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


    這就是法莎亞說過的,故鄉裏美麗的極光。


    “漂亮嗎?”男人問道。


    “嗯。”鬱陽望向池越淵,眼眶控製不住地紅了,他不善言辭,但是這一次……


    “阿淵。”鬱陽湊過去,在池越淵臉上輕輕親了一口,“謝謝。”


    他曾經被許知其的溫和儒雅打動,可現在才明白過來,那個時候的他還太過年輕,誤把好感認成了愛。


    真正的愛,是阿淵為了救他,毫不猶豫地和那群混混做交換,是記住他的喜好,為他買下一整座島,帶著他一起走過熒光海灘。是陪他去e國,精心準備,讓他看見最美的極光。


    e國之後,他就會離開池越淵,但他大概一輩子都忘不掉,曾經有個人,把他這樣的人放在心口,用手一點點捂熱。


    池越淵輕輕揉了揉鬱陽的頭發,“小少爺,對我你永遠不需要感謝。”


    “極光很美。”


    他望著鬱陽碧綠的眸,身上映著的光,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看見了精靈。


    極光很好看,但那一刻,少年才是他眼裏最奪目的存在。


    “你還記得白天時自己說了什麽嗎?”


    少年挑眉,“我說什麽了?”


    “我問你喜歡木屋裏麵還是外麵,你說喜歡天上。”


    男人說著,忽地走到鬱陽麵前,單手環住了他的腰。


    溫泉的水格外清澈,映著天上絢爛的極光和星空。


    男人吻了吻少年的耳側,輕聲道:“小少爺,低頭看看,現在,天就在我們身下。”


    第七十二章 旅途的終點是分別


    鬱陽望著極光下的男人,臉騰的一下紅了,緊接著,男人的吻就從他的耳根蔓延到鎖骨,溫柔繾綣。


    “阿淵……這裏會有人。”他顫聲說著,想到剛剛從假山上翻過來的男人,有些後怕。


    池越淵攥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勾唇笑道:“別怕,有我在。”


    如果除了他誰看見了鬱陽這幅模樣,他會讓那個人再也看不見。


    他單手扶上鬱陽的腰肢,俯身吻在了少年嘴唇上。


    鬱陽被他吻得呼吸都變得急促,他不是沒和池越淵接過吻,隻是這一次在極光下,在這天然的溫泉裏,一切都變得那麽浪漫不真實。


    他不喜歡那種不真實感,伸手推在池越淵胸口,想要緩一緩。


    可下一秒,他的手就被男人握在手心,緊接著,他聽見眼前男人帶著些沙啞的磁性嗓音:


    “寶貝。”


    鬱陽身形一怔,池越淵……叫他什麽……


    池越淵放鬆地眯起眼睛,眼角的淚痣讓他看上去格外勾人。


    他模樣染上些誘導性的可憐,語氣滿是柔和:“別推開我。”


    狐狸精。


    鬱陽腦中隻有這三個字,即使知道池越淵是在故意勾引他,他卻還是像條魚一樣乖乖咬上了鉤。


    假山後麵,溫泉裏麵,他不記得和池越淵親近了多少次,極光映在他們頭頂,像是記錄他們最後一次溫熱。


    “寶貝,等e國結束,答應我的追求……”情到深處時,池越淵抱著他,把頭抵在他胸口喃喃。


    鬱陽沉默了兩秒,忽地低下了頭。


    aron的身份不在了,他不願意依附一個男人生活。


    少年望著滿眼深情,等待他回複的男人,紅著眼眶道:


    “阿淵。”


    “旅途結束後,我們分開吧。”


    在和一個人在一起前,他先要配得上那個人,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把自己的驕傲看得很重要,如果不是這樣,也沒有作曲家aron。


    鬱陽的話像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池越淵瞳孔輕顫了下,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握住了,透不過氣來。有一瞬間,他甚至想重蹈覆轍,把鬱陽重新綁起來。


    可他看見鬱陽通紅的眼眶,心裏的陰暗頓時沒了蹤影。


    “為什麽?”男人眼中的溫柔染上些可憐,“小少爺,我有哪裏做的不夠好嗎?”


    少年沒有回話,但那一晚卻格外配合。


    池越淵第一次感受不到愉悅,鬱陽悲傷的眼神總會刺傷他的心髒,他隻覺得痛苦。


    -


    在莊園裏的旅行很快接近尾聲,可越是這樣,離他們分開的時間就更近一些。


    鬱陽望著池越淵給他拿衣服的身影,心裏悶得不行,


    男人還是會像以前一樣,精心地照顧他,有時候會勾著唇逗他笑,會帶著他一起找雷森聊天,了解e國的風俗文化。


    可他卻覺得,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鬱陽低頭望著兩人之間,他們原本會拉著手走路,可現在肩並肩走,兩隻手卻刻意地不碰到一起。


    他想主動牽上去,可主動說離開的那一個,沒有再去打擾的資格。


    “要拉著嗎?”池越淵察覺到他的心思,勾著唇把手平攤在他麵前。


    男人仍然笑著,鬱陽卻從來沒有這麽明顯地感受過,眼前人的笑有多假。


    “不了,不是要和雷森告別嗎?我們快去吧。”他不再去看池越淵,加快了腳步。


    池越淵跟在他身後,隻隔著一步的距離,鬱陽卻覺得很遠很遠。


    很快,他們在莊園一座小木屋裏見到了雷森。


    “明天你們就要離開了,這是送你們兩個的禮物。”


    絡腮胡男人說著,把兩個小盒子遞給了他和池越淵。


    鬱陽打開,裏麵躺著一枝被做成了標本的“冰晶花”,花瓣是幽藍色的,形狀很獨特。


    “在e國,冰晶花象征著永恒的愛。”雷森朝池越淵說道:“池總,如果哪天要和鬱陽舉辦婚禮,切莫忘記給我一份請柬。”


    池越淵輕笑了聲,“嗯。”


    領完禮物回木屋的時候,鬱陽問道:“雷森剛剛說了什麽?”


    池越淵望著少年,勾著唇道:“他說自己一個人在莊園裏很孤單,如果小少爺願意,可以多來e國找他。”


    “嗯,雷森很好。”鬱陽說著,把雷森給的畫和盒子放進了行李箱。


    他沒看見男人眼底的落寞。


    池越淵想,如果最後他真的沒能和鬱陽在一起,至少還有雷森,一個對鬱陽真心實意好的親人,後麵的路,鬱陽能沒那麽孤單。


    他自嘲地笑了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看淡感情的自己,會為了鬱陽,變得這樣多慮、這樣心軟。


    天很快黑了,他們背對著躺在一張床上。


    鬱陽透過窗戶望著外麵的極光,毫無睡意。明天,就是在e國的最後一天了,他就要和池越淵分開了。


    他不想說讓池越淵等他的這種話,也不敢做那樣的保證。


    他和阿淵,像是在爬一個梯子,從他被鬱經國賣掉的那天,他就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是阿淵一直拽著他,溫柔地哄著他,讓他以為自己還在梯子上麵。


    可實際,他早就該跌落下來。


    他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誰能夠給他依賴,他想和池越淵站在一個高度,不能讓池越淵為了他停下腳步,為了他伸出援手。


    能做的,隻是徒手往上爬,追上那個優秀的男人。


    夜深的時候,鬱陽翻了個身,見池越淵閉著眼睛安然入睡的模樣,還是沒能忍住,輕輕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他和池越淵坐車去了莫科的一個教堂。


    “小少爺,e國的人信奉神明,冰晶花的寓意是平安,我們祈個願再走吧。”池越淵說著,拉著鬱陽的胳膊,帶他一起跪在了教堂的神像中間。


    鬱陽沒懷疑他說的話,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一副許願的模樣。


    男人望著少年的側臉,過了兩秒,也一起許願。


    冰晶花的寓意是永恒的愛,他說是平安,是在騙鬱陽。


    昨晚鬱陽偷偷親了他,他知道自己在少年的心裏也有一席之地。


    如果真的有神明,他不奢求太多,隻希望鬱陽的心裏永遠有那個位置。


    希望自己陪在鬱陽身邊的這些日子,鬱陽比以前快樂。


    他希望,小少爺的以後,能比現在更加幸福。


    許願過後,池越淵替鬱陽擦了擦褲子上的灰,神情溫柔地將手平攤在鬱陽麵前。


    “小少爺,我送你去機場。”


    鬱陽感覺心裏像是被什麽刺了一下,池越淵的動作很紳士,紳士到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陪”也改成了“送”,阿淵不會再陪伴他了。


    兩人牽著手往教堂外走,陽光透過教堂彩色的玻璃映在地上,一道聖光從大門上方透過來,將兩人的身影拖得很長。


    池越淵很少會哭,現在也一樣,情緒像碎片一樣嵌進心髒,他再疼,也會隱藏得很好。


    他拚命壓抑著對鬱陽的感情,送鬱陽到了機場。


    “該上飛機了,小少爺。”


    男人溫和地笑著,原地站著,沒有跟上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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