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土,昆侖總部


    午後的辦公室內,趙長安正和望舒在辦公室中,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忽然,趙長安犯起了嘀咕,道:“望舒,你說這歸墟最近到底在做什麽?這十多年來的計劃都進行的太順利了,反而讓我有些不自在啊。”


    望舒聞言,也疑惑道:“建立全知之塔的時候,他們不出手幹擾,張道陵突破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出手阻撓,實在是奇怪。”


    作為已經與歸墟博弈過幾十年的人,趙長安已經習慣歸墟時不時的跳出來,在東土和西土上掀起風浪了,如今忽然沉寂下來,他反而有些憂心起來,生怕對方給昆侖和東西土憋個大的。


    念及於此,趙長安便憂慮起來。


    “不行,我們不能這麽被動,望舒,準備一枚智子,我們去歸墟深層探查一下。”


    “好的,艦長。”


    很快,一艘青龍武庫艦自墟境長城後方遊曳而來,在墟境荒原上停下,隨後,它的武器艙段緩緩打開艙門,露出了裏麵正在蓄勢的【t019·靖世之矛】的激發裝置。


    隨著蓄能完畢,一顆高維重粒子從激發裝置中飛出,如同一道流星一般劃過天穹,帶著無窮的威勢衝進了歸墟螺旋。


    不過是一瞬間,高維重粒子便完成了命中與貫穿歸墟螺旋的目標,空間的裂紋便沿著亮點向四周擴散,繼而不斷由中心向外折疊、塌陷,緊接而來的便是震耳欲聾的轟鳴。


    在歸墟螺旋之中撕開了巨大的豁口後,青龍武庫艦的投放艙段打開,一枚智子從中飛出,光明正大地沿著歸墟螺旋上的豁口飛進了歸墟。


    而在辦公室中,趙長安和望舒麵前的畫麵也適時亮起,隻是與上一次智子進行的觀測活動不同,第一層級至第六層級已經完全湮滅、崩碎,所以二人看到的畫麵除了無盡的虛空,便是狼藉一片的碎片空間。


    趙長安看向一旁的統計數據,發現以往那些結構獨特,有著許多編號的碎片世界都徹底崩碎,就連很久之前他們去過的奇物閣這類空間都隨著前六個主層級的崩碎而完全消失湮滅。


    觀察了一會兒,望舒便遙控著智子深入歸墟層級,智子很快便抵達了歸墟第七層級之外,隨後向層級之內飛去。


    剛進入第七層級,趙長安和望舒就看到了浩瀚無垠的書架海,以及懸浮在空中,散發著璀璨光芒,播撒著癲狂囈語的猶格索托斯。


    看到祂依舊在這裏,趙長安心中不由地鬆了一口氣,隻是另一個問題又在他心頭浮現。


    猶格索托斯竟然在第七層級,為什麽不出手幹預昆侖的各項計劃?甚至放任張道陵突破到帝境?


    很快,趙長安便讓望舒向之前一樣觸碰一本書籍,而那懸浮在空間中央的巨型泡泡似有所感,身側展開了一道透亮的光屏,將不速之客驅離。


    之後,智子再一次通過了那恐怖到令人發指的禁製,隨後進入了第八層級。


    水晶球組成的世界再次出現在趙長安和望舒麵前,眾生之相再次倒映在那無窮無盡的水晶球上,而智子很快又被發現。


    一切是那麽的熟悉,那麽的正……


    趙長安心中忽然一凜,麵色凝重地看向監控畫麵。


    熟悉……


    趙長安沉吟了片刻,沉聲問道:“望舒,目前的偵察情況如何?”


    望舒很快調取了偵察記錄,匯報道:“艦長,目前的偵察活動一切正常。”


    聞言,趙長安麵色愈發凝重,說道:“一切正常就是最大的異常。”


    隨後,他看著智子回傳到辦公室的畫麵,吩咐道:“望舒,放慢偵察速度,調出上次的偵察錄像,與這次的偵察錄像進行比對。”


    聞言,望舒的麵色也凝重起來,同時迅速將上一次的偵察錄像調取出來,進行比對。


    比對的結果很快出來,隻是當比對結果出現在一旁的數據麵板上時,二人的麵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因為,這兩次的偵察錄像,不論是哪一項數據,比對的結果都一模一樣!


    辦公室中頓時陷入了寂靜,二人看著麵前的偵察畫麵,久久不能言語。


    趙長安呢喃道:“難怪,難怪這次的偵察感覺那麽熟悉……”


    隨後,他語氣嚴肅地下令道:“望舒,立刻部署滅絕令,目標鎖定歸墟第七至第九層。”


    “是!”


    很快,三道滅絕令先後轟擊在三個歸墟層級之中,隻是隨著滅絕的輝光亮起,原本堅固無比的歸墟層級壁壘,突兀地出現了細密的裂紋,並迅速蔓延至整個世界。


    伴隨著“轟”的一聲傳來,最後的三個歸墟層級轟然崩碎,而直到現在,趙長安和望舒才發現。


    這所謂的三個層級,完全是由幻境和虛影構建起來的。


    很快,望舒拿到了回傳的觀測數據,神情嚴肅地說道:


    “艦長,根據情報顯示,第七至第九層級完全是由奈亞拉托緹普和猶格索托斯的權能力量組成的幻境構成的,之前沒有發現異常,完全是因為歸墟前六層級都是真實存在的層級,所以幻境能夠維持它的‘真實’屬性。”


    “但是,隨著歸墟六大主層級的相繼坍塌湮滅,‘真實’的屬性已經不存在,自然也就無法維持原貌。”


    聞言,趙長安扭頭看向望舒,問道:“望舒,終日打雁,沒想到被大雁啄了眼睛,竟然歸墟在咱們眼皮子地下玩了這麽一出障眼法。”


    “既然這裏的三層歸墟是假的……那麽你覺得……真正的最後三層,會在哪裏?”


    望舒沉默了片刻,回道:“艦長,上一次在天道核心空間之中的交戰,已經標記了兩位邪神的力量本源,之後將會在東土和西土兩地建設更強大的偵查雷達,以此尋找奈亞與猶格的位置,鎖定三大層級的真正所在地。”


    趙長安點了點頭,說道:“盡快落實此事。”


    “是。”


    “對了,韓厲客卿此時是否在昆侖內,或許可以從他那裏獲得一些線索。”


    聞言,望舒眼前一亮。


    是啊,韓厲可是黑暗時代之前的存在,想必是知道一些情報的。


    望舒很快調取錄像,回道:“艦長,韓厲現在就在昆侖內部,我已經通知他前往茶室。”


    於是趙長安很快前往茶室,見到了先一步到來的韓厲。


    趙長安剛進入茶室,韓厲便起身行禮道:“趙仙君,別來無恙。”


    “韓尊者,許久未見,您的修為看來是又有所精進了。”


    寒暄了幾句,二人便坐在了桌前,趙長安開門見山地說道:“韓尊者,此次突然尋你,是有要事相商,隻是不知您能否解惑。”


    韓厲笑道:“仙君但說無妨,老朽到底是昆侖的客卿,隻要老朽知曉答案,必然會告知仙君。”


    趙長安聞言並沒有開始發問,而是開口說:“今日閑來無事,便去探查了一下歸墟深層,隻是經過探查,我們發現歸墟的第七至第九層級乃是完全的幻境,真正的層級另在他處。”


    “而韓尊者是黑暗時代之前的幸存者,所以我便想問問,尊者是否知曉歸墟後三層級的真實方位?”


    聞言,韓厲摸著胡須的手停頓下來,沉思了許久,才遺憾地搖頭道:“很抱歉,趙仙君,因為我的時代距離現在時間太過久遠,而此前我一直處在沉睡之中,靈魂不可避免地出現了磨損,如今很多的記憶都被封存了起來,或許隻有靈魂修複完整,才能解開那些塵封的記憶,來給仙君解惑。”


    “不過,老朽雖然不能給仙君解惑,但是老朽憑借直覺,建議仙君將目光投向迷霧之外,或許會從中得到答案。”


    趙長安一愣,疑惑道:“迷霧之外?”


    “正是。”


    趙長安聞言,略一思索,隨後下定決心道:“韓客卿,那些覆蓋大陸周邊的迷霧,我立刻開始組織人手探查,你也做好準備,在此期間,我們昆侖會全力幫助你修補殘魂,填充記憶。”


    韓厲聞言,向著趙長安微微鞠躬:“多謝仙君關懷。”


    趙長安則是微微一笑:“韓客卿不必客氣,您可是黑暗時代前唯一一個還活著的人了,了解東西土發展脈絡和各項秘辛,對我們抗擊歸墟的工作相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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