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寧是軍統臨澧培訓班畢業的老特工了,畢業不久就被派遣進了上海青年學生組織的抗日救國話劇團,後來就輾轉的來到了延安。


    還真像老劉說的,他手上沒有共黨人的血債,要不然,他就是投降了也沒個好下場。


    所以,魯寧沒用考慮太久就答應了老劉的勸降。


    他始終也想不明白他的同袍兄弟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除掉他,他自問這些年沒有做任何不利於組織的事啊?


    被人當了聲東擊西的誘餌還可以理解,可都到了國府控製的地盤了,聯絡人為什麽還要殺他?是為了滅口嗎?魯寧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都投誠了,就得拿出個態度來,魯寧都沒用老劉細問,把他知道的都統統告訴了老劉,他的傷還挺重,老劉也就揀重點寫了幾頁紙。


    至於延安還有比他隱藏的更深的人,他級別不夠,還真不知道,隻是知道應該有這麽個人而已。


    老劉說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們肯定能挖出那個人來。


    小五子一行人無聲無息地又回到了延安,風平浪靜地沒帶起一絲漣漪。


    魯寧被悄悄地送進了醫院,喬家小少爺被送回了話劇團,隻不過話劇團裏多了個年輕的劇務,每天啥活都不幹,就盯著喬少爺。


    小五子回到他住的窯洞,才知道他的部下給他增光了。


    石頭在拚刺項目中得了個第三名,獲得了優秀拚刺手的稱號。


    而小道士的爆破也在中外記者觀察團麵前露了大臉。


    一問他們是哪支部隊的,得到的答案是神槍小五子的部下,這下子小五子想不出名都不行了,甚至有記者都要去小五子的遊擊區去看一看,因為路太遠又不安全才算作罷。


    延安的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樣子,記者團到處采訪找素材,八路軍都是派人保護著,正好,趁小五子他們還沒走就都被抓了勞工,當然也有李明月和劉致遠他們。


    雖然表麵上風平浪靜的,但私底下卻暗流湧動,老劉他們悄悄地破了個驚天大案。


    老劉的同事們真不簡單,居然是在敵人的心髒重慶傳回來的消息,老劉他們才終於抓住了那個隱藏得很深的間諜。


    那是個女人,一個中年婦女。


    那個人居然都當上了婦救會的女幹部了,抓住她時,在她的窯洞裏發現了大量的炸藥雷管。


    這要是沒找到她,後果不堪設想。雖然現在是國共合作,可老蔣那邊從沒放棄過消滅他們心腹之患的想法。


    攘外必先安內,這是老蔣一直掛在嘴邊的話。


    那人具體怎麽處置,老劉沒說,小五子也不敢問,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魯寧還挺上道,醫院把他背上的子彈取了出來,又給他縫合了傷口,包紮上了。


    剩下的就是養著就行,魯寧也把他知道的所有信息毫無保留地全抖了出來。


    這給老劉他們的工作帶來了很大的便利。


    最後老劉請示了上級,上級同意了把魯寧調給小五子,一是為了保護他,二也是給艱苦的燕山地區增加一些力量。


    小五子還沒走呢,有人走得比他們早,李明月正好要護送一位記者去五台山根據地,她順道回家。


    英姿颯爽的小姑娘來找小五子了,第一句話就讓小五子愣了一下。


    “五子隊長,跟你借個人行不行?不用太長時間,你回程時會路過我那裏,到時候我就還給你。”


    小五子說:“借什麽人啊?”李明月說:“就是前幾天爆破比賽中勝出的那個張清風。


    我們遊擊隊的人槍法都可以,可爆破技術都不行,許多攻堅戰打得很辛苦。


    我就讓他去我那裏給骨幹們講講課,傳授一下經驗,不會耽誤太久的。


    怎麽樣?你神槍劉隊長不會舍不得吧?”


    小五子笑著說:“這是好事,我答應了,你隻要養得起他,借多久都行,我可告訴你,這小子可能吃,你得多準備點肉食了。”


    於是,小道士就委屈巴巴的跟著那個神槍姑娘走了,小五子囑咐他一定要用心教,教不好不準回來。


    李明月她們也是十多個人,護送的記者還是個熟人,就是小五子從上海送來的洋人帥哥羅伯特。


    送走了她們,小五子這邊也差不多可以交差了,老陳大哥送來了戴著眼鏡瘦弱的文先生,給他介紹小五子:“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槍小五子,他在熱河燕山裏打下了一片根據地,辦了個學校,很缺有文化的老師,上級的意思把你借調到那裏,等學校走上正軌了你再回來。


    那裏條件可能要艱苦一些,你多擔待。”


    小五子上去跟文先生握了握手說:“學校學生不少,太缺老師了,有時候連我這沒上過幾天學的都得當老師用。


    您去了可都指望您了,生活條件上您放心,保證讓您吃得好住得好。”


    文先生是個明事理的人,跟小五子客套了幾句也就答應了下來,直接就住進了小五子的窯洞,就等小五子出發了。


    六月的黃土高原,是一片被太陽點燃的土地。火熱的天氣如同烈焰,炙烤著這片古老而厚重的大地,也催熟了一片片金黃的麥田。


    站在高原之上,放眼望去,麥田在微風中翻滾著層層麥浪。沉甸甸的麥穗低垂著頭,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小五子已經離開延安了,可這地方仿佛有種神奇的魔力般還在吸引著他的視線。


    魯寧吊著胳膊,坐在馬車上,也順著小五子的視線回頭看了看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這三年的生活他卻過得很充實,他能編能演,早已經是話劇團的主力了,劇團失去了他,還不知道得亂成什麽樣呢?


    但劇團裏的人們誰都想不到,他這個主力演員竟會是個間諜。


    隊伍過了黃河的時候,小五子沒想到他們竟然追上了比他們早走了兩天的李明月的隊伍。


    原來她們在過河的時候羊皮筏子翻了,槍法如神的小妞差點淹死。


    幸虧有小道士,是小道士在滾滾的黃河水中撈起了李明月,並把她抱上了岸。


    羊皮筏子上五六個人都落水了,還好多數都會水,就李明月和另一個隊員不會遊泳,都被小道士給撈了上來。


    李明月這連嗆水帶害怕的就病了,她們就在黃河邊的小村子裏停了下來。


    小道士又是抓藥又是熬藥的,辛辛苦苦忙了好幾天,總算把這小妞治過來了,再然後小五子他們就追了上來。


    李明月顯然比平時蔫了許多,小道士正把一碗黑色的中藥汁端過來,小姑娘雙手捧過來一飲而盡,小道士緊接著就又遞過來一碗清水,這是讓苦得眉毛眼睛都抽抽到一起的李明月漱口的。


    小五子發現兩人的動作十分默契,但兩個人都不看對方的臉,甚至連話都不說。


    小五子笑著說:“這幸虧是清風跟來了,換了個人誰會抓藥呀?小夥子多才多藝,又勇敢又細心,難得的人才啊!”


    李明月迅速瞟了一眼小道士的背影,臉上紅紅的很是好看。


    小五子合並了兩支隊伍,接過了指揮權,李明月的隊員們竟然沒人說什麽,都很服氣,隻因為小五子的槍法比他們隊長還好。


    隊伍又進了呂梁山,小五子還是老習慣,讓吳鳴在前方探路,這回倒是沒帶上小道士,因為他還得照顧大病初愈的李明月。


    後麵墊後的是彪子小組,羅伯特這一路還是拿他的相機拍來拍去的,連被鬼子燒成廢墟的村莊裏的殘垣斷壁他都拍了又拍。


    他們已經進入山西地界了,山西的各種勢力範圍最是複雜,八路軍,中央軍,晉綏軍,日偽軍,各種勢力犬牙交錯。


    雖然名義上是聯合抗日,可就在上個月,閻老西還派兵進攻八路軍的地盤呢,不過被八路軍給打回去了。


    隊伍在山裏行至中午時,聽到了遠處密集的槍炮聲,小五子擔心吳鳴一個人在前麵有危險就派大眼小組也探出去。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了,戰鬥還在繼續,小五子的偵察兵們回來了報告了前方的戰鬥情況。


    這還真是一次聯合作戰,日軍的一個小隊和百十號偽軍又出來掃蕩搶糧,到了個大村子,村裏的老百姓早就收到消息撤離了村子,給鬼子玩了個空城計,日偽軍隻好把怒火發泄在房子上,把整個村子付之一炬。


    就當鬼子們沒搶著糧食憤憤的要離開時,他們發現被包圍了。


    現在可不是前些年了,日本鬼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走到哪就殺到哪,現在的抗日武裝可不能容忍鬼子們這麽囂張了。


    鬼子們發現包圍他們的是兩支軍隊,一支八路軍,一支晉綏軍,加在一起也就一個營三百多號人的樣子。


    所以鬼子們沒害怕,而是狂妄的要正麵突圍出去。


    實際上要打他們的是晉綏軍,八路軍是幫忙的。


    雙方實力相差無幾,別看日偽軍人少,但還是挺能打的。


    這邊圍住他們的兩夥人互不統屬,這就很難打出配合,雖然人數眾多但戰力也大打折扣。


    這就打成了個相持的局麵,日偽軍也衝不出來,中國軍隊也吃不掉它。


    打到後來誰都沒占到便宜,這使外麵包圍的中國軍隊萌生了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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