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被掐了個半死,青龍的龍須被薅下來六根,白虎以及玄武戰將本就不善言辭,麵對後土,隻能是低著頭挨著罵,根本不敢還嘴。


    等朱雀稍微清醒了一些之後,麵色難看的起身朝後土拜了拜,另外的青龍白虎玄武,自然也是如此。


    二十八星宿宮的四方神,在身化地府的冥界之母後土娘娘麵前,除了低頭,也就隻有低頭了。


    惹惱了後土娘娘,她是真敢讓四方神走不出地府。


    “事情,我可以壓下,但有一點,此後離柳九龍和長白山遠一點,莫要忘記我知道你們四個幹的好事,陽間你們愛怎麽鬧怎麽鬧,到了我地府,給我老實點。”


    說完,後土慢悠悠的瞥向遠處的宋帝王。


    “青龍戰將,與你的好幫手交代交代。”


    “回,後土娘娘,這就不......”


    “我讓你去交代交代,交代清楚了之後,滾。”


    後土眼睛一斜,青龍戰將登時打了個哆嗦。


    在大庭廣眾之下,青龍戰將喊過來了宋帝王,嘀嘀咕咕小聲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柳觀棋離得比較遠,也沒法聽清。


    說完之後,宋帝王回了原來的位置,麵色異常難看。


    秦廣王,則是一臉的輕鬆。


    “後土娘娘,我兄弟四人先告辭了......”


    “滾吧。”後土看都不看四方神,轉過身就和地藏王聊了起來。


    四方神極其尷尬的離開了地府,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又波及到其他魂魄。


    當然了,其實地府裏根本沒有魂魄被四方神的殺氣波及。


    如有需要的話,諦聽可以隨時宰三個魂魄。


    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說你有,你就是有,我說你沒有,你想有,也不可能有。


    四方神離開之後,地藏王也收了法相,恢複成了那腦袋光光的尋常僧人模樣,後土娘娘和地藏閑聊了幾句後,便打算離開。


    這時,柳九龍忽然叫住了後土。


    “哎!後土娘娘別走!”


    “嗬,柳大仙喚我何事?”


    “嘖!別介呀!你看你這不是折煞我了,我算個雞毛大仙啊!鬧出這麽大動靜沒和你打招呼,是我欠考慮了,不過有個事兒我得和你說一下。”


    緊接著,柳九龍神神秘秘的把後土娘娘拽到了遠處,比比劃劃的開始說起了什麽。


    中間,柳觀棋很明顯的看到後土娘娘表情有些意外,伸手一指東北方向,接著柳九龍點了點頭,後土也點了點頭。


    隨後,後土娘娘直接離開,柳九龍則是滿麵春風的回來了。


    “我說地藏菩薩,這次我和後土可打過招呼了,你看你這是不是行個方便?”


    地藏王念了句佛號,接著歎了口氣。


    “要打去別處打,我這小木屋經不起你們折騰。”


    “行嘞!有你這句話就好辦了!”


    緊接著,柳九龍伸手憑空一抓,霧氣立刻凝聚在手中,朝著宋帝王所在方向一指。


    “來,姓餘的你可以滾了,不過你旁邊那小逼崽子得留下。”


    柳九龍口中的“小逼崽子”,其實就是和柳觀棋在冥池之中交戰的那個年輕人。


    被柳九龍當著這麽多人麵罵了一句,宋帝王臉上肯定是掛不住了,但架不住後土娘娘插手這件事情了,他隻要不是想死,今天這罵,隻能是挨著忍著聽著。


    宋帝王離開了,留下了那個呆愣半晌,反應過來後狂噴宋帝王的年輕人。


    柳九龍一甩手中霧氣,化作長刀的同時,一旁的諦聽上來攔了一下柳九龍。


    “九龍,走遠些打,地藏菩薩要講經了。”


    “哎呀,行!”柳九龍無奈,隻能抓著霧氣,朝那年輕人直接跑了過去。


    與此同時,方才負責押解柳觀棋的勾魂殿眾人,立刻出手圍攻那年輕人。


    這麽多人圍剿一個,年輕人顯然不敵,隻能是奮力逃竄。


    等逃得遠了,柳九龍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那年輕人身前。


    “耀武揚威了半天,也該到我了吧?留你一條狗命有用而已,還真以為分了三屍就無敵了?而且你找誰當主人不好,你找宋帝王,你也是真有夠膽大......”


    柳觀棋在後麵看著速度忽然暴漲,輕而易舉的就抓住那年輕人脖子,甚至動手的同時還封住了那年輕人渾身經脈的柳九龍,隻感覺似乎自己也被柳九龍騙了。


    他其實有一個照麵就可以秒掉這個年輕人的實力。


    但他從頭至尾都沒有認真過。


    似乎從自己初見他開始,柳九龍一直就是一個吊兒郎當的模樣。


    直到陸隱被成功救出,再到地藏達成了協議,以及後土娘娘入局解困,到四方神陰謀被戳破,最後再到和後土娘娘說了些隱秘的話語。


    直到他出手,柳觀棋才總算是見到了些許長白山龍脈之主該有的氣勢。


    與此同時,遠處忽然飄來一股陰氣。


    負責鎮守酆都勾魂殿的鬼王耶娜,護送著陸隱一路來到了黃泉一部。


    陸隱緊緊抓著手裏謄抄下來的信息,可當他到了跟前,卻正好看見,柳九龍輕而易舉的捏碎了這年輕人的喉嚨,隨後抓著殘破軀體直接扔進了旁邊的黃泉之中。


    陸隱愣了。


    秦廣王愣了。


    柳觀棋也愣了。


    所有人都愣了。


    不是?


    不是需要知道這人的具體信息嗎?


    忙活了一溜十三遭,甚至不惜打進地府成了罪人,結果到最後你柳九龍出手不由分說就給這人殺了?還扔進黃泉了?


    這這這......


    “秦廣!”柳九龍整個人的氣勢驀然一變,一股久居上位的壓迫感,頓時出現。


    “秦廣在!”


    “此人於地府,蠱惑宋帝閻君錯抓試崗判官陸隱,潛入黑繩大地獄改建冥池,驚擾地藏王菩薩清修,於陽間,試圖殺我地府要員柳觀棋,建立三台中廟禍亂陽間,致冥山陰氣肆意遍地惡鬼,今幸有柳觀棋及東北仙堂仙家相助,得以讓宋帝閻君迷途知返,且斬罪人於冥界黃泉,當是大功一件,按地府規章應大賞,宋帝雖錯被賊人蠱惑,但尚有補救之行,口頭斥責便罷,賞罰之事,交由你去辦,你,可聽明白?”柳九龍一身黃袍無風自動,雙眼之中那股勁頭兒,讓柳觀棋想到了“睥睨天下”這四個字。


    秦廣王立刻抱拳拱手:“秦廣明白!”


    “嗯,若無事,且散了吧。”


    秦廣王立刻帶著勾魂殿眾人離開了黃泉,緊跟著宋帝王連帶著另外兩位閻羅,也離開了黃泉。


    一直等到這邊隻剩下柳觀棋和陸隱了,柳九龍才恢複成了原本吊兒郎當的二流子模樣。


    “柳九龍。”柳觀棋忽然張口說道。


    熟知柳觀棋脾氣的陸隱,立刻過來攔了一下柳觀棋。


    柳九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問道:“咋的了?”


    “這事你得給我個解釋。”柳觀棋冷冷說道。


    柳九龍“哎”了一聲,說:“哎呀,急啥玩意兒,誰還能差你事兒啊?要不這樣吧,地府裏除了十殿閻羅之外,你想當啥官你跟我說,我都給你安排,還有,那陽間你不是還沒開完馬絆呢嗎?我無償幫你出手十次,十次!十次都夠你他媽把馬絆開出國了,夠不夠?”


    陸隱拍了拍柳觀棋,再看柳觀棋,麵色稍稍有些緩和了些。


    還是那句話,成年人的世界,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柳觀棋不知道柳九龍到底是怎麽安排這件事情的,但很顯然,那個年輕人,亦或者說慧絕,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麽無敵的存在,柳九龍一個照麵,能殺這人千萬回。


    同時,陸隱本不用受苦,他柳觀棋也不用打進地府鬧得人盡皆知,冥山時自己也不用被困數月。


    甚至可以說,從一開始如果有柳九龍的幫助,他柳觀棋甚至不需要忙碌這麽多年。


    關內仙堂不和?


    馬絆之路有人阻攔?


    關外馬絆困難重重?


    閻羅象征波及自己?


    狗臭屁吧!


    敢張口直言“後土”二字的存在,這些事情還需要為難嗎?


    當然,柳觀棋氣的,不是柳九龍沒有幫助自己,而是一直到現在,他都是被蒙在鼓裏的一個狀態。


    所謂的讓柳九龍出言補償自己,隻是柳觀棋順手敲個竹杠而已。


    他真正想知道的,還是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過好在。


    現在。


    他有足夠的時間,去讓柳九龍解釋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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