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芷剛拿炒菜的鏟,就被楊翠芬搶走了:


    “在旁邊幫端菜出去就行,你的手金貴,別傷到了。”


    傅敬文看了眼被柴紮疼的手掌,沒敢出聲,合著隻有他徒弟的手貴?


    蘇白芷嘴角揚起,靠在門框旁跟他們聊天:


    “楊奶奶,以後你們也去香山澳看看,那裏大部分是歐式建築,


    晚上還有燈光秀,很繁華。”


    楊翠芬擺手:“算了,老胳膊老腿了,不去那麽遠,


    年輕時我跟你顧爺爺一起出國念書,剛下船就懵了。


    高樓大廈,看著像個鋼鐵巨物屹立在那裏,壓得人喘不過氣。”


    蘇白芷挑了下眉峰,她忘記楊奶奶是海城人,又是大家族出身,好東西見多了。


    楊翠芬繼續:“海城也有些小洋樓,以前還有一片歐式建築,後麵被炸毀了。”


    等煮好飯菜,王院長他們正好回來。


    空氣裏都是米飯和肉香味,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王院長看到傅敬文,有些心虛不敢跟他對視。


    自己也沒想到,傅月華找關係直接辦入職,根本沒經他手。


    不然他能把傅月華檔案退回原單位。


    “月華的事,是我沒仔細看,以為是同名同姓……”王院長當時匆匆看了眼名單,等人來了才知道是他認識的傅月華。


    傅敬文擺手:“她是什麽人我清楚得很,不達目的不罷休,


    什麽手段她都能用,瞞著你就是怕你退她的檔案,


    老王,我們喝酒。”


    王院長看到他倒的青梅酒,嘴角抽搐了一下。


    顧爺爺自顧自地埋頭吃飯,目光卻一直落在眼前的杯子,


    看到老伴把杯子倒滿酒,唇角才瘋狂上揚。


    “顧爺爺,我敬您一杯。”蘇白芷拿起杯子,跟他碰杯,向他眨眼睛。


    顧子文拿起酒杯碰了一下,隨後喝一口,眼睛瞬間亮了。


    度數比他想象的高不少。


    楊翠芬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眸底的笑意溢出,沒說破兩人的小動作。


    雖是果酒,度數應該不低。


    顧子文一杯下去,臉色通紅了:“阿芷,接下來你就得跟我學正骨了。


    這是老手藝,不能在我這代斷根了。”


    他不介意當著傅敬文的麵挖牆腳。


    傅敬文無語地看著兩人,隻能繼續跟好友老王喝酒。


    另外一邊,


    離開的傅月華,哭著跑回宿舍給母親打電話訴苦。


    得到那邊肯定的答複後,才恢複平靜。


    她洗了把臉,倒水喝,眼底的冷光晃蕩著。


    “傅姐,你在嗎?”


    傅月華聽到聲音,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走過去開門。


    “傅姐,我姐做了些粽子,你要不要吃一些,剛煮好的。”王桂萍小心翼翼地詢問。


    她知道傅月華是傅敬文的女兒後,心思又起。


    抱不了傅敬文的大腿,可以抱他女兒的,都一樣。


    所以才不到一周,王桂萍跟傅月華熟悉很多。


    傅月華點點頭:“謝謝你,進來坐坐。”


    王桂萍心中一喜,麵上卻還故作淡定的:


    “我就是想跟你聊聊急診室的一個病人。”


    她順著傅月華,把裝粽子的塑料袋遞給她後,走進宿舍。


    傅月華分到的是兩室一廳,比她住的集體宿舍好太多了。


    “你認識蘇白芷嗎?能不能跟我說說她是怎樣的人?”傅月華不稀罕她的粽子。


    她是京市的,粽子隻吃甜的不吃鹹的。


    王桂萍的姐姐包的肯定是鹹粽子,她吃不慣。


    與其浪費時間扯其他事,她還不如開門見山地問。


    “不算特別了解,但聽了不少跟她有關的事。”王桂萍看似猶豫,實際恨不得不吐不快,把壓在心底的話說出來。


    傅月華拿了一個搪瓷碗,給她衝麥乳精喝。


    知己知彼,才能有勝算。


    她才不信一個小學老師有醫術,不過是醫院裏的人誇大其詞。


    “我就說一下……”王桂萍簡單說了家屬院發生的事,還把自己說成受害者。


    她編了一個故事,說成是蘇白芷半路截胡,搶了她的未婚夫。


    而陸營長是被蘇白芷美貌誘惑,才閃婚領證的。


    傅月光心裏狐疑“沒道德感的人,我父親怎麽會收為徒弟?


    不怕又被徒弟舉報嗎?”


    王桂萍暗自咽口水,被她突然扭曲的表情嚇到了。


    傅月光回過神,輕咳幾聲:“還有其他嗎?


    聽說她以前當過小學老師,是不是托關係進去的?”


    她打聽到蘇白芷的姨父是羅河村的支書,一個下鄉知青,剛來就通過學校考核,成為小學老師,


    這其中沒有點貓膩,她才不信。


    “小學老師確實是她考進去的,之前有人質疑,但家屬院有人去了考核現場,沒做假。”王桂萍又把自己知道倒豆子般,全倒出來。


    傅月華目光越來越陰冷,越是攤開的事,可能越有貓膩。


    她不急,有的是時間揪出蘇白芷的狐狸尾巴。


    “王護士,謝謝你跟我說這麽多,以後你有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傅月華恢複平常高不可攀的姿態。


    王桂萍心口一緊,輕抿唇點點頭。


    她在村裏的名聲,已經徹底被陳露搞臭了,


    現在隻有抓住陸北宴,才能堵村裏人的嘴。


    現在有傅月華衝在前麵,她倒不用太擔心。


    傅敬文不可能蠢到幫蘇白芷,不幫自己親生女兒的。


    不隻她這麽想,傅月華也是這麽想的。


    翌日軍區醫院急診室,


    顧子文做好了祖傳的燙傷膏,準備給一個被開水燙傷的孩子敷藥。


    “阿芷,這個藥膏連你師父都不知道,你以後跟我學,


    我不收你學費,包教會。”顧子文眼尾的皺紋堆疊,弄好藥膏就在一旁看著。


    蘇白芷把藥膏放入醫用盤中:


    “您就不怕我把它賣了賺錢?”


    “市儈,這種人不配學!”


    蘇白芷轉頭看到傅月華,嘴角抽了抽:“配不配學可不是你說了算,是顧爺爺說了算。


    顧爺爺,你說是吧?”


    “沒錯,不相幹的人來插什麽嘴?阿芷,如果找到好的製藥廠家,能賣就賣,讓更多人用到藥膏最好。”顧子文立刻配合,沒給傅月華好臉色。


    他當初瞎了眼,才會教傅月華學草藥知識。


    結果她反嘴用這個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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