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昆侖。


    占地約兩萬平方米,由鋼鐵鑄就,形似鬥獸場一般的偌大的演武場上,一個曼妙的身影正在其中飛速穿梭,手中墨筆肆意揮舞,一個個娟秀而靈動的字跡從她筆下一一綻放。


    她一揮手,一道如旭日般耀眼的‘晴’便化作一道流光,徑直向場上正在鎖定她的狼衛機甲飛去。


    狼衛機甲機械眼紅光閃爍,手中的爆彈槍迅速開火,一顆顆威勢驚人的子彈與飛來的漢字相撞,直接在空中悍然炸開。


    許妙晴見這一擊未能建功,當即催動靈氣,迅速書寫下一個個漢字,攻向狼衛機甲。


    幾個漢字像是蝴蝶一般相互掩護,向狼衛機甲飛掠而去,同時許妙晴再度蓄勢,寫下一個‘晴’,全力催動,化作一道流光殘影爆射而去。


    “砰”的一聲,烈陽般的‘晴’穿過了狼衛機甲的能源核心,深藍色的能源核心的外殼頓時破碎,能源核心由藍轉紅,整個機甲轟然爆炸。


    許妙晴也終於有了一絲喘息之機,她盤腿坐下,利用寶貴的時間迅速吸納周圍靈氣,恢複實力。


    遠處高台之上,趙長安見狼衛機甲爆炸,對一旁的許儒生說:“許峰主,算上這台機甲,你的愛徒已經打爆了99架機甲了。”


    許儒生點了點頭,長歎一聲:“為了讓妙晴在戰鬥技法上更上一層,讓仙君破費了。”


    趙長安擺了擺手,說道:“無妨,我們昆侖喜歡天才,一個前途無量的明日之星,值得我們付出一點資源。”


    很快,第100台狼衛機甲出現在賽場上,許妙晴深吸一口,結束了吐納,緩緩站起。


    狼衛100號的機械眼中紅光一陣閃爍,無限接近於元嬰的靈氣威壓爆發而出,如山如海般向許妙晴撲來。


    許妙晴頓時被吹的後退數步,握緊手中墨筆,感受到眼前這台與之前的都不一樣。


    許妙晴眼眸匯中的戰意騰起,文氣大盛,與這第一百台機甲戰至一團。


    文氣湧動,槍炮轟鳴,許妙晴漸漸進入一種玄妙狀態,她好似感應到了那虛無縹緲的道,伸手去抓時,它又迅速從她手中溜走,出現在另一處。


    忽然,一個至邪至惡的血紅色的‘晴’字出現在那虛無的道之前,好似在嘲諷她一般。


    她柳眉一豎,周身靈氣翻湧,筆走龍蛇之間,一個‘晴’字已然成型。


    原本昏暗的精神世界中,一片蔚藍天空展開,隨之出現的是一輪耀眼的太陽,晴朗的天氣瞬間壓製住了那些邪惡的氣息。


    趙長安見狀眉頭一挑,揮手撤下了狼衛100號,驚訝道:“這是……在頓悟?”


    他和許儒生的原計劃,不過是讓許妙晴不斷進行實戰,在實戰中磨礪自身的戰鬥技巧,為三日後的大比做出準備。


    然而,趙長安突發奇想放出的這名半步元嬰的狼衛機甲,非但壓榨出了許妙晴全部的戰鬥水平,甚至促使她進入了頓悟狀態。


    許儒生凝視著場中頓悟的許妙晴,似乎想從她的表情中得到當前的戰況。


    此刻,心靈世界中。


    許妙晴眼神逐漸渙散,她機械式地運轉靈氣,揮筆書寫下一個又一個‘晴’,然後又被心魔引爆。


    重複了不知多少次,她再次回想起那日得到《正氣歌》誦讀時的感覺,心中似有明悟,而後緩慢落筆。


    一筆一劃之間,一個凝實無比、近似白玉的‘晴’躍然空中,如同旭日東升,光芒萬丈。


    無窮無盡的靈氣皆臣服於它的光輝之下,如同百鳥朝鳳,在‘晴’的周身遊動。


    玉質‘晴’字迅速就察覺到了那抹至陰至邪、代表著心魔的血色,如同帝王處置罪臣一般,將無盡光輝盡數傾注在心魔身上。


    在光輝照耀下,心魔消融在許妙晴的腦海中,化為點點金光同那虛無縹緲的道韻一同匯入了她祭出的那個玉質‘晴’字。


    許妙晴回過神來,睜開眼睛,前所未有的澄澈雙眸閃過一道精光,隨後,周圍的海量靈氣開始向她匯聚。


    許儒生見狀,突然站起,麵色凝重:“她要突破了!”


    修士突破前都要做好充足的準備,安全的場地,破境的丹藥,充足的靈氣……一旦破境的準備不足,輕則境界不圓,止步於此,重則跌落境界,此生蹉跎。


    然而像許妙晴這種臨陣頓悟,更是凶險萬分。


    趙長安拍了拍許儒生的肩膀:“峰主且留步,我看妙晴此刻心境通明,隻需要足量供應精純靈氣即可。”


    “正好,要說靈氣,沒有哪裏的靈氣比昆侖的更精純了。”


    下一刻,許妙晴的頭頂展開一道空間之門,一顆靈氣反應堆徐徐落下,純度無限高的靈氣從反應堆的泄能口逸散而出,如同白霧的質地瞬間填滿了整個演武場。


    無窮無盡的靈氣迅速匯入許妙晴的丹田,一個旋渦出現在金丹的上方,它像是饕餮一般將丹田內的靈氣盡數吸納,而後凝成靈液,涓滴在下方的金丹之上。


    金丹在靈液的涓滴下逐漸虛幻,爬滿細密裂紋。


    蛋殼破碎的“哢擦”聲響徹丹田,整個金丹迅速向內塌陷,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閉目盤坐在丹田中的嬰兒,眉目長相活似許妙晴的縮小版。


    嬰兒身體呈現出一種透明的質感,沒有毛發和瑕疵,皮膚呈現淡淡的乳白色。


    破丹,成嬰!


    許妙晴睜開雙眼,一身屬於元嬰境的威壓驟然籠罩了整個演武場,身後緩緩浮現出一個太陽虛影,如同神凰一般照耀著世間。


    趙長安與許儒生一起走進場中,許妙晴趕忙收起威壓,恭敬行禮道:“妙晴,見過師父,見過仙君。”


    許儒生看著她靈台通明,道韻隱現,便知曉她未來的修行已然再無障礙,當即大喜過望:“妙晴,你今朝頓悟,突破元嬰,當真是意外之喜啊!”


    許妙晴點頭應是,然後再次向趙長安行禮道:“多謝仙君出手相助,妙晴才能成功晉級元嬰,仙君恩情,妙晴沒齒難忘。”


    趙長安擺了擺手,說道:“雖然是假身份,但好歹同門一場,你我以名字相稱即可,不必在意這些禮數。”


    趙長安頓了頓,又對許儒生說:“既然妙晴已突破元嬰,想來聖傳之位非她莫屬,趙某就提前恭賀許峰主了。”


    許儒生的臉上滿是春風得意的神色:“那就借仙君吉言了!”


    ……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三日,這三天的時間,對於一場能夠決定聖傳人選的百年盛會來說,並不算長。


    然而就是在這短短的三天之內,發生了許多事情……前有昆侖破獲了超大規模的歸墟教團一個,後有浩然大儒王長老神秘失蹤,一樁樁無頭懸案般的風言風語,為這場大會平添了一絲詭譎的氣氛。


    外門弟子間的比試即便賽事緊張,氛圍激烈,也因為人數眾多而到現在還沒決出勝負。


    同樣,內門的比試也是激戰正酣,隻是已經有不少黑馬弟子被長老們暗自看中,準備之後收為弟子。


    而與此同時,親傳弟子的比賽終於進入了決賽階段。


    決賽場地依然是雲萍山的山巔,廣場中央、是一個古樸的青石擂台,大小比之前對決時使用的要大得多。


    兩側高台上擺放著奇花異草和古色古香的桌椅,莊重又不失典雅。


    擂台外,鋪有三條長長的紅毯,三個峰的參賽選手已經站在了紅毯的盡頭,分別是文心峰、文昌峰和文正峰的弟子。


    文心峰弟子身材修長,氣質儒雅,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看上去頗為自信;文正峰弟子身姿婀娜,雙目炯炯有神,身上散發著一股不輸於男子的正氣。


    比起其他兩峰,文昌峰的一眾弟子們就顯得低調了許多,但是前來觀禮的長老與貴賓們都知道,這群人才是這次比賽最大的黑馬。


    在貴賓席的正中央,化作人形的青離神君端坐於此,身後則是其他聖地的長老和代表,無緣決賽的諸峰峰主或長老分坐兩邊,默默地等待著這三個峰的弟子比試的開始。


    雖然不像之前十二峰大比時那般興師動眾,高朋滿座,但足以看出各峰對這次比賽的重視程度。


    隻是在文理峰的人群裏,隻有幾位大儒,並不見朱晦的身影。


    隨著一切準備程序結束,震撼人心的大比終戰終於拉開帷幕。


    最終決賽的賽製,采取單循環賽製,三峰均能相遇一次,最後按各峰在全部比賽中的積分排列名次,最終獲得積分最高者將會成為聖傳,算是一種比較合理、客觀和公平的競賽方式。


    吉時一到,許儒生便上前抽簽,抽到了第一輪戰位,由文昌峰對戰文正峰,之後是文心峰對戰文正峰。


    因為之前的內部比鬥許妙晴勝出,又於昨日突破元嬰境,許儒生為了保證她能得到足夠的積分,從一開始就將她作為首發派上了場。


    事實上,文昌峰低調了這麽多年,如今終於獲得了翻身的機會,此刻的他們雖然看似低調隱忍,但實則比任何人都瘋狂。


    在征得許儒生和趙長安的同意後,許妙晴決定進行一場前所未有,囂張至極的挑戰。


    許妙晴先一步上台,對一眾端坐於高台之上的峰主與長老們行禮後,朗聲道:“青離神君,諸位長老,弟子鬥膽,想要更改賽製。”


    青離神君睜開微閉的雙眼,問道:“你打算如何更改啊?”


    最後一場比鬥,關係到這屆聖傳究竟花落誰家,更為了防止再有人私下耍花招,故而顏回老祖派出了座下的青離神君,代自己前來觀摩比鬥。


    “三峰輪戰,賽程臃腫,比鬥反複,不如由弟子守擂,讓其他弟子隨意出手,最終站在場上的便成為這屆聖傳。”


    青離神君聞言,這才仔細探查了一下眼前的許妙晴,元嬰境的修為讓它朱紅色的眼底也浮現了一絲笑意。


    第三峰峰主乃是浩然最年輕的大乘,如今的徒弟又成了浩然最年輕的元嬰,一峰雙驕,這是浩然興盛的吉兆啊!


    隨後,她又想到老祖的吩咐,讓她暗中照拂文昌一二。


    雖不知道老祖究竟是何深意,但是至少當下,青離完全沒有拒絕許妙晴的理由。


    “準。”


    有青離神君撐腰,加之自己已然成就元嬰,許妙晴頓時信心大增,對擂台下的兩峰弟子們行了一禮:“諸位同門,還請你們一起上吧,我要挑戰十個!”


    心學派的親傳王天虎最先站起,他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驚疑道:“你說什麽?”


    許妙晴眼神驟然冷厲:“我要打十個!”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文心和文正兩峰的親傳無不麵色鐵青,怎麽,就這麽自信能一挑十的立於不敗之地,你是元嬰嗎?


    王天虎麵沉如水,咬牙切齒道:“好!既然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我文心峰奉陪到底!”


    文正峰的代表,閔懷民也起身表態,“我文正峰也是如此!”


    很快,許妙晴周身就站上了大大小小的十個人影,文心峰和文正峰決定給她來上一場正義的群毆,以教訓她如此張狂的行為。


    也就是許妙晴隱藏了修為,隻有青離神君能夠看穿,不然這十位親傳怕是都不敢踏上擂台。


    許妙晴向著身前十名親傳抱拳行禮,隨後淡淡開口:“諸位請吧,我可以讓諸位先手。”


    王天虎何時受過這種氣,當即揮筆在空中寫下一個‘虎’,金光乍現之間,‘虎’字頓時化作一隻栩栩如生的金色大虎,咆哮著向許妙晴衝來。


    見王天虎起手便祭出了自己的本命字,其餘人也紛紛祭出自己的,一時間擂台上流光溢彩,九個各不相同的本名字跟隨著金色猛虎向著遠處的許妙晴撲殺去。


    許妙晴見狀微微一笑,執筆的右手輕輕一揮,一個玉質‘晴’字已然浮現在她身後。


    此刻,仿佛時間靜止,天地之間唯剩那道金色旭日,如同亙古長存的大道,跨越時空出現在眾人眼前。


    身穿紫色雲裳的許妙晴,被那金色旭日襯托的如同下凡的神女般貴氣逼人,仿佛一顰一笑都可牽動天地。


    她像是撥動琴弦一般,將神光灑下了大地,寬恕了無知愚昧的子民。


    神光所過之處,萬眾臣服,十道顏色各異的本命漢字隻是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便消融在神光之下,回到了神女的懷抱。


    王天虎昏迷之前,窺探到了神女的真容,隨後便被撲麵而來的氣浪拍暈。


    煙塵散去,許妙晴對麵的擂台上,隻剩一個身材嬌小的圓臉女修驚恐四顧,發現整個擂台上除了和藹微笑的許妙晴以外,就隻有她還站著。


    圓臉小女修看了看對麵的許妙晴,又看了看身邊的裁判長老,鼻子一酸,眼睛一紅,驚魂未定地跑下了台。


    “文昌峰,勝。”


    裁判長老雖然和諸位觀眾一樣震驚,但還是立刻宣布了比賽結果。


    這屆聖傳最終花落文昌峰,落到了許妙晴的頭上。


    “元嬰境!”


    “她什麽時候突破的元嬰境!”


    “一門雙驕,文昌峰這是要一飛衝天啊!”


    貴賓席的眾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隻有青離神君麵帶微笑,悄然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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