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先生,我可以先看病人的檢查報告嗎?”


    傅敬文向段銘野點頭,開門見山地道。


    他們過來不是來交朋友的,沒必要相互捧寒暄。


    蘇白芷在進病房後,就直接給病人掃描,


    白小爺難得精神抖擻,還打開空間的屏幕放大,說了幾種手術方案。


    各有利弊,但蘇白芷很快就選了最保險的一種。


    病人已經是高齡老人,經不起折騰,如果選擇其他幾種,以後後遺症就夠折騰人的。


    選最保險的方案,唯一的壞處就是以後不能動手跟人對打,這對目前的段家來說,完全沒問題。


    “當然可以。”段銘野遞給助理一個眼神,


    對方立刻把檢查報告拿給傅敬文。


    蘇白芷在一旁,沒看報告,當一個好助理。


    “北宴,好久不見。”段銘野走到陸北宴麵前,邪肆一笑。


    大姐段夜秋驀地起身,眼神慌亂。


    段夜歌滿眼狐疑,看著自家弟弟。


    他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不如不見,你還跟以前一樣,欠揍。”陸北宴毫不客氣地懟了一句。


    周翼同樣疑惑,他怎麽不知道好友跟段銘野認識?


    段銘野笑出聲,眼底的冷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愉悅:


    “彼此彼此,上次你欠我的人情,打算什麽時候還?


    我等了快一年了。”


    陸北宴沒理他,直接裝聾沒聽見。


    “阿野!”段夜歌突然起身,眼神如刀鋒,掃向傅敬文和蘇白芷。


    她的眼神像審視,又像不屑。


    段夜歌高傲地抬起脖子,走到段銘野旁邊:


    “阿野,對客人要有禮貌。”


    段銘野瞥了二姐一眼,沒搭理她。


    每次都喜歡在外人麵前裝,實際沒什麽實力。


    他最看不上二姐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好像別人都是螻蟻,她是女王一樣。


    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就在他們麵前擺姐姐威勢。


    以前他隱藏鋒芒,還會讓著,現在他懶得裝乖順了。


    “段先生,以這個手術的難度,你們有心理準備了嗎?”傅敬文看完報告,眉心緊擰。


    他做不了這個手術,清創可以,把霰彈全部取出來幾乎不可能。


    靠近心髒的子彈,取出後,心髒瓣膜他修複不了。


    傅敬文深知自己不是全科專家,更擅長腦外科,


    這樣有難度的手術,他隻有不到兩成的把握。


    段銘野神色凝重,如果傅敬文都做不了這個手術,那父親就得帶著這些霰彈過一輩子了……


    蘇白芷扯了下傅敬文的衣角,向他點頭。


    傅敬文心裏震顫,差點直接問她,想到現在的場合,硬生生壓住了。


    段夜歌:“阿野,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不要抱太大希望,


    我們香山澳最權威的心外科專家都做不了的手術,基本就是沒希望了。”


    段夜秋走到她旁邊,扯了下的衣角,遞給她一道警告的眼神。


    即使手術做不了,他們段家也不能跟對方翻臉鬧僵。


    父親段休止跟京市高層領導聯係密切,一直保持友好關係。


    段夜歌什麽也不知道,就這麽得罪人,父親知道得動家法了。


    “我說的是實話,你扯我衣角幹嘛?沒本事就別硬上,這裏是香山澳,有最精密的醫療設備不是你們華夏能比的,坑蒙拐騙到這裏,真是丟人現眼……”


    “啪!”


    段夜歌的話還沒說完,段銘野一巴掌就甩過來。


    這種嘴臉,他能忍到現在,可以去當忍者了。


    段銘野一向不打女人,對兩個姐姐更是一直恭敬,從不違背。


    但現在,她這樣大放厥詞,一副看不起華夏人的嘴臉,讓段銘野忍無可忍。


    香山澳也是華夏的一部分,因曆史原因才流落在外,她在侮辱華夏的同時,不就是在背棄祖宗嗎?


    “段夜歌,你嘴巴要是隻會噴糞就滾出去,這裏不需要你耀武揚威。”段銘野在她瞪向自己時,眼神瞬間銳利,氣勢一下釋放。


    段夜歌捂住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這種氣勢像極父親,讓她畏懼。


    她倏地起身,直接氣衝衝地跑出病房。


    “抱歉,家姐腦子有問題,說話不經大腦,您別放心上。”段銘野轉向傅敬文,誠懇道歉。


    蘇白芷看了他一眼,心底對段銘野多了幾分好感。


    現在段銘野已經接管段家的產業,還能放低姿態,並不容易。


    剛才他生氣的點,也挺讓她驚訝的。


    她沒想到段家新任管理人會對華夏這麽維護。


    蘇白芷剛才還想著,如果他們一直這麽傲慢,就不用選最難最保險的手術方案,免得吃力不討好。


    傅敬文:“段老先生的手術,我還得回去研究研究,兩天後再給你答複。”


    “明天早上我跟我的助理過來查房,重新給段老先生做檢查,希望你們能配合。”


    段銘野一口應下,提起的心也緩緩放下。


    隻要華夏的醫生不是一口回絕,那手術就還有希望。


    段家安排的酒店就在醫院旁邊,直接坐醫院電梯,從空中走廊到酒店大堂。


    段銘野親自送他們過去,路上還簡單說了段休止第一次手術的情況。


    段家的保鏢在醫院和酒店內,每隔一百米就有兩個保鏢。


    醫院和酒店都被包下了,全是段家人,算是一級戒備。


    傅敬文和蘇白芷走進套房討論手術方案,陸北宴守在門外。


    周翼和其他人也在套房裏麵。


    “上次你救的人不是你妻子嗎?怎麽變成傅醫生的助理了?”段銘野把保鏢撤到電梯口,才開口問。


    如果不是陸北宴之前當謝禮送給段家的藥,現在他父親已經死了。


    多虧了他讓孟子昂送的藥。


    “麥瑟那個老頭現在怎麽樣了?你打聽過嗎?”陸北宴直接轉移話題。


    段銘野輕扯唇角,他是瘋了,才會想從陸北宴這裏套話。


    不過從他的態度,段銘野猜到了八九分。


    蘇白芷就是陸北宴的妻子,很可能還是做那些藥的人。


    甚至……


    段銘野越想越心慌,他根本沒有蘇白芷的任何資料,


    讓他把父親的命交到一個不知底細的人手上,他辦不到,這種失控感他永遠習慣不了。


    從小的經曆,讓他深知,作為段家人,危險無處不在,輕信他人就把自己送到槍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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