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她認識的顧聽出入太大,路彼彼一時無所適從,同時身為一個女人,不知怎的, 竟對這句話感到些許心酸。


    「顧聽,你醉了,別多說話!」


    曾經有明星喝醉酒後借著酒勁在微博上爆了圈內多人的醜聞,那場事件把娛樂圈洗牌了三分之一,影響深遠。


    跟耳優傳媒簽合同的時候,專門有一條針對明星喝酒的行為,合約寫明藝人喝酒後損壞公司利益,將賠償巨額款項。


    路彼彼隱隱約約猜測出顧聽對苟一言的感情複雜,想一探究竟,又怕對顧聽不利。


    「那我唱歌!」顧聽猛然起身,本身就有低血壓的人在猛起後腦袋發暈,身體搖晃了兩下,栽了下去。


    路彼彼被嚇了一跳,連忙蹲下身去扶,「沒事吧,你小心一點。」


    人被緩慢扶起來了,不過還吵著要唱歌。


    「給我整個麥克風。」


    大晚上的,誰給她整麥克風去。


    路彼彼實在搞不懂,一向對她愛答不理的顧聽為什麽會到她麵前裝瘋撒嬌?


    她隨便拿了個保溫杯遞給她。


    顧聽有一副好嗓子,唱起歌來很迷人。


    她在舞台上唱的多是爆炸性的歌曲,很容易帶動全場。


    今晚唱的卻極其安靜。


    《矜持》。


    路彼彼還從來沒聽她唱這種靜謐的歌,她舉著一個假話筒,唱得投入,仿佛傾注了自己的全部情感。


    沒伴奏,她全程清唱,鼻音很濃,欲哭卻沒哭。


    親耳聽到偶像為自己一個人表演,路彼彼本該花癡一下然後熱烈鼓掌。


    然而她默默聽著,心裏漸漸發酸。


    顧聽唱完一遍又唱了第二遍。


    越唱聲音越小,最後變成了深深呢喃。


    又從呢喃到徹底沒了聲音。


    路彼彼以為她唱夠了,起身想扶她坐下。


    可顧聽沒等到她去扶,在最後一絲聲音消失之後,她整個人往側麵倒下,壓倒了整箱酒瓶。


    好在地上鋪得有地毯,酒瓶摔在地上不至於碎,咕嚕嚕的朝四周滾去。


    路彼彼整晚的心都被顧聽弄得提心弔膽的,連忙去把人扶起來。


    顧聽唱歌把自己唱睡著了,現在已經沒意識了。路彼彼跟她的身高差了一點,要扶她有些費勁。


    她把人扶到床上,隨後伸手去摸她腰間的口袋。


    上手了才發現,顧聽的腰又細又緊,摸起來竟比摸苟一言胸肌的手感好,一摸上就有些上癮。


    她略感羞愧,抬頭往顧聽的睡顏看了一下。


    啊,絕美神顏。


    她又被殺了。


    裝作半天摸不到口袋的樣子,她在顧聽的腰上蹭了好幾下,這才摸進口袋,果然發現了一張房卡。


    起身做了一下準備運動,接著用盡吃奶的勁把顧聽從她的床上拖起來,然後扛著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出了房門。


    這棟酒店是出了名的配置好,在舉行國家大型活動的時候常常代表國家接待外國政要,因為比較安全,許多明星都會在此落腳。


    因為接待的明星多了,混進來的狗仔也多。很多明星出軌的視頻和照片裏,這間酒店都是主角。


    明星的名氣越高越沒有隱私,像顧聽這種紅到頂流的,刻意想打聽她的住所並不難。


    路彼彼為顧聽操碎了心,開門後選擇先探頭出去看外麵有沒有人。


    結果在大半夜的,她見鬼似的看到不回家來酒店的苟一言。


    他瞪著一雙眼,看著路彼彼房間的方向,與開門出來的人對視。


    路彼彼:「......」


    就......挺突然,也怪嚇人的。


    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些做賊心虛。


    莫名其妙的心虛還表現在行動上,她基本上是毫不猶豫的把顧聽的身體推回屋,稍稍把門關上,問:「你回來了?」


    苟一言的確是剛回來。


    借著四姐妹直播的熱度,新遊戲正在慢慢走紅。


    隨著成績出來,安分了許久的苟一語又出來給他找麻煩。


    遊戲才麵世不久,像個嫩芽般脆弱,風輕輕一吹,隨時都可能被摧毀。


    他之前沒有加班的習慣,想著家裏有個路彼彼在等他,即使事情再緊急,他也可以扔到一邊回家,反正天塌不下來。


    後來開始加班,正是因為這個新遊戲。


    剛陪路彼彼過了三周年紀念,他加班了一周,忙著處理來自各方的針對和麻煩,也確確實實把路彼彼晾了一個星期。


    分手後,他本來決定再也不在辦公司呆過十點,沒想到苟一語太難纏,把他弄得疲憊不堪。


    深夜下了班,他沒有回家,反而是到酒店來了。


    習慣的往路彼彼的房間看了一眼,這一眼好巧不巧的,正撞上了。


    聽到那一句熟悉的問候,他冷了一天的心突然暖了一下,但他同時看到路彼彼往屋裏推人的動作,以及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


    他腦袋裏的第一個念想就是:有狗男人。


    路彼彼背著他搞男人!


    她果然跟著墨玖學壞了,還想給他戴綠帽子。


    完全沒意識到他們已經分手,各自都有交往的自由。


    「誰?」脫口而出的質問脫離了理智軌道,他向前邁進,咬牙問:「誰?」


    他不氣勢洶洶還好,一問,路彼彼就像個被捉姦的,越發心虛,也不思考這個質疑的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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