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之主倉促之間突然向著昆侖出手,就連昆侖也沒有料到它竟然這麽快就喪失了戰鬥意誌,想要不戰而逃。


    反觀謝小溪這邊,上一秒還在吃著爆米花唱著歌,看著熱鬧樂嗬嗬,結果下一秒一個大骨頭爪子就朝著自己伸過來了。


    “咦惹,這啥啊!”


    謝小溪被嚇得一激靈,整個人像觸電一樣從沙發上跳起來,但還是沒有逃出亡靈之主的掌心。


    下一刻,她就已經坐在亡靈之主的掌上,被它托在了身前。


    在這半年以來,白一直惦記著被趙長安奪去的扭曲權能,他想到了數百種趙長安可能用於處理權能的方式,但唯獨沒有想過這種。


    他竟然敢將這道權能,給予辛的子嗣?


    此時的白身形搖晃,形體不穩,顯然在剛剛的天劫中受了不小的創傷。


    然而,當他低頭看向手掌心裏還在捧著爆米花大吃特吃的謝小溪,一抹微笑不經意間溢出嘴角——這一次出手,能夠重新奪回扭曲權能,一切的艱辛與犧牲,都算值得!


    下一刻,高空威勢驚人的戴森光束就開始醞釀,似乎要從高空降下焚毀一切的天罰。


    白此刻的心情完全放在了謝小溪之上,他知道,隻要自己一心逃跑,昆侖還攔不住它。


    另一隻白骨手臂輕輕一揮,強大無匹的腐朽權能直接朝著高空碾壓而去,讓璀璨的光束也遲滯了片刻。


    就在這短暫的瞬間,通往第三層級的通道在白的身後展開,宛如深不見底的深淵,無數的濃鬱魔氣化作觸手,輕輕纏在白的身軀之上,好似在歡迎它們的王的歸來。


    羲和艦首的十日煌副炮再次亮起,似乎想要直接摧毀這道第三層的歸墟通道。


    然而,第三層通道的另一端,一位更加偉岸、邪惡、褻瀆的身影屹立於無盡荒原之上,那是掌握著另外兩道權能的亡靈君主本尊。


    “腐朽”“荒蕪”“死寂”


    在自身的層級之內,邪神通常會得到極大的加強,同時掌握了“荒蕪”與“死寂”權能的白本尊,自然比此刻的白更強,它輕輕揮手,掀起了一場磅礴無比的權能海嘯。


    羲和也不得不停止了十日煌,轉而張開穩定錨來抵消兩道權能的悍然攻擊。


    這一場短暫的交鋒錯過了最後可以留住白的時機,巨大的白骨巨人幾乎完全被黑霧觸手包裹,就要消失在這片世間。


    正在這時,白聽見了來自自己掌心的聲音:“喂,你把我帶走了,今晚的甜甜圈我豈不是吃不上了?”


    白一臉疑惑地看向掌心之中,謝小溪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氣鼓鼓地瞪著自己,那純真無邪的模樣,讓白完全察覺不到……即將到來的風暴。


    正當白沉浸在思緒中,謝小溪打開了腰間的貓貓斜挎包,這貓貓包別出心裁地將開口設計為了貓貓的嘴巴,本是相當可愛的飾品,然而在此刻的白眼中,卻是另一幅無比恐怖的景象。


    白充滿戰栗地凝視著這個外觀像是某種恐怖生物的詭異物體,明明像是生物,但其身軀體的內部卻被殘忍地掏空,嘴巴成為一道巨大裂痕貫穿整個身軀,好像被粗暴的撕裂,又拙劣的粘合。


    那怪物的五官極為別扭,眼睛,耳朵,都好像是三歲小孩的圖畫,又像是原本的生物結構被碾壓成片狀,然後粘黏在那軀體之上。


    最詭異的還是那張微開的“嘴”,那難以被認知為嘴的東西,白隻能靠那別扭的五觀分布,用那羸弱的常識勉強判斷那東西的意義。


    那粘合互接的牙齒與糜爛的嘴唇相結合,一個詭異小巧的滑塊同時包裹了上下兩部分的牙齒,隨著它的滑動,這隻恐怖的巨獸隨之開張巨口。


    完全嵌入進去的一排利齒此刻外翻了出來,好像迫不及待的想“包容”一切!


    如同無垠深淵般的喉口看不到一絲內髒和結構,白所能看到的隻有那似乎永不滿足的食欲,曾經落入其中的獵物的下場,已經不難揣測了。


    何等扭曲的設計,何等詭異的怪物!令人……脊骨發寒!


    看著白汗毛倒豎,如臨大敵的樣子,這下輪到小溪驚訝了。


    不就是一個拉開了拉鏈的貓貓包嗎?


    至於被嚇成這樣嗎?


    不過,當務之急是阻止這個大怪物把自己帶走。


    謝小溪如是思考著,嬌小的身軀悄然變化,血肉翻騰,神環顯現,六芒星圖案浮現在她的眼中,眼白轉瞬變為深淵般的黑色,周身纏繞著不祥的黑泥。


    緊接著,她手中貓貓包內的空間扭曲,一個細微至極的黑洞在包內的無垠空間中顯現,轉瞬之間,那黑洞如漩渦般膨脹,將白與謝小溪同時裹挾其中,將一切存在吞噬殆盡。


    羲和之上,望舒看見了這突發的情況,頓時瞪大了眼睛:“艦長,小溪這孩子什麽時候把她的包包改造了?”


    趙長安撓了撓頭:“我不到啊。”


    和貓貓包幾乎貼臉的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這恐怖之物完全吞噬,周圍的空間和時間都被碾碎、碰撞、重組,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下一刻,白再次睜眼,自己已然佇立於一片紫色的無垠花海之上,遠處的天邊是深紫色的晚霞,腳下是連綿不絕的花海,土壤中還夾雜著質地清澈的紫色水晶,顯得絢爛而又神秘。


    白心生凜然,立刻抽調了大量算力,用於研究眼前這片空間,活了數萬年的邪神眼光何其毒辣,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這裏是那隻邪神幼崽開辟出的領域,規則完整,遼闊自然。


    這片領域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位格、權能、空間雖然都處於幼年階段,但是相當完備,完全不亞於一個小型歸墟層級。


    不是,哪個邪神會把自己的層級偽裝成背包掛在肩上到處跑的啊,遇見不爽的人就打開貓貓包給你看個寶貝?


    同為歸墟邪神,白對於這些規則自然是了如指掌,身處於自己的層級之內,謝小溪無疑更占優勢,她的勢力要增強三成來看。


    而此刻,白自身權能隻有一道,又遭雷劫重創,身處她人空間之中,自身的實力恐怕要少去三成。


    衡量之下,白的目光越發凝重,現在必須謹慎以待。


    正當白思考如何應對時,謝小溪的聲音緩緩出現在空中,領域內,“扭曲”權能的氣勢愈發磅礴。


    而白身邊的花朵仿佛曆經了歲月的侵蝕,開始腐朽崩壞,原本秀美的紫色花瓣逐漸變成枯萎而漆黑的模樣。


    兩股力量——扭曲與腐朽,通天的權能在此激烈碰撞,撼動著這片天地。


    雙方的對峙並未急於分出勝負,而是展開了更為膠著的較量。


    腐朽的力量席卷每一寸空間,天地間萬物仿佛在一瞬間枯萎,卻又即刻被扭曲之力重塑,骨骸站立又複歸塵土,現實與虛幻的邊界模糊不清,天空,大地,世界,化為了他們鬥法的背景板。


    萬千花朵如同活物般蠕動著身軀,長出枝芽,抽調花片,化作無麵無形的樹妖,與白所召喚出來的白骨軍團在以世界為戰場,衝鋒,殺伐!


    謝小溪輕揮手臂,漫天紫色光球如流星雨般傾瀉,而白隻是淡然地迎接這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分身四散,遊刃有餘地躲避著。


    麵對白這種如同泥鰍般滑溜的防禦手法,謝小溪眉頭微挑,打了個響指,扭曲之力如潮水般蔓延,大地上的花海隨之搖曳,根莖伸展,葉片綻放,化作一位位絕美的淡紫色花妖。


    她們遍布大地,協同一致,向白發起了圍捕。或許一隻花妖不算什麽,但在這個世界,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你不抓,有的是花妖抓!


    帶有扭曲之力的花妖海潮令萬千個白疲於應對。


    一隻、兩隻、三隻……


    終於,越來越多的白被花妖捕獲,直到最後一隻落網。


    萬千花妖帶著它們各自的戰利品,無數身影從世界各地匯集一處,根莖相互纏繞,一位巨型花妖謝小溪隨之誕生了。


    而白的萬千分身也被扭曲之力束縛著,壓縮成一個實體,出現在了花妖小溪的手中,如同一隻廉價的骷髏玩具,被她肆意把玩,捏扁搓圓,那漆黑的瞳子裏,寫滿的盡是蔑視。


    突然,一陣難以名狀的轟鳴傳出,頓時,白的心神猛然一震,那聲音源頭正是謝小溪的腹部,它並非威脅,而是……饑餓的呼喚。


    當她抬起眼,那目光讓白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她的盤中餐食。


    謝小溪眉眼彎彎地笑起來,就像是拿到了世上最為美味的甜點,隨後她緩緩張開了嘴。


    此時,白的視線被那張巨口占據,身體被強大的扭曲之力完全束縛,白心中滿是難以置信,不是,她才多大?為何能將權能控製得如此爐火純青?


    謝小溪張大嘴巴,啊嗚一口,直接將白的頭骨咬了下來。


    對於白來說,這是一場難以言喻的體驗,痛苦與恐懼交織,這根本不是進食,是在掠奪這具身軀的力量。


    這種粗暴的方式掠奪權能,所帶來的體感要比被活吃更加痛苦,首先消失的便是白的頭顱與魂火,外部權能化作的骨骼就像是包裝紙一般脆弱,在她嘴裏瞬間崩裂。


    隨著她的嘴巴繼續咀嚼,白的頭骨碎片寸寸爆裂開來,發出劈裏啪啦如同鞭炮般的響聲。


    小溪愜意地眯起眼睛,仿佛正品嚐著某種風味脆骨,白的權能似乎也被她逐一吞噬。


    嗯~


    嘎嘣脆,邪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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