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行,對~你得對自己有信心,行,好好歇著吧,你爸不是給你請完假了嗎?明天再回學校吧。”


    撂下手機,那仨人全都‘不懷好意’的看著我,楊文驊率先開了腔,“王哥,你當初要是按照這個勁頭兒,咋地也能上個二本吧?”


    “那不一樣,我是選錯了。”我悶頭吃著烤熟的韭菜,“我應該學文科,結果選的理科,那數學和物理我是真學不明白。”


    “不管他學的好壞,但他說的總歸沒錯,努力就是比不努力要強。”


    我聽到這話都忘了往嘴裏‘吸溜’韭菜,石磊瞥見我直勾勾的盯著他,問道:“你看我幹啥?”


    憋足氣一口把剩下的韭菜嗦囉進嘴,嚼吧嚼吧吞了之後,我說道:“從認識你到現在,你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估計是他的毛已經被我捋順了,石磊並沒有還嘴,撈了一筷子豆芽,細嚼慢咽的吃上了。


    “我也覺得宇哥說的沒問題。常萬清老仙兒為了讓他好好上學,都敢跟教主動手。”吳宛琳細細說道:“而且還不是一次,是兩次,連受傷他都不在乎。”


    石磊抬起了頭,疑惑的問道:“吳姐也是老修行?”


    這下可毀了,吃嗨了、嘮嗨了,一不小心把吳妹子的老底兒也給揭開了,雖然這事兒是她自己說的…


    正琢磨著要不要跟石磊說實話的時候,吳宛琳坦然地說道:“我沒什麽修行,就是耳朵有一點特別,能聽到他們說話。”


    “不是修行的但有耳通,你是天生的?”


    吳宛琳微笑著看向石磊,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


    “天生耳通…天選之人?”


    楊文驊大大咧咧的說道:“啥天選之人!吳姐就是剛出生的時候鬧過一場病,之後就能聽到了。”


    察覺到他在刻意隱瞞,我也幫腔說道:“是這樣的,我之前特意給她看過,沒啥特別的。”


    石磊也沒有刨根問底,自顧自的嘟囔了兩句,可他的聲音實在太小,我一個字兒都沒聽清,“你嘀咕啥呢?”


    最強翻譯官準時上線,吳妹子說道:“小磊說,原來咱們都能看得見、聽得見。”


    石磊猛然抬起頭,無比震驚的看著吳宛琳,下一秒,他擺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架勢,說道:“都已經這樣了,我也也不怕你們笑話,剛才在那戶人家,就那個胡天龍和常萬清,我看不清楚他們,隻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他們說的話我也聽不清,都斷斷續續的。”


    他說完,我們三個愣了半天,某種程度上這事兒確實挺好笑的。他九清小道長從還沒見麵的時候,就一直高高在上,瞧不上這個瞧不起那個。結果鬧了半天,他道行沒多高不說,眼通和耳通也沒通明白。


    可話說回來,我們三個裏頭,宛琳的耳朵是天生的,我的眼睛是老仙兒給的,隻有楊文驊是在楊爺的指導下,打小修出來的。所以真要是靠修行把這些都修出來,我和宛琳未必比得上他。


    “嗐~這有啥的呢!”我笑著說道:“你才十六著啥急?等你到了我這歲數,指不定修到啥地步呢!”


    石磊認同的點了點頭,“其實今天這事兒…挺觸動我的,我一直都以為你們出馬的供奉的仙家都是邪物,沒想到他們還會操心弟子上學的事兒。我初中沒上完,因為生病被送到了玄妙觀。雖然師傅和師爺他們對我都很好,但我還挺懷念上學的日子…”


    這樣的經曆和吳婉琳如出一轍,我能明白那種遺憾,卻也沒辦法做到感同身受。不管是和他倆相比,還是和一部分出馬弟子相比,李淞都是特別幸運的那一個。


    因為他的事兒有得緩兒,還有為他操心的老仙家。而有些弟馬,真的就是被身後的緣分磨的上不了學,隻能在十幾歲的年紀走上這條路。


    終於,楊文驊在看石磊的時候也有了笑模樣,“這是從認識到現在,你說的第二句…不是,第三句人話!”


    石磊瞪了他一眼,回懟道:“你說的人話也不多。”


    我心裏高興,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沒想到李淞的事兒還能影響到石磊,這真是一個意外的收獲。


    當然,我不指望著他能完全接受仙家,任何觀念上的轉變,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隻要他今後在遇到的時候,能夠以好壞而不是物類去判斷是殺是留就好,那樣也算是我功德一件。


    “石磊!你咋了!”


    楊文驊的驚呼把我從啤酒在口中炸裂的快感中喚醒,側過臉一看,石磊身上抖得跟李淞如初一轍,隻不過他的臉色鐵青鐵青的。


    我趕緊來到他的正麵,卻又發現他的另一邊臉,紅的好像抹了胭脂。


    “王哥,他這是咋了?我就氣了他幾句,咋就把他氣成這樣呢?”


    “跟那沒關係,宛琳,你去裏屋把鼓和鞭拿來。”吩咐完,我便鼓掌打起了拍子,“老仙家哎您慢慢挪,弟子我要喊三聲,頭聲不到您可別鬆馬,鼓聲不傳您別下蹬…”


    隨便唱了幾句,總算是等到了吳宛琳把東西拿來,敲起鼓來,我的氣勢都強大了不少,“哎~哎~哎~老仙家哎~我連喊三聲你入七竅,走七竅入七經,七經八脈你走一走,弟子的魂魄你得照應!”


    “左膀要來左膀抬,右膀要來右膀抬,一陣神風將起來哎哎~老仙家要從頭上來,頭上來要壓住弟子三尺火,老仙家要從腳下來,你就捎帶吹滅背後肩膀、肩膀背後兩盞燈~”


    唱到這兒我便不唱了,手裏敲著不緊不慢的鼓點兒,而已經咬緊牙關的石磊,也跟著這鼓聲一顛、一顛的,眼瞅著幾次就要掉凳兒也沒掉下來。


    而且和別人不一樣,他這仙家捆竅上身,坐得那叫一個端正,甭管身子怎麽顛、怎麽晃,那腰杆始終是直的。


    “這下可有意思了。”楊文驊玩味似的調侃道:“最瞧不上出馬的人要出馬了。”


    我看向他,嗬斥道:“別亂說話!誰跟你說他要出馬了?”


    “不然呢?要不你請仙兒幹啥?”楊文驊有模有樣的說道:“這要不是有緣分的仙家,你早就說‘大膽!哪裏來的野仙兒敢在我這裏撒野’了。”


    “你說的沒錯,來的確實不是野仙兒,是正經的緣份。”我看著石磊,又問道:“要不你們猜一猜來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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