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踩了踩沙子,吐出一口風,跟放風箏一樣把湯姆搖搖晃晃的扔到指定地點。


    湯姆一頭紮進蛇皮裏麵,就跟水滴掉進大海,或者是食物掉進了蠱蟲堆裏。


    各式各樣的蠱蟲,爭先恐後地往他身體裏鑽,被一點點吞噬的感覺,仿佛經曆了一場漫長的死亡。


    極致的痛苦過後,虛空吸收的死亡之力順著手背流過四肢百骸。


    骨架上瘋狂生長血肉,湯姆已經無力哭喊,又痛又癢,思維混沌中,他提起僅存的精神,,奮力一抓,靈魂似乎逃到安全的地方。


    這裏一片虛無,中間佇立著一塊黑色透亮的石頭。


    石頭飄散的黑色霧氣和阿努比斯的霧氣很像,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後嗖的一下被吸了進去。


    一陣天旋地轉,湯姆猛地開始大口大口呼吸,捂著心口坐起身,恰好和張啟元對上視線。


    張啟元吹了一聲口哨:“喲,身材不錯啊,小湯姆。”


    湯姆低頭一看,瞬間爆紅,活像是蒸熟的大蝦。


    偏偏這個時候阿環嘶嘶出聲:“你的屁股壓到我的皮了。”


    湯姆唰的一下站起來,接過張啟元扔過來的袍子,一邊穿,一邊看著阿環將展開的蛇皮一點點合攏。


    阿環合體之後,呸呸呸吐出幾口沙子:“撒哈拉的沙子味道不好。”


    套上黑袍子的湯姆終於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他自動忽略張啟元堪比流氓的眼神,為了緩解尷尬,他跟光頭小亮交談。


    “你覺得有什麽變化?”


    光頭小亮也穿著一身黑袍子,他和湯姆握手之後,說:“輕鬆了很多,你在蛇腹中的時候,你和這裏產生了一些隱蔽的聯係。”


    蛇腹?


    攤成一張蛇皮的蛇腹??


    湯姆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試探性地調動水元素,結果發現:“董事長,我召喚的清泉為什麽是黑色的?”


    張啟元剛把阿環衝洗一遍,聞言把阿環甩了甩,仍在沙子上蒸幹水分。


    “好事啊,你的死亡之力多的溢出來了。”


    湯姆皺眉,他握著魔杖,忽然發現陪伴自己多年的魔杖裂開了:“董事長,我的魔杖裂了!!”


    張啟元忽然覺得湯姆又變成小時候的樣子,他歎了一口氣:“你可以理解為,你現在是一個法師,以後你的法器不要局限於一根小棍子。”


    法師們都喜歡用書本類型的法器。


    其次就是權杖。


    顯得很有文化,也很有風範。


    湯姆看著碎的變成渣渣的紫衫木魔杖,紫衫木含有毒性樹液,賦予持有者掌控生死的力量。


    “紫衫木都無法承載死亡之力。”


    張啟元想起羅馬尼亞森林那一片森林,因為沾染了深淵氣息,生長的樹木天然帶著黑暗屬性,更何況是區區死亡之力。


    於是張啟元推薦湯姆去一趟羅馬尼亞:“挑長得最奇怪的樹,這隻是其中一樣材料,其他的你自己想辦法吧。”


    湯姆攏了攏袍子,他總覺得全身上下隻穿一件沒有安全感,尤其是跟董事長待在一起,要是忽然被倒吊起來……


    妥妥的黑曆史!!


    “董事長,有什麽推薦嗎?”


    張啟元似乎沒想到湯姆會問這個問題,他理所當然地說:“那本黑漆漆的亡靈黑經呢?把它融了,不要以它為核心?”


    湯姆這才想起來,亡靈黑經被他放在虛空之中,剛想把它拿出來,但是下一秒,湯姆發現亡靈黑經和複活石似乎發生了某種異變。


    “董事長,亡靈黑經和複活石融合了。”


    張啟元哇哦了一聲:“快,拿出來,讓我瞧瞧。”


    “拿不出來了,變成虛空的一部分。”湯姆回想到醒來之前看到的黑色石頭,“黑色透明的石頭,裏麵包裹著……符號?”


    一閃而過的符號,湯姆也沒看清楚。


    張啟元拍了拍湯姆的肩:“那你完蛋了,要是以亡靈黑經為核心,你的虛空估計全是木乃伊。”


    他的虛空信徒的虛空世界,雖然各有各的精彩,但是全都是木乃伊的,這還是石破天驚的第一個。


    虛空雖然反應靈魂需求和渴望,但是好比都喜歡綠色,有的喜歡嫩綠,有的喜歡墨綠,有的喜歡綠色的大自然,有的喜歡臥室裝點綠色……


    所以,湯姆虛空主基調是死亡,但是用什麽方式呈現這個大主題,還是需要湯姆根據自己添加。


    湯姆指著光頭小亮:“是不是因為他?”


    總要找一個出氣筒。


    反正不能說是董事長投喂的阿努比斯有問題。


    張啟元眨眨眼睛:“你想怎麽辦?”小亮是個光頭,可不能讓湯姆禍害掉,小亮還要拖回張家,給小客看看呢。


    “董事長,有什麽辦法嗎?”湯姆釋放精神力探索虛空,現在虛空似乎是吃飽了,情緒很歡快,“我要不要再吃點別的,中和一下。”


    張啟元愛憐地看著湯姆:“嘖,也算一個辦法,不過,不是中和,是壓製埃及死神的力量。”


    “平衡嗎?”湯姆低頭思索,“必須是同源的力量。”


    “哈哈哈哈,很簡單的,你多吞噬同源的力量,糅合提煉成全新的屬性。”張啟元提煉莉莉絲權柄,和豐收糅合,然後獲得全新的規則屬性。


    在打架的過程中,糅合生命和死亡的規則,水到渠成領悟了全新的規則。


    湯姆一點就通,他露出一個微笑:“博采眾長,吸納其他死神對死亡的領悟,形成自己的體係。”


    張啟元點頭:“不止是死神的,等你形成自己體係之後,可以再多吞點其他領域的,不斷補足自身。”


    就像是,先形成一個神座,然後一點點雕琢神座的細節。


    湯姆不知道這就是張啟元成神之路的經驗總結,他現在隻覺得董事長說得特別對,先學習,然後再獨立創作,很符合邏輯。


    張啟元不覺得自己的教導有問題,其實對絕大部分的人來說,掌握埃及死神的力量就已經超乎想象了。


    但是他的言傳身教明顯徹底打開了湯姆的眼界。


    不堪一擊的阿努比斯,湯姆現在對死神都有點不屑一顧,當然吸收力量的痛苦勉強喚醒湯姆的幻想……


    總之,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成神之路是那麽容易走的?


    張啟元幾萬年跌宕起伏的人生經驗,而且還這麽能折騰的性格,折騰了這麽久才陰差陽錯,夠著規則的門檻,一舉占據命運神位。


    湯姆死神這個權柄,不死個夠本,死個徹底,輕易摸不著規則的邊。


    這次被張啟元喂下去的殘渣,有丁點規則之力,也是把他撐的爆炸,最後阿環用吞噬規則幫他過濾了一遍。


    勉強吸收,而且不全是靈魂吸收,有一半強化了身體。


    湯姆這才能跟一個好人一樣活蹦亂跳。


    否則,湯姆恐怕會困在死亡循環中,徹底迷失自己。


    搞得光頭小亮這個見證者,都有點懷疑,他這個大祭司的含金量是不是水分太大?


    亦或者他侍奉的神太弱,沒有保佑他愛情事業雙豐收,反而一個中用的的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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