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宆急了,「晴野師兄,你若是廢了修為,就在我這裏謀個差事呀,我……」


    「謝謝。」晴野疲憊的說,「謝謝。」


    他的心已經死了,做個普通人又有什麽意義,可是他又不能死,他原本礙著自己的身份,隻殺了朱兵一人,可是他現在全家都毀了,他恨不得殺了朱兵全家。


    梁霄對周宆道:「師弟,你先出去。」


    周宆:「我……」


    「出去吧。」梁霄知道入魔的痛苦和不堪,不想讓周宆看到。


    周宆隻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我隻是將你心魔鎮住,很快便會復發。」梁霄對晴野說道,「我會在這裏守著你,不至於讓心魔將你徹底吞噬,在你完全入魔之後,我會給你一個地方,你去找紫檀仙子,便說是我讓你來的。」


    紫檀仙子。


    晴野一怔,道:「她……她不是?」


    「是的。」梁霄道,「我與她有些交情,你跟著她必沒有問題。」


    晴野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一時之間無法分辨梁霄說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不多時候,他便覺得心魔發作,整個人再度陷入了瘋狂,如此瘋瘋癲癲痛苦癲狂的過了三日,晴野徹底入魔了。


    他的神智已然清醒,他的容貌也發生了改變,他不再是當初青玄宗上那溫和善良的外門師兄,但他也絕對不會因為入魔而變得弒殺無情。一個人的本性並不會隨著他是劍修還是魔修而發生改變,即便會,那個人也定不是晴野。


    「好了。」梁霄說,「你現在已是魔修了,隻是修為低了一截,還需要重新入築基,但是不會太困難,不過一兩年的功夫。」


    其實晴野自己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好似自己入魔和沒有入魔沒有什麽區別。他從鏡子裏看自己的臉,倒是覺得很奇怪,不明白人入了魔為什麽會改變容貌。但這倒是正好了,他也不想與以前認識的人再有什麽關係,免得彼此都痛苦。


    晴野道:「我這就走了,也……也不見阿穹了,他對我有恩,我斷然不能害了他。」


    梁霄道:「好。」


    晴野抱了抱拳,「多謝,後會有期。」


    兩人從地下室出來,晴野便離開了,等梁霄回到室內,周宆見他身邊無人,十分落寞的道:「他走了是不是?」


    梁霄道:「是,他不想連累你。」


    周宆苦笑一聲,道:「晴野師兄對我有恩,有什麽連累不連累的,他入魔這事……這也不能怪他,隻是怕我以後見了他連認都認不出來了。」


    梁霄便走過去摸摸他的頭,周宆已經長大了,可是在師兄麵前仍舊想撒個嬌,於是便撲在了他的懷裏。


    雲嵐過來的時候便見到這樣的場景,他當然是無所謂,但梁霄卻決然的將周宆一把推開了。


    周宆:????死渣男!


    雲嵐道:「我們該走了。」


    周宆更加失落了。


    之前敘舊的時候他就知道雲嵐和梁霄要去參加問道大會,這一去再會必定也是好幾個月,更何況他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一別便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一般來說,還有五六萬字就完結了~


    第50章


    雲嵐和梁霄在周宆這裏耽誤了些時間,再度啟程關山不越的第二天,梁霄收到了風禾的傳訊,說是宗門傳來消息,晴野出了事。


    梁霄假裝不明白,問道:「出了什麽事情?」


    風禾便將晴野家的變故告訴了梁霄,還順帶說宗門現在已經派人去找晴野,但找回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畢竟宗門嚴格,晴野殺害了普通人,是犯了大忌。不過風禾很快又鬆了一口氣,說截至目前還沒有消息。


    梁霄心想當然找不到了,現在晴野已經入魔,容貌都變了,能找到才怪了。


    但是口頭上卻勸慰了風禾幾句,末了,淡淡說道:「找不到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風禾壓低了聲音,道:「師弟!」


    梁霄淡淡一笑,道:「我知道,師兄放心,我不說就是了。」


    風禾又嘆了口氣,心事重重的結束了通訊。


    梁霄將傳訊玉放入懷中,牽著雲嵐的手,兩人慢慢的走在荒郊野外。


    雲嵐道:「是晴野的事?」


    「嗯。」梁霄道,「大約風禾師兄不知該向誰說,便隻要這深更半夜的來打擾我了。」


    雲嵐聽梁霄一本正經的叫風禾師兄,淡淡一笑,道:「既然已經如此,便順其自然吧。」


    梁霄道:「隻要晴野不蠢到自報家門,就不會有事。」


    雲嵐淡淡嗯了一聲,問道:「你覺得風禾如何?」


    梁霄沉吟片刻,道:「過於優柔寡斷,人是好人,但不太適合做掌門。」


    他知道雲嵐問的是什麽,風禾乃是掌門雲閑的大弟子,若無意外,他很有可能會是下一任掌門人,但是風禾的性子太軟,如果做了掌門,很容易引起門派內鬥。現任掌門雲閑雖然也是和善的模樣,但狠起來卻是真的狠,不過修仙之人壽命很長,風禾還很年輕,以後會怎樣還很難講。


    雲嵐道:「晴野若是被宗門發現了,斷然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他側臉看梁霄,聲音中帶著幾分溫柔,「你亦知道的。」


    梁霄當然知道,這是自古以來正邪不兩立的傳統所致,這種觀念深深的根植於每一個劍修的心中,甚至當年的他也受盡了良心的譴責。可是並非所有魔修和鬼修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甚至有一些魔修和鬼修與劍修的區別僅僅是所修的道義不同。但是沒有人會在意這些,也沒有人去願意去改變這些印象,畢竟大部分的魔修和鬼修的的確確做著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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