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默默開溜。


    譚家婆媳倆也從地上爬起來,飛快地溜走了。


    很快,都作鳥獸散。


    一個都沒剩下。


    確定所有的人都走光了,蕭淩這才全神貫注凝視著水麵。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譚玉終於從空間裏出來,原地落入水中。


    蕭淩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躍入水中,將譚玉撈出,再飛掠上岸。


    兩人對視,都是無語。


    最終,還是蕭淩先開口:「那現在應該怎麽辦呢?你就真的不要身份了?」


    譚玉雖是神色凝重,卻十分堅決,點頭:「不錯。從此以後,這個世界的譚玉,就死了。以後,我就隻住在空間裏,或者……你的家裏。」


    說到這裏,她深深望著蕭淩。


    這種事,可涉及一輩子。


    這些年,她跟蕭淩雖然親密,卻更多的是如親人般相處。兩人可從未有過愛人般的表白與承諾。


    現在譚玉這話,卻是要將那一層窗戶紙捅破了。


    或者說,是要將感情指向另一個方向。


    雖然覺得可能性很小很小,但譚玉還是有那麽一點害怕的。


    畢竟,如果蕭淩拒絕她,就尷尬了。


    而這層感情,卻必須要揭開。


    蕭淩卻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在她的心裏,早就跟譚玉是一家人。


    這會子聽說譚玉要麽住在空間、要麽住在自己家裏,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反而認真點頭:「行。放心,我們很快會有自己的家。」


    譚玉笑。


    笑得很甜:「嗯。」


    說是「很快」,但最起碼,還要四年。


    因為蕭淩是要考大學的。


    成人高考,是她改變命運的最佳機會。


    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機會。


    而因為身份的問題,譚玉在這個世界,也必須依附於蕭淩。


    所以,蕭淩還真必須在這個世界擁有一方現世安穩。


    好在兩人心態都好。


    對於這些事,也從來都不急。


    兩人都深信:一步一步,過好每一天,就會有美好的未來。


    果然,蕭淩一路順利,考大學,大學畢業,分配工作。


    而譚玉,則是一直住在自己的空間裏,等待著蕭淩的畢業。


    當然,大學四年裏,她們每天都要見麵。


    反正,這大學裏也沒人知道譚玉這人是不是該存在,她就每天大喇喇在校園裏晃蕩,跟蕭淩一起玩兒一起自習,甚至一起花前月下。


    唯有睡覺的時候沒地方去,隻能回到空間。


    說實話,這四年下來,譚玉感覺自己就跟聊齋裏的書仙似的,時而出來晃悠,時而回到書裏住著。


    這感覺,別說,還挺新奇。


    譚玉竟玩得樂在其中。


    以至於後來蕭淩畢業的時候,她還有點戀戀不捨。


    蕭淩無語。


    對於自家傻子偶爾冒出的傻勁,她也隻能扶額。


    總之,譚玉神出鬼沒玩書仙人設,玩得很嗨。


    即便是後來兩人住在一起了,偶爾譚玉一傲嬌,就開玩笑說要回娘家,要分居,就跑去躲進空間裏,讓蕭淩找不到她。


    對於這麽幼稚的行為,蕭淩隻能回以白眼和一串無語省略號。


    兩人就這麽互補互寵,一直恩恩愛愛到了白頭。


    這一世,對於譚玉來說,還真是獨特的經歷。


    因為,她的空間,成了她最大的隱藏外掛。


    當初,為了跟譚家那一家子極品徹底斬斷聯繫,她直接當自己死了。其後,便沒有了身份,租不到房,也買不到房,便一直跟著蕭淩住。


    蕭淩自然是不介意她住的。兩人在私下的生活裏,倒是恩恩愛愛,沒任何問題。


    但,生活不可能隻有她們二人。


    所以,有些現實生活還是要麵對。


    比如,譚玉的身份問題。


    這時候的人還是很熱情的,對於鄰居,還是很關心的。


    如譚玉這般,天天在小區晃蕩的,別人多少都會打聽她是誰家的人、是什麽身份。


    也就是蕭淩很冷性,才沒被過多打擾。


    反正,即便有人來問,蕭淩也隻是一句話:「她是我家人。」


    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不再理對方。


    讓想繼續打聽的人也碰了一鼻子灰,覺得再打聽下去也無趣,便漸漸歇了念頭。


    但隨著蕭淩年齡的增長,就有人開始給她介紹對象。


    甚至,有人也開始想著給譚玉介紹對象。


    這就很尷尬了。


    雖然蕭淩天生頂著「生人勿近」的氣場,讓人不敢靠近。


    但那也隻是相對的。


    總有些熱心的不怕死的。


    沒辦法,蕭淩隻好不斷搬家,挪位子。


    於是,她成了第一代買房的人。


    後來,更是隔一段時間就賣一次房、再買一次房。


    等到形勢越來越鬆了,擁有多套房子也不那麽紮眼了,蕭淩就聽譚玉的話,開始隔一段時間買一套房,而之前的房子,卻並不賣。


    就這麽著,等到退休時,除了有正規退休金,還擁有了無數房產。


    於是,這倆貨過起了房姐的土豪生活。


    每天隻負責收租子,和跳廣場舞。


    這一世,極為特別。


    而兩人的關係,也是第一次由親情引入到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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