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嬰靈的過程比我想象的要麻煩,這六個小玩意兒就跟地鼠似的,在大姐的身上到處亂竄,時不時的還露個頭嘚瑟一下,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也不是說胡天心不給力,她能用的辦法,隻有把嬰靈逼出來再動手抓這一個。畢竟嬰靈是在大姐身上,勁兒用大了她扛不住,勁兒用小了,嬰靈也不怕。


    一連折騰了幾次,胡天心也有些不耐煩了,對著堂單招了招手,胡天童、黃秀春、還有常天遠就被招呼了過來。


    人多好辦事兒,胡天心和常天遠出手,把六個嬰靈堵在了大姐的背部,黃秀春負責抓,胡天童負責綁,沒一會兒的工夫,地上就多了六個捆的嚴嚴實實的小粽子。


    原本還哼哼唧唧的大姐,這會兒已經近乎脫力,迷迷糊糊的靠在椅子上連眼睛都睜不開,額頭上也都是汗。


    我招呼楊文驊拿杯水給大姐,低下頭看著地上的嬰靈,問道:“這…長的都一個樣,像猴兒崽子似的,咋知道哪仨是泰國的啊?”


    “應該是這三個大的吧?”胡天童說著蹲下了身子,“不是說頭三胎是在泰國生的,應該會大一點兒。”


    這個邏輯乍一聽沒啥毛病,因為嬰靈能夠通過吸收母體精氣的方式長大,甚至是長出牙齒指甲毛發啥的。但細想的話,這個猜測一點兒都站不住腳,個頭兒大小除了先後順序,還取決於他們在娘胎裏待的時間。


    我剛要開口說一說不同的看法,胡天童“哇”的一聲就跳到了床上。狀況發生的很快,但我看得很清楚,六個嬰靈裏,居然有三個跳起來想要咬他!


    常天遠眼疾手快,連著踢了兩腳,就把那三個想要逞凶的嬰靈踢到了角落裏。


    胡天心笑著說道:“小先生,分出來了,角落裏那三個就是她懷的頭三胎。”


    我不明所以,可當我仔細觀察了過後也就明白了。地上那仨沒了母體的保護,已經被仙家嚇得瑟瑟發抖,反觀被常天遠踢到角落裏的,都已經被收拾了一次,居然還敢齜牙咧嘴,擺明了他們壓根兒不害怕。


    打個比方,你走在夜路上,哢嚓蹦出個木伊奶,你可能也也就是喊一嗓子,拎起棍子就把人腿給打折了。可蹦出來的要是個僵屍,不說沒有反擊的念頭吧,估計連逃跑都想不起來。


    有些恐懼是藏在基因裏的,泰國雖然有妖有鬼有狐仙,但畢竟沒有“出馬仙”這一概念,所以身為泰國種的嬰靈,他們碰到仙家,隻會想著硬碰硬,根本不會有畏懼心理。


    以防會有紕漏,我接著問了一句,“隻看他們會不會害怕來判斷,是不是草率了點兒?”


    “嬰靈太小,確實難以分辨。”胡天心給我留了幾分麵子,委婉的回答道:“小先生要是有疑慮,可以叫沈副將他們來看看。”


    聽到這話我也不再疑慮,跑去庫房取來了一個小陶瓷罐子,便讓仙家把那三個嬰靈裝了進去。


    胡天童跳到我跟前,用起了看家本事,在罐子上留下了陣法還不夠,還掏出一根繩子,把罐子捆的結結實實的。


    很明顯,他是在報剛才差點兒被咬一口的仇…


    等到胡天童笑嘻嘻的收了手,我拿著罐子拍了拍大姐,“差不多了吧?還迷糊著呢?”


    大姐緩慢的睜開眼,察覺到手裏有紙杯,拿到麵前看了一眼便一飲而盡,“好多了,剛才身上疼的不行,感覺關節啥的特別緊,現在…”


    她活動了活動肩膀,又伸了個懶腰,“現在鬆快兒多了,好像也沒之前那麽累了。”


    嬰靈這會兒都不在她身上了,體感肯定會和之前不一樣,我把罐子遞到她麵前,說道:“這裏頭裝的就是頭三胎,你回頭想辦法送去泰國吧,切記,中間絕對不能打開。”


    大姐的臉上閃過一絲懼色,伸出手也不敢接,“王師傅,你說不能打開,那不用把蓋子固定一下嗎?我看電影裏頭,這種東西上邊不都應該貼張符嗎?”


    她這話也不無道理,人家找咱們辦事兒,該辦的辦利索是一方麵,讓人家安心也很重要,還有就是咱得讓人家知道錢都花在哪了。而這些看著有用的表麵工夫,就是最直接的表現。


    當然,我可不是說要注重這些東西,你得手裏有活兒,要不然不就真成了騙子了麽!


    我收回了手,轉身去到前廳,隨便找了一張練手畫的符貼在上麵,又用大寬透明膠在上麵纏了幾圈兒,這回大姐才放心的把罐子接了過去。


    “大姐,你還能記得你這後三胎夭折的日子嗎?”我試探著問道。


    “記不住。”大姐冷冰冰的回答道:“我咋可能記得住,也沒必要記。”


    這話一說出口,地上那三個嬰靈嗷嗷叫喚,聲音難聽不說,還尖銳刺耳,我趕緊問道:“那滑掉那個是第幾胎你還記得不?”


    大姐低頭尋思了一下,說道:“第五個,那時候我剛接過一次,身體不好…”


    沒讓她把話說完,我緊追著問道:“把你名字告訴我。”


    “啊?”被我打斷了的大姐愣了一下,“你問原名還是現在的名字?”


    “身份證上的名字。”1


    “哦,那就是我現在用的名字,陳曦,日字旁加一個王羲之的那個羲。”大姐說這些的時候,眼神裏有了幾分光彩。


    我去到前廳,拿出一張黃紙,在手機上打下了‘王羲之’三個字,這才照著落了筆:陳曦四子、六子、七子之位。


    按道理應該寫清楚那些嬰靈是男是女才行,可大姐隻在乎是不是懷上了,哪裏會管胎兒的性別?再一個,即便是她去醫院查了,醫生也不會告訴她,所以我隻能這麽寫。


    拿著牌位回到裏屋,我把黃紙蓋在了那三個嬰靈的頭上,胡天心念了一段經文,他們仨便乖乖的附到了牌位上。


    至此,六個嬰靈終於是暫時得到了妥善處置。


    把黃紙牌位卷好用紅繩係上,我把它交到了大姐的手裏,“回去以後找個地方供著,不需要特意弄供桌啥的,台麵幹淨點兒就行,也不用把這個牌位打開,明天就開始念經吧,從明天開始算,第五十天的時候你再過來一趟。”


    大姐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經書呢?你不給我嗎?”


    “你去大廟,那有好幾家賣佛具的,你到那買一本《地藏菩薩本願經》就行。”


    大姐聽後立馬說道:“你光說大廟我哪知道在哪兒啊?我也不是本地的。”


    這話問的我一陣無語,這跟是不是本地的有啥關係?在泰國她也不是本地的,那不也沒耽誤她找男人?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啊?”我沒好氣的說道:“打車起步價就能到,再不就回你家那邊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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