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將下手輕點,別恃強淩弱啊——”


    “我看不一定是齊班勝,這姑娘上場比賽我看過了,別的不說,輕功是不錯的。”


    兩?種?聲音一衝,支持的、嘲諷的各持己?見,那聲音就愈加地亂了,活像是進了一群雞籠,吵得?根本聽不清誰在問什麽,誰又在答什麽。連台上的陳澍和齊班都不禁往台下看去,無他,這負責敲鍾的人都被擁擠的人流擠得?掙不開身,在人流中?掙紮了半天,隻徒勞地用嗓音喊著:“開始!——可?以開始了!”


    “我好像聽見下麵有人說要開始了。”高台上瞧不清這一切,陳澍隻謹慎道。


    “我好似也聽見了。”那齊班應道。


    “那……”


    “開始吧,就算沒開始,也總不至於因為提前開始把我們趕下場去。”


    二人這一番來回?,端得?是有禮有節,和顏悅色,可?這兩?句話一過,等二人同時動作,那交鋒時的狠戾,卻?更?是如同燙紅流動的烙鐵一般,隻要站的近些,哪怕不觸碰到,也是一股能把人燒焦的氣息撲麵而來,看得?人望而卻?步。


    齊班持著那大戟,一下又一下地衝著陳澍麵門而來,帶著滾燙的風聲。許是因為此人是久經沙場,選的角度極其刁鑽,哪怕陳澍躲過了,那大戟再往下一劃,更?是能正中?陳澍喉間,分明打?的是要把陳澍殺個丟掉性?命的主意!


    可?陳澍也不是凡人,非但不是凡人,這齊班每一戟擊來,她一眼便能瞧出此人意圖,反被驚出了一身反骨,不僅不躲,更?是迎麵而上。


    二人照麵第一招,都是往論劍台正中?趕,陳澍抬腳一蹬,正當看台眾人以為她要以腳與這大戟相對時,她蹬在了論劍台的地上,一躍。


    接著,在台下接連的抽氣聲和驚呼聲中?,她一腳踩在了齊班的鐵戟之上!


    那齊班力氣再大,衝勁再足,見陳澍這麽一躍,也是目瞪口呆,不僅不覺間減緩了衝勢,且也是一時不察,這大戟又被陳澍這麽一踩,原本往前送的去勢頓時一頓,接著往下壓去。要說這鐵戟雖不比李疇、孟胥等人的兵器那樣?鋒利好使,卻?也是足夠結實,被陳澍一腳踩上,居然不曾碎裂,隻是徑直向下沉去,壓得?齊班虎口生疼,“嘶”了一聲,險些就這樣?把雙戟扔在台上。


    這算是一合,可?陳澍這樣?流暢漂亮的招式,從來不止於一合一合地過招,她的前招,必定帶著後手,這一躍,一踩,不過是為了後來的招式作的鋪墊。隻見她藉著這戟頭帶著反彈的力道,再度躍起,在空中?硬生生旋了半圈,劃出一道完美的曲線,長發也揚起,越轉越快,眼看著要猛然踢向齊班最?為脆弱的後腰!


    好在戰場上這樣?的生死瞬間實屬平常,他畢竟經驗頗多,比之日日苦練的陳澍也不算少?,陳澍這朝他背後一躍,瞬息之間,那台下還有許多人根本看不出發生了什麽,他便已然反應了過來,不僅死死攥緊了自己?的兵戟,還覺察出了陳澍的意圖,不必顧首,便憑著直覺側身一躲,滾了兩?圈,正巧躲過這雷霆的一腳。


    兩?人這一交手,不過片刻,已然是精彩不斷,場下愈加喧鬧,更?是有方才就已看好陳澍的人,這會沾沾自喜了,扯著嗓子大喊“殺殺他的風頭”,看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陳澍就是靠他看好,才能在這論劍台上,和齊班一照麵便占了上風。


    不過台下再怎樣?吵鬧,到台上,聽得?並沒有那麽分明,尤其在這樣?的緊要關頭。日頭仿佛也更?烈了,長戟一伸,反著強烈的日光,幾乎把陳澍晃花了眼,她抬手,不經意地揉了揉眼睛,就在這一瞬間,齊班再度殺來。這回?,他那勢頭比上回?還更?猛幾分,那虎背熊腰踩在論劍台之上,震得?整個擂台都隱隱發顫。


    陳澍自然也發覺了,緩慢地挪開揉眼睛的手,等齊班衝來,再側身一躲,隻留一個拳頭在原處,甚至不需用力,隻跟個鐵柱一樣?橫在腰間,那齊班一衝過來,不曾止住勢頭,自己?撞在了陳澍的鐵拳上。齊班大抵是隻瞧她這橫著一個拳頭,不以為意,也不曾止住步伐,但說陳澍這拳,可?非肉體凡胎,出手時,甚至比那不開刃的兵器還要堅硬,他這麽裝上去,陳澍的拳頭紋絲不動,他自己?卻?頓時發出一陣悶哼,不止悶哼,而且嘴角還隱約流出點血跡。


    他那長著橫肉的臉轉頭看向陳澍,似是要放出些狠話,陳澍也被這人腰腹的脆弱嚇了一跳,看見這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頓時有些心虛了,撤回?手來,正要解釋兩?句,便看見那人竟不是為了出言與她相爭,而是拚著一口血,也要趁機殺她一下,為靈犀閣掙下這個決鬥的入場券。


    需知靈犀閣畢竟貴為天下第二的門派,門下名人俠士眾多,就算沒有他齊班,也能在第二場,以及最?後那場決鬥中?碼齊數個能上場的人選。


    畢竟不是誰人都是李疇嚴驥,得?拚了命連上好幾場比試,定要全勝,其門派才有接著比下一場的幾乎。因此,就算齊班受傷,甚是因而殞命,對於靈犀閣而言,至少?在這一場論劍大比中?,是不礙事的。


    但陳澍便不同了。甚至不同於李疇嚴驥,她隻要受一次傷,少?一分力,可?是再沒有人能頂她上場,往差了說,最?終甚至難逃成為某個名門正派刀下野鬼的宿命。


    更?何況,論劍大會為圖場內熱鬧,把陳澍的兩?場比試排在了一塊。比完這場,沒給她任何休息的空隙,她都不需要下台,隻消在台上等著下一場她比試的飛雲派弟子上台。


    換言之,若是在這場比試中?受傷,那下場的勝負,便難料了。


    而靈犀閣自來比飛雲派強勁不少?,早晨的比賽已然贏了,假使陳澍果真輸給了飛雲派,那這三方的決勝將會拖進加試,對於又有傷,又苦戰了兩?場的陳澍,可?是萬分不利。


    哪怕這短短幾次交鋒下來,齊班的勝算已然渺茫,可?他拚了這一條命也要博上一博,為的已然不是這場比試,而是下場比試,甚至或許存在的加試!


    是的,他不愧是從數次上過戰場,舍生忘死的人,哪怕是死,也要狠狠咬掉陳澍的一塊肉來!


    第四十二章


    隻見這齊班被她這麽一擊,不過悶哼了一聲?,卻在這衝勁之下仍然咬牙穩住了腳步,連手中?雙戟也拿的穩穩的,更是趁著陳澍不好意思的空當,就?這麽轉了個彎,將雙戟往自己胸前一揮。


    他手中?本?就?快,這麽一劈,戟尖一閃而過,便?順著陳澍方才胳膊所在的位置,眨眼間切了下去!


    若不是陳澍撤了手,可真真是要被這堅戟的一劈給劈斷整截小臂!


    但也正是這麽一劈,直教陳澍發出了疑惑的一聲“嗯?”來?。尋常人在搏鬥,尤其是拿著大家夥,近身搏鬥時,大多不會這樣?用力地?,隻顧頭不顧尾地發狠相搏。因為?這樣?大的動作,若是擊中?對?方,得手了,那還好說,若是不曾擊中?對?方,反而會因為那止不住的勢頭,賣對?方一個破綻。


    前些次陳澍是同那些野路子的武林人士比,他們拳腳功夫不到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畢竟這些年天下承平,這些人不過出身江湖,既無甚經驗,大抵也無人點撥。但凡是真吃過一次虧,恐怕也不能全乎地?站上這論劍台了。


    可齊班不一樣?,但看他前兩招,也知其浸淫武術多年,且不說力道?、準頭如何,那角度、經驗,都是足夠刁鑽的,足見其狠辣。就?是這樣?一個經驗豐富,出手果決的人,一瞬間之前,還因為?躲開陳澍的一腳而放棄了攻勢,轉眼一過,竟又在這樣?臨近的情況下,不顧危險,門戶大開,隻為?了引戟砍向陳澍的手。


    正是這一擊,不僅沒中?,一對?大戟往下劈去的勢頭根本?止不住,直把他扯得腳上也站立不穩,露出這樣?洞大的破綻來?。


    出手之前,憑齊班的經驗,必然早能預料到這個結果。既然能預料到,卻仍然這樣?莽撞,全然不似從屍山血海中?廝殺出來?的老兵了。


    陳澍是天真,卻不是傻子,一眼看出了他的意圖,因此疑惑了一聲?,一麵躲,一麵也不急著攻向他的空蕩蕩的破綻,隻道?:


    “你怎麽突然如此恨我了?”


    那齊班聽了,一笑,大抵覺得這句話實乃嬌癡,並?不言語,而是先趁機收住勢頭,穩住身形,倒也還算得上光明磊落,知道?陳澍在等著他回話,不曾偷襲,而是又擺好架勢,才開口?。


    “這可不是恨不恨的事。你身在江湖之中?,可以?快意恩仇,可入了門派,恩怨俱重,那就?不是個人好惡能夠左右得了的了。”


    這話說得拗口?,陳澍又自己念了一遍,仍是不曾明白他暗含的意思,搖搖頭,道?:


    “可是這是在論劍台上,這台子那麽高,那麽聳,遠離喧囂,就?算有甚門派的恩怨,也早遠離了,你又何來?這樣?狠的一股殺意?”


    “有些事,並?非是遠了,便?能遠離的!”齊班朗聲?笑了三聲?,不等陳澍再回話,便?起身攻來?。


    他那戟仍衝著最險要的地?方去,先前是往陳澍麵門殺去,這回又狠辣地?換了個地?方,隻揮一半,便?調轉戟尖,朝腳下掃去,眼瞧著要刺入陳澍雙腳,剌開她的腳腕,教她無處可逃——


    就?差那一寸不到,這戟突兀地?停住了,戟尖微微震動,卻再也無法逼近分毫,台下原是一陣安靜,緊接著爆發出成片成片的尖叫聲?。


    ——陳澍直麵齊班,伸手又往那方才被她拳頭“擊中?”的地?方,狠狠打?過去。


    這一眨眼裏,時間仿佛都被拉長、停滯,那齊班的表情慢慢地?被陳澍這猛然一擊的餘力帶得震動,仿佛水滴入平靜的湖麵,一圈一圈地?泛開來?。那變化,既緩慢又清晰,在這漫長的一刻裏,齊班受擊頓住的那勢頭是緩慢的,也正因此,才能清楚地?瞧見他麵上難耐的表情,以?至於手指握緊到發白的痛苦。


    他被陳澍擊中?,頓了這一下,又在眾人的尖叫聲?中?連退幾步,穩住身形。


    這回陳澍可沒有再給他空隙,腳步不停地?縱身跟去,隻用這簡簡單單的一雙拳頭,追擊上去,打?得齊班急忙用戟去擋。


    又是兩合交手下來?,哪怕有心咬下陳澍的一塊肉來?,在這樣?猛烈不斷的攻勢之下,饒是齊班,也隻能疲於保命,分不出心思再去瞧陳澍的破綻。


    直到他終於尋到機會,假作反攻,刺斜裏殺了一戟,卻是隻作虛力,反而借這勁往後一騰,躲開陳澍那雨點而下的密密拳頭,喘了口?氣。


    “你認輸麽?”陳澍真止住了攻勢,突然問?。


    這齊班正打?得嗜血,殺意大發,恨不得奮力贏下這局,如何能認輸,被這麽一問?,更是有些發怒,又往陳澍頭頂刺來?一戟,被陳澍穩穩接了,他方言:


    “認輸?我五體俱全,四肢未傷,認什麽輸!”


    陳澍聽了,卻不急著回他,而是有些淘氣地?把著戟,輕輕往外一送,齊班雙戟不曾脫手,又根本?反應不過來?,這快速而輕巧的一鬆,把他逼得倒退了半步。


    不,是倒著抬了一隻腿,生生地?踩在了論劍台之外,眼看著就?要往下栽去!


    原來?二人這樣?廝殺,盡在陳澍掌控之中?,她向來?以?直報直,起了些許頑皮心思,便?一路把苦苦應付的齊班往論劍台的邊緣上引,最後一擊,更是她故意賣了個破綻,教齊班主動藉機後退,既是躲開她的攻勢,也是自覺地?一步步走出這論劍台——


    此般危機時刻,好巧不巧,陳澍還真把著齊班的雙戟,就?這鐵一般的雙掌,擊中?他數次,教他苦不堪言,反而還在此刻真救了他一條小命!


    齊班這往後一推,幾乎要後仰栽倒下去,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麽多,反手抓住手裏的戟一扯,也虧的是陳澍如同定海神針一般,就?這麽穩穩佇立在論劍台邊,再怎麽拽也紋絲不動,還真叫齊班藉著這股力道?站回了台上。


    隻是瞧著他那神色,臉上發白,連連喘氣,眼眸瞪大,滿臉橫肉也難掩驚恐,顯然是被嚇了個不輕。


    “你認輸麽?”陳澍又問?。


    這話便?有些小得瑟了。她瞧著那齊班低頭,緩了緩,連台下的看客也起哄一般地?喊起“認輸!”來?了。陳澍也不多催,說完了這句,幾乎篤定了這齊班被如此相逼,麵上下不來?台,這會給他一個梯子,必定是要認輸的,就?這麽安靜等著。


    誰料她不說話,齊班也不答,默了片刻,抬起頭來?,給她一個莫名的眼神,竟抬腳向後一踏,居然想接著方才的勢頭,就?這麽墜樓而去!


    霎時間,齊班的一隻腳便?已踏了出去,身體一傾,陳澍一直得意的眼神旋即變了。她不自覺地?張開了嘴,手裏也丟掉了那雙戟,飛身上去,死死抓住齊班的手臂,電光火石之間,把他又拉了回來?。


    齊班再度雙腳落地?時,他那雙戟還不曾落地?,又被陳澍伸手撈起。


    他自己似乎也是被陳澍的動作一驚,眼神震動,盯著轉身去撈雙戟的陳澍瞧了一會,才想起來?把自己的大戟接過,沉聲?道?了一句:


    “……我認輸!”


    “好。”陳澍說,把雙戟遞過來?,道?,“這東西還你!”


    場下看不清二人方才的動作,可他們自己卻是心知肚明,二人之前的氛圍不由地?有些異樣?,齊班默默接過那大戟,以?手顛顛,又動了動嘴唇,似是想說些什麽,但陳澍卻衝著他簡單一點頭,分明一點也沒瞧見他那凶相之下的猶豫,在下麵官差唱報結果的聲?音中?,轉身走了個幹淨利落。


    齊班這麽一愣,滿腹話也沒了去處,灰頭土臉地?也往下行,卻又迎麵撞上去而複返的陳澍。


    她滿臉尷尬,指著那樓梯,道?:


    “錯了錯了,下場還是我,該下去的是你!”


    下場確實還是她。齊班下去後,是飛雲派的一個女子上了台。


    與那齊班不同,這女子看著慈和,身形微胖,功法紮實,舞兩條長綢,一看便?是出自名門正派,端得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樣?貌。二人相比,也不過數合,她便?抽身而退,歎了一句天外有天,朝台下朗聲?認了輸。


    整個論劍場頓時掌聲?不斷,隻夾雜著零星幾句好事者的謾罵。


    當然,要說其中?有沒有什麽旁的緣由,或許也是有的。飛雲派早已輸給了靈犀閣,派中?眾人也無在加試中?力挽狂瀾的把握,這最後一場同陳澍的,實是可輸可不輸。她這麽幹脆地?認輸,不但避免了同陳澍兩相傷害,更是把靈犀閣巴巴指著的加試給送走了,一句認輸,把陳澍給抬進了最終的比試,不僅能看靈犀閣吃癟,還能贏得人心。


    這可是數百年來?,第一次闖到最後的江湖人士。


    飛雲派本?就?不爭名利,要不然也不會總掛在第三第四這尷尬的位置,不得寸進,如今這認輸,更是認得除了靈犀閣那幾位,闔場都歡喜,那女子笑眯眯拍了拍陳澍的肩,逕直飛下台去。


    隻餘陳澍一個人,懵懵地?,才恍然發覺自己明明隻是為?了來?尋劍的,卻已打?得論劍大會隻剩最後一場了,在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中?下台。


    雲慎等在論劍台門口?,何譽也在,甚至懸琴也在,帶著那個小子應瑋準備送他上台,見陳澍來?了,衝她點點頭,靦腆道?:“……打?得不錯。”


    陳澍還沒緩過來?呢,見了他,猛地?一驚,也不顧雲慎還在身後叨叨地?叮囑著什麽,上前扯住了懸琴的袖子,問?:“明日?我要同你打??我贏了你就?是這論劍大會的……?”


    “不是。”懸琴乍然被捉住袖子,也不逃,老老實實地?應了,“明日?不是我上,是阿瓊。”


    “竟是徐瓊?”何譽插話問?道?。


    “哎呀,你怎麽這都說!”應瑋踮起腳去捂懸琴的嘴,大聲?道?,“走了走了,我要比了,不許你再說了!”


    陳澍正想問?呢,被這麽一打?岔,也是無措了,看著應瑋耍賴一樣?把懸琴往論劍台門口?拉,那懸琴有心再回幾句,又被應瑋高高舉起的手絲毫不留情麵地?摁了回去。


    正是二人要進入論劍台的時候,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


    “對?,是我。明日?決鬥,是我來?同這位姑娘打?。”


    陳澍倏然回頭,麵前可不正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第四十三章


    那陳澍身後出言的女子,不是應瑋那個“師姐”又是誰?


    她?一回頭,瞧見這個熟悉的麵孔,恍然地“哦”了一聲,道:“原來你就是徐瓊!”


    這女子同樣以布束發,身背雙劍,先是看了眼何譽,爾後衝著陳澍一拱手,應道:“正是,明日台上見。”言語之間,頗為尊重,竟確實把陳澍當作了對等的對手,做足了禮節。


    陳澍本是隨性一問,徐瓊這麽一回,她也有模有樣地學起來,也是一拱手,正要客套幾?句,便?被人群中走出來的一人撞了個滿懷。她不設防,被這麽一撞,跌跌撞撞地往一側走了兩步才穩住身形,正要斥上一斥,回頭卻發覺那人撞了人,明明理虧,卻隻言片語都不說,更別提道歉了,就這麽徑直走向論劍台。


    背影的身形她?雖認不出來,可此人衣著華麗,長袍飛揚,她?一眼辨出這人身份,有些惱怒地喊了一句:“李疇!”


    隻見那背影頓了頓腳步,顯是聽見了陳澍的喊話?,卻不應話?,反而越發鬥誌高昂地往台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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