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明隨口追問:“加了什麽東西?”


    畢福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出聲。


    錢明一愣,旋即明白了,自己剛才已經答應隻確認是否加東西,至於人家加什麽東西,一概不過問,如今情急之下竟隨口追問人家,這叫出爾反爾。於是笑了,朗聲說道:“好,做問就是要講實話,辦實事。果然不出我所料,確實是加了東西。我已經得到我得到的答案了,謝謝,告辭了。”


    錢明走了。


    龍辰再也忍不住了,質問畢福剛:“福剛,你先在男人的天堂裏騙了我,然後在電話裏又騙了老總,再騙彪哥,現在你明明知道湯藥裏隻是加了念力藥引,你為什麽騙錢老說加了別的東西?”


    畢福剛淡然道:“有的人是不得不騙,為了大局著,我沒辦法,不得不騙他;有的人是一心讓人家騙他,我也沒辦法,隻好成全他了。”


    龍辰道:“沒辦法是你的借口,我們要是一直堅持隻加了念力藥引不就得了嗎?”


    畢福剛道:“麵對一個患了癌症晚期的病人,你怎麽跟他說?是不是照直說:醫生說你已經活不了多久了,最多不超過三個月?還是對他說:醫生說了,你慢慢康複的,請放心養病吧。”


    龍辰不再說話了,沉默了一兒,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畢福剛問:“你要給誰打電話?”


    龍辰白了他一眼,不他,撥了一個號碼:“趙先生嗎?我是龍辰,我請教一個問題,關於水源的問題,白馬市自來水有沒有經過化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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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這麽快啊!好地。謝謝。我知道了。”


    龍辰沮喪地掛斷電話。


    畢福剛說:“剛才我問你打電話給誰。要是你對我說是打給趙先生地。我一定勸你不用打了。因為既然錢老知道這些經典地案例。他一定組織人對水源進行專業地化驗。你看。誰不搶得頭功?何況白馬市不止錢老一個專業人士。”


    龍辰不答話。在房間裏東找西找。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畢福剛不解地問:“你在找什麽?”


    “剛剛放在垃圾桶裏地兩個空礦泉水瓶呢?”


    “可能是服務生清走了吧?他剛剛進來過,你要空瓶幹什麽?”


    “雖然他們說已經對自來水進行過化驗了,沒發現問題。但是直覺告訴我,這種情形極有可能是自來水的問題,因此自己化驗。”


    “自己化驗?既沒有專業設備,又沒有專業技術,如何化驗?”


    “誰說沒有?”


    “在哪裏?”


    “幽蘭穀!”畢福剛恍然大悟:“說的也對,老人家那雙眼睛就是最專業的設備了。”


    龍辰催道:“好了。別說了,現在天還沒黑,我們找幾個瓶子裝點自來水趕緊去幽蘭


    “現在去?”


    “當然。你什麽時候去啊?”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去吧。”


    “明天?要是明天楊峰上去了,不就少了一個幫手了嗎?另外,楊爺爺不術說話,沒有楊峰在旁邊,諸多不便啊,我們還是趕緊去吧。”


    “可是這裏哪有空瓶子?”


    “算了,不要找了,我們到外麵小店去買礦泉水。把水喝光或者倒掉。”


    於是兩人匆匆乘電梯下到一樓,往大街上走去。


    此時,大約傍晚五六點鍾,要是平時,這個時候正是上下班地高峰期,人行道上一定人滿為患,路上一定是一條條車龍。可是浩劫之後的白馬市蕭條好多,雖然車比中午時多了一些,人也比中午時多了一些。可是蕭條的景象依然令龍辰不寒而悚。


    他們隨便在一家士多店裏買了五瓶礦泉水瓶,將裏麵的水倒幹,然後借上洗手間之機,裝了一瓶自來水。來到大街上之後,隨手攔下一輛的士,分別到白馬市幾個不同地點取到自來水,然後便直奔幽蘭司機問:“看來你們兩位是剛從外地來的吧?”


    龍辰答道:“是地。”


    “你們知不知道白馬市前幾天發生的瘟疫事件?”


    “當然知道,這麽重大的事,全世界人都知道了。”


    “是啊。太嚇人了。現在我晚上都無法入睡,一閉起眼睛就看到那些人慘死的模樣。臉色慘綠慘綠的,好像中了劇毒一樣,太嚇人了。我告訴你,我住的小區少了一半的人,每到晚上,陰風陣陣,鬼影幢幢,特別是深更半夜的時候,經常聽到樓上樓下傳來腳步聲音,老是覺得窗戶外麵有人影晃動,有時還聽到敲門聲,可是打開門一看,卻什麽都沒有。最恐怖的就是抽泣聲了,就算蒙著被子還是聽到拉泣聲,太恐怖了!”


    龍辰問:“你不是白馬市人吧?”


    司機一愣:“你怎麽知道?”


    “聽你講這些,好像不關自己地事一樣,我就知道了。”


    “好聰明,我確實不是白馬市人,我老家在鄉下,就我一個人在白馬市租房子住,我在封城的那天送一個客戶到天笠市去,回來時就進不來了,直到瘟疫得到控製,我才進來。”


    “果然如此。”


    “你們去幽蘭穀?聽說幽蘭穀在這次大瘟疫中成為了焦點,據說那裏有幾個年輕人研製出特效藥,瘟疫隨之就被壓了下去,真是了不起啊,我還在電視上見過其中一個輕人呢?才十多歲的樣子,就那麽厲害,真是不可思議。我敢斷定,幽蘭穀一定能得到政府地巨額投資,興建旅遊聖地的,如果手頭寬裕。趕緊在那附近買一塊地皮,保證增值。”


    龍辰和畢福剛相視而笑。


    這個司機也是個健談之人,一路上講個不停,龍辰和畢福剛隻是靜靜地聽著,不時配合地問一兩個問題,無非是滿足一下他傾訴的。


    車子終於到了幽蘭穀。


    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青石板小路。抬頭望望穀口那幾間矮小的平頂屋,穀口外麵荒野上的帳逢雖然已經不見了,堆積如山的垃圾也不見了。可是漫山遍野的荒草雜樹被踐踏得如同平地一樣,向龍辰傾訴著它們地災難。緊張得令人窒息地氣氛仿佛還沒消散,漫山遍野無助的眼神仿佛還在眼前。


    龍辰和畢福剛著裝滿自來水的礦泉水瓶,很快就來到穀口,老伍正端著飯盒吃晚餐,看到他們遠遠走過來,馬上放下飯盒。笑逐顏開地迎上去,大黃狗也親熱地跑過來,用嘴咬著龍辰的褲角不放。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見到闊別多年地親人。


    老伍道:“龍辰,畢福剛,我知道你們的大名了,來來來,坐下來聊聊天。”


    說著馬上從房間裏搬出兩張木板凳,請兩人坐下。


    龍辰道:“老伍,不好意思,我們還有急事找楊峰和楊爺爺。”


    “楊峰?他剛剛進去。既然你們有急事,一定是事關重大,那我就不請你們坐下了,快點進去吧。”老伍邊說邊打開鐵門-然後笑眯眯地站在已經打開的鐵門旁邊,活像一棵迎客鬆一樣。


    兩人來到小茅屋外麵,聽到楊峰在裏麵說話,龍辰大聲說:“楊峰,我們來了,我們還是舍不得你們爺孫倆呢。”


    楊峰聽到龍辰的聲音。馬上從屋子裏跑出來,看到龍辰和畢福剛各著幾瓶礦泉水,於是笑道:“來這裏還帶水來?你以為幽蘭穀是沙漠啊。”


    龍辰道:“我們需要這種水。”


    楊峰道:“你們這是人工礦泉水,還不如那邊山腳下地天然礦泉水呢。來吧,進屋再說。”


    三個人進了屋,看到楊爺爺正坐在桌子前麵吃飯,龍辰和畢福剛跟他打了聲招呼,然後各自找個小板凳坐了下來。


    龍辰隨便跟楊峰聊了幾句,等楊爺爺完飯之後。這才將這一次來的目的講了出來。


    老人家聽了。將桌子上的飯盒推到一邊去,說道:“把水給我。”


    龍辰和畢福剛把幾瓶礦泉水放在桌子上。老人家掏拿出紙筆。逐一將各瓶子裏的水倒出少許,然後邊仔細觀察著水邊畫。他神情專注到極點,仿佛天地萬物都不能分散他地精力。


    龍辰心念一動,忽然起莊子所說的:“……吾處身也,若厥株拘;吾執臂也,若槁木之技。雖天地之大,萬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吾不反不側,不以萬物易蜩之翼,何為而不得?……孔子顧謂弟子曰:用誌不分,乃凝於神,其僂丈人之謂乎?”


    這個時候,老人家的心境就像莊子裏地那位“彎腰駝背拿著竹竿捉蟬地老漢”一樣。


    不一兒,老人家畫完了,五幅畫對應五瓶水,五幅畫地畫麵完全不同。龍辰和畢福剛在旁邊看了半天,硬是看不明白,於是用谘詢的目光看著楊峰。


    楊峰解釋道:“表麵上看,這五幅畫完全不同,可實際上是一樣地。”


    老人點點頭。


    龍辰問道:“究竟這些水有沒有問題?”


    楊峰道:“表麵上看都沒問題,可實際上問題大得很。”


    龍辰和畢福剛嚇了一跳,異口同聲地問:“哦?!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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