!?”


    仔細回想,似乎一開始的壁畫就有背生雙翼的龍,隻不過她的注意力被故事吸引,沒細想而已。


    “是。”


    一隻沉默的男人再次吐出一字,雲姝疑惑道:“你怎麽了,看樣子不太對勁?”


    被認出身份怎麽也該有點情緒反應吧。


    而蒼絕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


    “我沒事。”男人搖頭,說道:“你說的沒錯。”


    “我是大陸誕生伊始便存在的龍,我的職責便是守護這片大陸上的所有生靈。”


    隻不過時光漫長,許多時候他同樣覺得,這看似神聖的任務,實則毫無意義。


    雲姝腦回路清奇,蹦出來一句:“我倒是沒看出來你怎麽老。”


    這丫的跟蒼玄大陸同歲!?


    男人一噎,被雲姝的話氣到了。


    “你嫌我老?”


    “沒有,不是,我沒說你自己說的!”雲姝想都沒想便直接否認三連。


    末了還補充了一句。


    “哎呀,你是神啊,神天地同壽,怎麽能按尋常人的年齡計算。”


    蒼絕炸起的龍鱗被雲姝一句話捋順。


    原本沉重的心情倒是輕快了幾分。


    二人繼續前進,壁畫的內容也隨著兩人的深入逐漸走到尾聲。


    壁畫的末端,龍被拿著鐮刀的人重傷,而那人卻沒有任何預兆地消失在了壁畫中。


    後麵就是人們重新拾起文明,並將其發展壯大的過程。


    看不出半分那個手持鐮刀的人的影子。


    “怎麽會呢……”


    雲姝走著走著突然停住了步伐,身後的蒼絕也跟著停下,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般,靜靜的等待雲姝說話。


    耳畔奇異的嘶吼仍在繼續,雲姝卻沒心思理會。


    所有的線索在此刻匯聚。


    半晌,少年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蒼絕。”


    “我在。”


    “你跟我說實話,壁畫裏麵那個手持鐮刀的人,是不是我?”


    “是,也不是。”


    “什麽意思?”雲姝轉身,桃花眸底浮著黑色的光。


    男人緩緩上前,指尖輕輕將雲姝淩亂的長發稍作整理,冷淡的語調藏著溫柔的眷戀。


    “你和祂不一樣,你就是你。”


    一種變相的承認。


    雲姝不可置否,長舒口氣道:“你不用擔心的會承受不住,前世今生什麽的,傻子才會沉浸在過去出不來。”


    她是雲姝,一個從異世而來,穿越時空尋找分魂的靈魂。


    她現在是雲姝,這輩子也隻會是雲姝。


    蒼絕一愣,而後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對,傻子才會沉浸在過去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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