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楸聽焦爺爺這麽說,也似懂非懂的跟著點了點頭。


    以這三隻還在果園裏巡邏的小狗為截止線,汪汪培訓班第一屆,徹底落下帷幕。


    不過很快,第二屆培訓班,也被提升了日程。


    教官依舊是小白。


    唐楸原本是想著小白這樣時不時的去犬舍上課,會不會太辛苦,想要給小白放假,好好休息休息。


    誰知道反倒是小白自己,好像是樂在其中了一樣,全然不覺得累。


    每個星期一三五七的下午時,它還會自發的趴在門口等小主人帶它出門。


    唐楸後來自己想了一下,覺得以人類的思維來看,小白可能是在上班,比較辛苦。


    但可能從小白的角度來說,隻是每隔兩天,它就能和一群同類小狗在一起玩了。


    以前在家的時候,家裏隻有糖葫蘆,或者偶爾從樹上飛下來的小麻雀。


    他雖然也會時不時帶小白出門,可到底不像在犬舍裏時,可以這麽多小狗在一起,不用牽繩,可以讓它們自己自由自在的在草地上跑。


    小白顯然是喜歡和同類一起玩耍的性格,不然也不會自己偷偷養了這麽久的小流浪狗們。


    想通了這一點,又見小白樂此不疲,唐楸也就不再有其他顧慮,汪汪隊培訓班第二屆,順利開課啦!


    這次再開課,培訓場地就不再是畢馮的那個犬舍。


    最開始借住,是時間來不及,權宜之計。可秦澤這個寵孩子的哪能看得下去他弟每天這麽‘寄人籬下’的。


    直接卡一刷,就把犬舍旁邊緊挨著的一個小倉庫給租了下來。


    這個小倉庫之前也是一個小犬舍,因為規模太小,再加上不正當競爭,半年前就被畢馮給擠兌破產了。


    從那之後就一直空著。


    地方不算大,但暫時安置那些汪汪培訓班的小狗們,還是勉強夠用。


    畢馮也敞亮,在知道隔壁那個小空地是自己兄弟租下的,幹脆就在同一堵牆之間打了個通道門。以便隨時照應。


    等到唐楸知道的時候,小犬舍裏的雜草都被秦澤安排人清理完了。


    汪汪培訓班第二屆,正式開課的第一天,畢馮的犬舍裏就來了一位來挑狗的客人。


    對方為了挑一隻稱心如意的犬,半個月裏往犬舍跑了好幾趟。因為還算是熟人,再加上畢馮剛好也在犬舍,所以這次是他親自接待的。


    來人叫秦行,是秦澤所在的秦家旁係的人,比秦澤和畢馮他們,又小了好幾歲。屬於又一波年紀稍小的圈子裏的。


    看著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一上來,就和畢馮開門見山的:“嘿嘿,馮哥,您把您犬舍的那隻教導犬割愛給我唄?”


    “錢我絕對不少您的。我上次來的時候,就看中那條狗了,真聰明!”


    畢馮表情有些怪異,問了一句:“你說的哪條教導犬?白色的那隻?”


    穿著運動服的年輕人立刻點頭,然後揮了揮自己的黑卡:“您看,我也懂,您是千金難買心頭好。卡我都帶來了。”


    畢馮不著痕跡的稍微離人遠了些:“那隻教導犬不是我的。是前段時間借我犬舍幾間房子用的一個孩子的。”


    秦行一聽,反而鬆了口氣:“這樣啊,那您帶我去見他,我和他商量。這世上還有人和錢過不去的?”


    畢馮聞言搖頭:“不用,你跟他商量之前,先回秦家找個人,問問他再說。”


    秦行撓頭:“誰啊?”


    畢馮一攤手:“你堂哥秦澤唄。”


    剛剛還嬉皮笑臉的年輕人頓時麵色一變,一拱手:“馮哥,我先告辭了!”


    買狗是不買狗了。


    能跟他堂哥秦澤扯上關係的孩子,是誰還用猜嗎?


    秦況那小子現在見了辣椒還下意識全身過敏呢。


    是真過敏,都喘不過氣的那種。


    也不知道當年是留了多大的陰影。


    第350章


    秦行在往犬舍外走的時候,恰好路過了那麵剛剛被打了一個門洞的隔牆。


    透過門洞,他遠遠的便又看到了那隻白色教導犬。白色教導犬的旁邊,正好站著一個逆著陽光,看不太清楚具體麵容的少年。


    秦行略微估算了一下這孩子的大致年紀,便立刻大鬆了一口氣。


    他剛剛在心裏果然沒猜錯,哪個孩子能在馮哥這裏借到地方,買個狗這種小事兒還得問過他堂哥啊,隻有唐家那個孩子了。


    秦行自己稍稍打了個冷顫,心說,幸好他平時性格還行,雖然紈絝愛玩了點兒,但也沒到強買強賣的地步。


    不然剛才要是稍微說禿嚕嘴了,讓馮哥誤以為他是想強買人家孩子的狗,到時候再和他堂哥一說,那他不就直接廢了?


    妥妥的秦況第二。


    想到秦況這小子,路過隔牆的年輕人又把腳步加快了些,腦海中忍不住回憶起了秦況那一支的秦家,這些年來的情況。


    原本秦況那小子他們家,在秦家的旁支裏,也屬於實力很不錯的了。


    就因為秦況這小子自己拎不清,好端端沒事兒硬要去找事兒,往人家一個才幾歲大的小娃娃吃食裏放高辣度辣椒。


    人家小娃娃招他惹他了。


    後來,這事兒沒瞞住,先是秦況本人和他爸媽被堂哥秦澤好一頓折騰。


    然後還沒完,這些年裏,秦況他們一家子,硬是被鈍刀子割肉似的折騰到了現在。


    秦行他早就知道自己這位堂哥秦澤狠。


    狠就狠在他記仇,是那種你動他在意的東西一下,他能毫無同情心的挖你祖宗十八代的那種記仇。


    還有耐心,以及對人性的把控。


    既不會真的把人逼到狗急跳牆的地步,又像溫水煮青蛙似的,一點點磨,一點點馴。等到最後,隻會讓人混沌著絕望,卻又不得不再次使勁兒伸手,清醒的去夠那對方施舍下來的一點點兒零星希望。


    想著想著,秦行忍不住從走變成了小跑,坐上自己停在門口的車,然後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秦行在路過隔牆的時候,站在門洞另一邊的唐楸其實也看到了。


    眼看著從隔牆邊路過的那個人,從一開始的快走變成小跑,他還有些奇怪的往後方看了看。


    等發現後麵並沒有犬舍裏的大狗們跑出來,小少年的眼神就更疑惑了些。


    不過因為是陌生人,他也隻疑惑了一小會兒,就繼續在草地上和小白,以及汪汪隊培訓班的第二屆小狗們,玩起了撿飛盤的遊戲。


    時間進入到初三下學期,五月份的時候。


    距離中考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c城中學的幾棟教學樓入口,全都被貼上了奮戰中考的橫幅。


    大家也在考試日期臨近的緊張氛圍中,逐漸做好了準備。


    唐楸對於自己接下來的高中三年,要在哪所學校渡過,已經做好了決定。


    他會和大家一起直升c城中學的高中部。佳佳、小胖、小韜也在那裏。


    c城中學的高中部分數線比較高,不過對於唐楸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難度。


    所以,對於即將到來的中考,大家還是保持著和往常大小考差不多的心態,平時該幹嘛幹嘛。


    因為楸楸已經卸任了在學校的各種職務,他們的課餘活動,甚至比之前還要更豐富一些。


    星期天下午,護城河邊。


    一群小夥伴們搬著小板凳,並排坐在一起,頭戴草帽,手拿魚竿,齊齊甩下魚鉤。


    不多時。


    周廩麵前的浮漂動了動,坐在那裏,看似經驗不多的墨鏡少年左右晃動著魚竿,然後看準時機,一下舉起手裏的魚竿,釣上來了今天的第一條魚。


    坐在旁邊的白輝見狀,立刻扔下自己半天沒動靜的魚竿,抄起網兜,就接應了過去。


    一邊接應,還一邊興奮說:“是條大鯽魚!”


    唐楸也在大鯽魚被網兜抄上來後,立刻拿了一個水桶過去接住。


    周廩看著桶裏的大鯽魚,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自己釣上來的野生大鯽魚。剛好可以給楸楸燉湯。


    說話間,水麵上又是一個浮漂動了動。


    是趙桉魚鉤上的浮漂。


    眼見趙桉坐在那裏,好像是在發呆一樣,龐嘉齊立刻伸手推了推他:“趙桉,有魚咬鉤了,你想什麽呢?”


    他們坐的地方挨得太近,周廩那一鉤上來了,短時間內就很難上魚了。


    不過大家出來玩,上不上魚都是次要的,反正分開坐是不可能分開坐的。


    正在發呆的趙桉被龐嘉齊一把推回神,不過還是來不及了。咬鉤的魚兒已經跑了。


    趙桉對此沒什麽表示,目光放空的再次把魚鉤甩了下去。


    坐得離他最近的龐嘉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下意識摸下巴分析:趙桉這小子不對勁兒,他魚鉤上麵現在都沒有魚餌了,他還釣什麽釣?


    還有這兩眼無神,目光呆滯,好像靈魂出竅一樣的狀態。


    他剛剛和他說話,他都沒搭茬!


    當晚,釣魚活動結束,大家收拾好漁具,成群結隊的開始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龐嘉齊溜溜達達的走到唐楸麵前,眼神緊盯著走在前麵的趙桉,開口道:“楸楸,你有沒有覺得趙桉有哪裏不太對勁兒?”


    頭戴寬邊草帽,手提水桶的小少年想了想,讚同點頭:“嗯。”


    他也發現了。


    他覺得,小桉哥哥可能是遇到什麽特別煩惱的事情了。


    但是往常的時候,如果有什麽煩心的事情,小桉哥哥自己就說出來了。現在小桉哥哥什麽都不說,隻是自己煩惱,他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問。


    或者也有可能,這是一個小桉哥哥他自己,不想要讓大家知道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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