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做什麽啊?”一聲悄然響起的疑惑,讓阿黎差點將甄鑫的腦袋扔出窗外。


    甄鑫睜眼一看,竟然是高寧!


    “你,你們先聊……”阿黎扔下話,捂著自己滾燙的臉頰,奪門而去。


    你是大婦啊,怎麽反而怕這個小妮子了?


    甄鑫怒視高寧。


    高寧做無辜狀。


    “你來做甚?”甄鑫沒好氣地問道。


    高寧嘟著嘴,小心說道:“我也可以幫你按摩的……”


    “不要!”甄鑫閉上眼,繼續回味剛剛那兩大朵的味道。


    半晌,卻聽不到高寧的聲音,不由地睜開眼。


    卻見小蘋果鼓著兩個臉蛋,雙眼泛紅地盯著自己。


    “怎麽了,誰欺負你了?”甄鑫詫異地問道。


    “你!”


    “我?我怎麽就欺負你了?”


    我連你的手都沒敢摸過呢……


    “就是你,在欺負我!”高寧泫然欲泣。


    這個看上去沒心沒肺的郡主,竟然也會委屈?


    甄鑫坐直身,奇怪地問道:“你倒是說清楚,我到底怎麽你了?”


    “我覺得,你,你在利用我!”


    甄鑫更加奇怪了,斷然否定道:“沒有!”


    利用高寧,這心思當然有。可是他相信自己做得足夠圓滑了,怎麽會被這小姑娘給發現了?


    “你,你需要我的時候,就會對我好,哄我開心。可是你不需要我的時候,為什麽理都不理我?”


    “我忙啊……”甄鑫也很委屈。


    忙確實是忙,可是細細一想,哪怕再忙也不可能連陪她的時間都抽不出來啊。其實終究是在心裏忽視她了,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


    可是,不忽視她,難不成自己真的要入贅她們家嗎?


    “真的嗎?”


    她竟然信了?


    甄鑫一臉真誠地回答道:“真的。”


    “那,你什麽時候有空?”


    甄鑫苦笑道:“你應該知道了,有人向衙門告我,這場官司要是贏不了,估計我一輩子都不會有空了。”


    “要不,我給我哥去封信,讓他找我爹,擺平這個事?”


    甄鑫心裏一動。


    這小姑娘其實早已存著這心思,隻是怕自己不好意思接受她父親的恩惠,所以繞了個圈子委婉地表達。


    連她都會跟自己耍心眼了?這姑娘是被苟榕給帶壞了嗎?


    甄鑫摸著藏在懷裏的白玉龍紋令牌。鬆山離開廣州已過半個多月,想來這令牌應該可以生效了。但這隻令牌隻能作為自己的底牌之一,不到萬不得已甄鑫不會動用。一旦動用,就意味著自己會被視為甘麻剌的走狗。


    那樣的話,即使能度過這場危機,卻會讓自己在這個棋盤上越陷越深,乃至再無翻身的機會。


    見甄鑫良久不語,高寧絞著雙手,細聲催問道:“不行嗎?可是,我……”


    甄鑫和顏一笑,說道:“別擔心,若真有需要,我會直接向你哥求助的。”


    “真的嗎?”高寧驚喜地問道。


    甄鑫點頭,心裏卻一陣發酸。


    這姑娘性格開朗,如璞玉渾金。雖然身份高貴,看著跋扈,卻從未真正的以勢欺人。


    當她記起自己身份時,卻是覺得可以幫助甄鑫打贏這場官司。嘴上罵甄鑫利用她,心裏卻希望甄鑫可以將她的價值盡快地發揮出來。


    若不是身份特殊,其實甄鑫真的很想好好待她,哪怕當妹子看,也能給自己帶來許多歡樂。


    所以,還是保持點距離,對大家都好。


    蹦蹦跳跳的高寧剛剛離去,滿臉憂色的孫掌櫃又進來了。


    “有個南城的牙人,自稱接到一個主顧委托,來商討收購天海閣事宜。”


    “哦?具體什麽情況?”


    “主顧是誰他不肯說。至於收購的價格,他隻伸出一根手指頭。我問一萬兩時,他冷笑;我問一千兩時,他搖頭……”


    意思是一百兩?


    甄鑫嗬嗬道:“還收購個屁啊,直接來搶不是更簡單嗎?”


    “那廝的意思,大概就是準備直接搶的。甚至可能連一百兩都不打算付。而且說……”孫掌櫃難以置信的神情中,夾雜著無法言說的憤怒。“隻給我們一天時間考慮,明天如果可以交易,保我們安全離開廣州。若是交易不成,必將人財兩失。”


    對於這赤果果的威脅,甄鑫並沒有放在心上。他關注的是:目標一出現了。


    有人看中了這座整修完畢的天海閣,會是誰?


    數條線索在甄鑫腦中慢慢匯聚於一股:此人必然是官府中人或者起碼有官府背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影響到官司的最後判罰,還有與牙人有關?


    米曼娘,以及讓米氏一家陷入深淵的程迎,與程近關係匪淺的牙人程近,與程近密談的通譯賈深,還有與賈深見過麵並且同在錄事司衙門行走的典史符春林。


    光這些人,顯然還決定不了一座天海閣的歸屬。那麽,背後支持他們,是達魯花赤,還是錄事司的錄事?


    之所以不通過訟狀索要小沁,是因為程近以此來擺脫此案與他的幹係?


    “這事,你怎麽看?”甄鑫問向隨後進來的李顯。


    “這應該隻是他們的目標之一,或者說,哪怕天海閣被他們納入彀中,最終也未必能讓甄公子免去刑罰。”


    話說的是有道理,可是為什麽會從李顯嘴裏聽出淡淡的幸災樂禍?


    甄鑫撇了他一眼,“那你覺得,該怎麽處理?”


    “僅憑咱們現在可以掌控的資源,能做得到的最多也就是減輕刑罰……”


    意思是將死刑爭取到死緩?這廝要是去做律師,絕對是個黑心的!


    還好,自己沒給他付過工錢。


    孫掌櫃苦笑著說道:“這急切之間,哪還有資源可尋找?”


    “咱們沒有,甄公子未必沒有啊。”李顯陰陰而笑,如同習得葵花寶典的嶽不群。


    孫掌櫃訝然地看向甄鑫。


    甄鑫卻是悚然而驚。


    李顯,在試圖打探自己的底牌?


    可是自己有什麽底牌,是他在感興趣的?


    是甘麻剌嗎?


    可是這段時間,看他在高寧麵前的神態,唯唯諾諾卻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對高寧的任何指使喚都會欣然接受,看向高寧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仰慕,反而有種麵對主人般的順從。


    其態度,與高寧身邊的幾個護衛以及孫掌櫃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顯應該已經很清楚,這個郡主到底意味著什麽。


    所以,這並不是他所感興趣的底牌。


    那麽,李顯的興趣點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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