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吳宛琳揮了一下胳膊,示意她別賣呆兒,遠遠地,她似乎對我吐了吐舌頭,緊接著便拉上了窗簾。可她屋裏還開著燈啊!那麽大一個腦袋瓜的影子照在窗簾上,她自己就沒覺出來嗎?


    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轉過身打量起了蘇曉彤的店麵。


    她去過我那兒,但我可沒來過她這兒,其實她也沒咋裝修,不管是格局還是風格,都保留著劉偉達開店時候的樣子,隻是多打了一個櫃台、弄了點小花樣而已。


    “王先生,看啥呢?”


    不知道啥時候,蘇曉彤跟個鬼似的,悄無聲息回到了我的身後。


    “看看你的店。”我沒扭頭看她,自顧自的說道:“你這店裏連像樣兒的樣品都沒有,花圈啥的也沒幾個,除了茶就是酒,你真是來做生意來了麽?”


    “不是啊!”蘇曉彤風姿綽約的扭著走到了飯桌跟前,放下啤酒後扭頭說道:“我是來幹啥來了,你不是一清二楚嗎?”


    她回答的這麽痛快,反倒是給我整不會了,“感覺你跟之前,不太一樣。”


    “哎呀!”蘇曉彤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之前裝的跟個小綿羊似的,那不是還沒報仇嗎?現在我仇都報完了,那還裝啥了?其實也不算裝,我師傅不喜歡我這個張牙舞爪的個性,跟我說啥女人要溫柔端莊,我這一裝就裝了快十年,有的時候我自己都分不清。”


    通過吳宛琳對她的態度,我隻能判斷她不是特別壞的人,沒想到,她還挺有意思,難怪宛琳會對她很有好感。


    “別杵著了,快過來喝兩杯。”蘇曉彤連連招呼著,“要不我把琳琳叫下來,咱們一起喝?”


    聽到這話,我就沒再堅持,一步跨進了門檻兒,因為我並不想讓吳宛琳再摻和進來。


    啪!


    蘇曉彤啟開了一罐啤酒,放在了門口這邊的桌子上,她自己坐到了屋裏那邊,三兩下擰開白酒蓋兒,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老弟你酒品咋樣?我跟你說,我這可是五十二度的,我喝一杯,你喝三罐,別賴賬啊!”


    我沒吭聲,麵無表情的落了座,端起麵前的啤酒直接透了,完事兒又開了一罐。


    “真透溜兒!”蘇曉彤高興的說道:“喝酒還得是咱北方的,南方吧,你說喝白酒拿個那麽大點兒小杯,一點兒一點兒拉也就算了,喝啤的還得使杯喝,都不夠費那事的。”


    “也不能這麽說,豪飲小酌都是喝,給人的感覺也不一樣,咋喜歡咋來唄。”


    “你能說這話,說明老弟你是懂酒的。”蘇曉彤端起麵前的杯子,一口悶了一半兒,“離開十年,回來之後以前的那些朋友都找不著了,我已經很久沒跟人喝酒了,琳琳完蛋!一罐啤酒就上臉!”


    “她確實不能喝,跟我吃飯她基本上都喝飲料。”我小酌了一口啤酒,話鋒立轉,“你為啥要教她紙紮術?”


    “不是…老弟你嘮嗑兒就硬嘮啊?不尷尬嗎?”蘇曉彤不樂意的拍了下桌子,“你要是這麽嘮,這酒沒法兒喝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道:“要是不這麽嘮,這酒我也沒法兒喝。”


    跟她對視了十來秒,蘇曉彤很是嫌棄的揚了揚手,“服了!你是真強啊!好像那大醬缸成精了你!”


    我端起啤酒罐跟她碰了一下,算是聊表歉意,喝了一大口後接著問道:“所以你為啥會找她?隻是為了讓她幫你把鬼魂送到法事上?”


    “她是這麽跟你說的啊?蘇曉彤吃了兩口豬頭肉,說道:“其實我沒預量那麽多,那都是後來冒出來的想法。”


    “可是宛琳說,你是要她幫一個忙,你才肯教她紙紮術。”我盯著她的臉說道:“我沒有理由信你不信她。”


    蘇曉彤假模假樣的甩了臉,“不信你問我幹啥呢?我的原話是,我教她紙紮術,在我報仇需要幫忙的時候她得幫我,是她自己把兩件事兒聯係到一起的,跟我有啥關係?”


    話要是這麽說的話,倒也並無衝突。


    剛稍微放鬆了一點兒,我立馬意識到了一件事,忙問道:“等會兒,你是要她幫你報仇,那齊誌達的死,還有餘道長受傷,跟宛琳也有關係?”


    “呦呦呦。”蘇曉彤一臉八卦的湊了過來,“老弟,你對我家琳琳這麽上心,你是不是對她有意思啊?別說,姐看你倆還真挺般配!姐支持你!”


    “別扯沒用的。”我板起臉說道:“我倆就是朋友,沒別的心思。”


    蘇曉彤撇了撇嘴,“嗯~對~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本來就沒有。”我白了她一眼,“差點兒被你糊弄過去,你還是沒跟我說,你為啥會選擇教她紙紮術。”


    “老弟,你要是這樣,姐可真生氣了!”蘇曉彤雙臂交叉在胸前,嗔怒道:“咱倆喝酒,哪管你問問我的事兒呢?總問琳琳的事兒幹啥?”


    看著她確實不咋高興,我便提起了另一茬兒,“老田兒是被你害死的?”


    “是啊!”蘇曉彤一邊嚼著花生米,一邊說道:“琳琳跟我說了,說你覺得老田隻是替上邊兒遮掩,罪不至死。可你知道嗎?他當時是工地上的負責人,一切安全用具的采購,都得他點頭才行。”


    “所以他跟齊誌達他爸是一夥兒的?”


    蘇曉彤點了點頭,“不僅如此,齊誌達他爸采購那些不合格的安全帽啥的,都是他在中間牽的線兒。”


    “那是死有餘辜。”我也夾了一塊豬頭肉,“老田的魂魄在我那兒,你要嗎?要的話我就把他放了,完事兒你自己抓。”


    蘇姐一臉茫然的說道:“我要他的魂魄幹啥?”


    “他也是幫凶啊?按照你處理齊誌達的辦法,不應該把他的魂魄也打散了嗎?”我反問道。


    “老弟,在你心裏,姐就是那麽狠毒一人兒嗎?”蘇曉彤裝作心痛的樣子,而後說道:“血債血償,命債命償,他倆死了這仇就算報了,我又何必斬草除根呢?我也不想多擔因果啊!”


    對此我不盡全信,“那齊誌達呢?他可是被你紮的紙人,捅了個魂飛魄散。”


    “你說他啊?”


    蘇曉彤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微笑著說道:“這事兒我沒和琳琳說,殺齊誌達是我的意思,讓他魂飛魄散,是別人的意思。”


    不知為何,我竟覺得她的笑容森然可怖,而她的下一句話,更加細思極恐。


    “換句話說,這是一筆交易,有人想借我的手,讓他永遠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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