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要請劉老?”


    “對啊。”柳如風癱倒在雲姝平日休息的軟榻上,跟在自己地盤沒區別。


    “劉老我還是有所了解的,性子古怪了些,但為人不錯,若是雲家主去請,說不定真能成。”


    煉丹師大多高傲自滿,劉老算是同級別煉丹師中最好說話的了。


    聞言,雲姝起身就要往外走。


    柳如風不解:“你幹什麽去?”


    雲姝撇過眼眸:“當然是阻止劉老去雲家嘍。”


    現在雲家就跟個深坑似得,誰進誰死。


    雲姝雖然不想多管閑事,但之前丹師工會,劉老確實幫了雲姝。


    這份恩,雲姝還是承認的。


    “你一個人去能見到劉老?”


    丹師工會的中流砥柱,不是誰都能見的。


    雲姝亮出劉老給的令牌:“為什麽見不到?”


    柳如風狐狸眼都瞪圓了:“你……你怎麽會有這令牌的?”


    雲姝收回令牌,表情淡定的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多好一般。


    “他之前想收我當徒弟來著,被我拒絕了就給我這麽一塊令牌。”


    令牌從到手開始就用過一次,用來恐嚇王草根……


    “你居然拒絕劉老!?”


    柳如風一開始覺得雲姝衝動,但反應過來又覺得正常。


    雲姝這人身份成謎,一手詭異煉丹術出神入化,貌似不需要劉老教導什麽……


    “你們要去哪?”


    療傷醒來的沐歌見雲姝兩人杵在門口問道。


    雲姝將情況簡單給沐歌說了一下:“你先休息,我去找一趟劉老。”


    —沒有推薦票的線—


    丹師工會頂樓,雲姝姿態悠閑地坐在椅子上等劉老來。


    門被打開,劉老依舊一身粗布麻衣,滿麵紅光地走來,見到雲姝的第一眼,眼底倏地亮了。


    “雲姝!?”


    劉老直奔雲姝而去,將剛想開口說話的柳如風忽略個徹底。


    “你小子想通了,想拜我為師了?”


    麵對劉老滿含希冀的眼神,雲姝扶額:“沒有,劉老,我有師傅。”


    “行吧。”劉老擺擺手,有些失望:“那你來找我幹什麽?”


    “令牌不好使了?”


    雲姝搖頭:“不是,我這次來是想跟您說,不要去雲家。”


    頓了頓,雲姝接著說道:“準確來說是不要跟雲家任何人有接觸。”


    見少年一臉凝重,劉老笑容收斂:“為什麽?”


    “難道雲家古怪的情況,你知道內情?”


    雲姝唇角微抿:“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您幫過我,我不會害您,如果您信我,就不要接觸雲家人。”


    劉老麵露猶豫:“我不是不信你,隻是雲家那群孩子聽說狀態不好,萬一……”


    “他們不會死。”雲姝保證道:“就算您去了也幫不了他們。”


    雲家人的狀態是冒牌貨在用地獄幽炎的氣息吸取生命力。


    那氣息連蒼絕都沒辦法,更不要說劉老。


    就算去了,也隻是多一個給冒牌貨提供力量的血袋罷了。


    “行吧。”劉老擺擺手:“你小子秘密倒是挺多,我就信你一回。”


    少年莞爾一笑,風流魅惑。


    “那就多謝劉丹師信任了。”


    “你小子……”劉老笑罵兩句,末了又問道:“你確定不當我徒弟?好處那是多得很。”


    雲姝搖頭:“不了。”


    “時間不早了,我和阿風就先走了。”


    目的達成,雲姝沒打算多做停留,劉老則是一拍腦門,想起了被自己忽略的柳如風。


    “小風?你們認識?”


    柳如風認識劉老雲姝並不意外,不過讓雲姝好奇的是劉老看柳如風的眼神。


    懷念中透著幾分傷感。


    雲姝饒有興致的挑眉,靜觀其變。


    “小風,你還不願意見他嗎?”


    柳如風臉上笑意一僵。


    狐狸般傻裏傻氣的少年第一次露出名為仇恨的眼神,抿唇道:“劉老,我說過很多遍了,哪怕我死,都不會承認他。”


    劉老一怔,長歎一聲,沒在強求:“罷了,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我知道你恨他,但你總要為你的未來考慮,和他相認對你成長百利無一害。”


    “和他有關係,才是這輩子最讓我惡心的事。”


    丟下一句話,柳如風拉著雲姝就往外走。


    少年動作步子很快,雲姝罕見的沒拍開少年爪子,而是任由自己被其拉走。


    直到出了丹師工會,柳如風才停下腳步。


    少年背對著雲姝,聲調微顫。


    “雲姝,你沒什麽想問的嗎?”


    “你想說就說。”雲姝歪了歪腦袋,任由清風吹拂發梢,帶來微涼的觸感,落日餘暉,溫柔眷戀。


    她對別人的隱私沒興趣,柳如風想說她就聽,不想說也無所謂。


    少年回頭,明明是一張招桃花的臉,此刻卻滿是苦澀。


    一雙狹長的狐狸眼底閃爍著什麽,仔細一看,是淚珠。


    或許是覺得在雲姝麵前掉淚難堪,少年垂下頭,讓額前發梢蓋過眼睛。


    “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


    雲姝聽到了一聲雖然極力掩蓋,卻還是挺明顯的吸鼻子的聲音,緊接著眼前人又說道。


    “等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吧。”


    “行啊。”


    雲姝本意是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的,但想起柳如風是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便決定大發慈悲一下下。


    白衣少年張開雙臂:“行了,有什麽好哭的,哥的肩膀給你靠。”


    柳如風震驚抬眸,晶瑩的淚珠還掛在眼角,看起來傻裏傻氣,甚是搞笑。


    “你這潔癖怪能……”


    “嗯?”


    柳如風話還沒說完就被雲姝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刀了回去。


    少年眨了眨眼,確定雲姝沒開玩笑才一把抱住雲姝,腦袋貼在雲姝肩膀。


    兩人離得很近,雲姝能明顯感覺到少年身形在顫抖。


    雲姝不擅長安慰人,想了會說道:“跟自己的心走就行,沒必要在乎那麽多。”


    “我知道……”耳畔傳來少年哽咽的聲音:“雲姝,我可能明白,沐歌那個矮豆丁為什麽喜歡粘著你了。”


    一開始他也是被雲姝外在所欺騙,但相處下來才發現雲姝是一個距離感很強的人,直到現在,他改變了想法。


    當真正去了解這個看似風流多情的少年,他才意識到,少年的溫柔,像是冰層下的積雪,微涼,讓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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