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


    蘇白芷剛洗完澡,就聽到樓下的開門聲。


    她從窗口看下去,看到一道綠色的身影,快步走進裏屋。


    陸北宴上樓後,在臥室門口站了一會兒,正準備開門。


    門打開,


    “你打算在門口站多久。”蘇白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陸北宴耳根一下就紅了,輕咳了幾聲:


    “我先洗澡。”


    他聞到蘇白芷身上的洗發露香味,喉嚨癢癢的。


    蘇白芷往屋裏走,把早就準備好的衣服塞給他。


    陸北宴愣了一秒,看到放在最上麵的內褲,眼神慌亂,打開浴室門走進去。


    他能感覺到自己心怦怦地跳,在浴室逼仄的空間,心跳聲更甚。


    蘇白芷把台燈打開,拿著一本書看,想著等他洗澡出來,聊幾句。


    但剛翻開幾頁,她就困得不行。


    早睡早起養成習慣後,躺床上困意就擋不住了。


    等她再睜開眼睛,外麵天光大亮,樓下隱約能聽到一些聲音。


    鳥雀嘰喳,敞開喉嚨唱著。


    陽光灑入,落下一片金光。


    蘇白芷洗漱後下樓,就看到陸北宴正在擺早飯。


    “我煮了白粥,去食堂打了一些菜回來。”陸北宴盛一碗粥放在一旁。


    蘇白芷走過去坐下:“你今晚能回來嗎?”


    “這幾天休假,白天去辦公室處理一些文件就行。”陸北宴眸光閃了一下。


    他想著,她是不是要跟他說什麽話?


    突然有些忐忑不安。


    之前兩人剛熟絡一些,又被時間拉扯開。


    蘇白芷點點頭,沒再多問。


    參加高考的事今晚再聊,吃完早飯她還要趕去醫院。


    師父今天坐診,她要在旁邊幫忙。


    傅敬文做完錢之霖的手術後,幾乎都不在軍區醫院,總被借去其他醫院做手術。


    她沒跟去,而是選擇在家屬院複習。


    …


    軍區醫院內,


    高考恢複,有不少護士蠢蠢欲動,之前沒機會讀大專的人,都報名參加高考。


    護士站聚了一群人,


    等護士長來了才散開。


    朱麗紅知道她們心急,來得也很早,把報名表發給需要的人填。


    傅敬文路過護士站,就看到好幾個護士聚一起,埋頭填表格。


    “傅醫生,早上好。”朱麗紅抬頭看到他,笑著道。


    今天她在門診守崗,急診那邊另外安排人。


    “在填高考的表格?”傅敬文拿著保溫杯,溫和地問。


    朱麗紅點點頭,昨天聽到廣播,很多人激動得到醫院外狂奔。


    傅敬文走進門診室。


    蘇白芷早就在裏麵整理病曆了,等他走進來,就起身退到一旁。


    第一個病人放進來。


    “醫生,他昨晚就說上不來氣……”


    一個阿婆抱著小男孩進來,簡單說明了症狀。


    2歲的男孩,咳嗽發燒吃藥不見好轉,反複咳痰困難。


    “咳……”


    在阿婆說話期間,男孩又突然咳起來,喉嚨好像有東西要咳出來,但怎麽也咳不出。


    咳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蘇白芷走過去拍了下他的後背,順勢給他把脈。


    傅敬文神色微凝,覺得不對勁。


    “怎麽會這樣?他爸媽去外地不在家,


    平常他剛咳兩聲,我就給他吃涼藥下火,很快就好了,


    這次吃了快一個月藥,總是反反複複不好,昨晚差點上不來氣,後麵又好了,不然昨晚我就背他過來看……”阿婆絮絮叨叨的,邊擦眼淚。


    千防萬防,就怕感冒發燒,但怎麽也防不住。


    一咳就喝涼藥?


    蘇白芷想到一個案例,神色微變。


    她的直覺一向很準,這跟經常研究案例有關。


    這種直覺,從某種方麵來說,是一個人大腦的一種下意識判斷,也可稱為經驗之談。


    所以後世,很多人排隊掛號找特殊專家看病,掛號貴點也不心疼。


    有時一個症狀,特殊專家就能開出準確的檢查,從而得出診斷。


    “阿婆,得帶他拍個片檢查一下,才知道什麽原因。”傅敬文覺得男孩的呼吸太弱,像被什麽堵住氣管了一樣。


    剛才咳嗽,一點痰都咳不出來,很不對勁。


    阿婆緊張地抓住衣角,她以為醫生開點藥就可以回去,能讓孫子好受些,花點錢她也不心疼。


    但現在看醫生的神色,不像那麽回事。


    她一下就慌了,手足無措起來。


    “我先抱他去拍片,阿婆,你拿單子去交費,不懂的可以去護士站找她們幫忙。”蘇白芷抱起男孩往外走。


    這時醫院的病人並不多,去拍片室,不用排隊就能進去了。


    等蘇白芷抱小男孩回到醫生辦公室,沒看到那個婆婆。


    她正疑惑,


    朱護士長跑進來:“剛才那個阿婆交完錢,雙腿發軟,癱坐在外麵了。”


    “這個男孩必須盡快做手術…”傅敬文拿完片子,右上肺有大片狀密度增高影。


    “你有什麽看法?”他看向蘇白芷,問道。


    朱麗紅看片子上肺部的陰影,瞳孔一縮。


    孩子那麽小,肺怎麽會那麽大片陰影。


    “我去找那個阿婆,讓她打電話給孩子的爸媽。”朱麗紅轉身跑出去。


    蘇白芷:“我懷疑是痰栓把氣管堵住了。”


    從男孩奶奶說的話,能判斷出男孩一咳嗽就被壓住,痰幾乎都沒機會咳出來。


    孩子不咳,她就以為病好了,也沒多管。


    多次反複,累積的痰來不及咳出來,沉積下來,就形成了痰栓。


    這也是很多人的誤區,覺得咳嗽就止咳,沒想過還需要化痰。


    “嗯,這台手術你當助手,到時把蔡全也叫過來看。”傅敬文點點頭,他不確定是不是痰栓,但肺部存在高影,氣管隨時可能被完全堵住。


    “醫生,我孫子隻是簡單的感冒發燒,怎麽還需要開刀手術?


    你們是不是為了賺錢,又是拍片子又是手術……”阿婆抓住傅敬文的衣擺,眼底猩紅。


    一聽說手術她就慌了。


    朱麗紅拉著她:“大娘,你冷靜一些,先找孩子爸媽回來,手術需要他們簽字。”


    傅敬文麵色淡淡,好像已經習慣被誤會,心裏有氣卻並不表現出來。


    蘇白芷一直注意小男孩的情況,看到他閉上眼睛往一旁倒。


    “氣息太弱,等不及了,得立刻手術。”她立刻檢查了一番,焦急地道。


    朱麗紅看那個大娘的嚇懵的樣子,提醒:


    “得讓孩子爸媽回來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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