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明誕生之前,生物間就已經學會了使用尖牙和利爪互相攻擊。


    在體型沒有巨大差異的前提下,數量越多,陣型越密的一方更容易勝出。


    於是,弱者多傾向於抱團取暖,而強者更擅長單打獨鬥。


    人類的先祖互相抱團取暖,用手中長矛抵擋著那些肉身強大的掠食者,最早的戰爭由此開端。


    從此,密集結陣、更多的兵力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成為了戰爭的主流。


    然而,技術的迅速發展使得戰爭發生了難以想象的轉變。


    科技爆炸能就像一列火車,它臨近時,所有動物都聽到了轟隆隆的巨響,就在它們疑惑的神情中,它終於到了,一閃而過,隨後便遠遠地把一切拋在身後。


    僅僅是數千年時間,戰爭的主體就僅限於人類團體之間,因為動物已經不配再作為與人類戰爭的對象。


    那不叫戰爭,那叫做狩獵與屠殺……在熱武器的鐵與火之下,一切的生命都如同風化的紙張一般脆弱。


    而到了聯邦現代,在科技武器的輔助下,戰爭的過程已經變得比魔法更加玄幻。


    哪怕是那些毫無戰爭經驗與知識儲備的軍事愛好者,也會擺出一副相當專業的神情告訴你:聚集是現代戰爭中最為愚蠢的行為。


    因為沒有任何集團群體能夠在密集的火力覆蓋下保持建製乃至幸存,而現代戰爭,從不吝嗇火力的贈與。


    當然,與聯邦人類朝夕相處了數萬年的各種動物,眼睜睜看著這群小瘦猴子發展起來,也沒有琢磨透聯邦武器的原理和含義,畢竟聯邦人類的發展日新月異,而那些動物,與它們幾萬年前的先祖幾乎沒什麽變化。


    聯邦的火力,會讓每一個食古不化、蔑視科技的指揮官付出代價。


    就比如現在。


    “艦長,玄冥的雷達檢測到了大量的危險植物在邊境匯聚,向著碉堡而來。”


    “哪個方向?”


    “每一個方向。”


    “謔,”趙長安驚歎了一聲,隨後又問道:“數量大概有多少?”


    “築基境實力的植物為其中的主力,體高三米,恢複極快,數量大約在三千萬隻。”


    “這個崽種還沒從上次昆侖防空炮上吸取到教訓嗎?”趙長安聞言,無奈地揉揉眉心:“我們又不是那種準備不充分的主角團,隨隨便便就在人海戰術下彈盡糧絕了。”


    望舒則是一臉認真道:“艦長,以普遍理性而論,兩千萬危險植物,確實比上次的百萬獸潮要多了一千九百萬。”


    “綜上所述,第四層主吸取到了教訓,但是沒有完全吸取。”


    正在這時,蕭霜也突然站起,隨後來到趙長安身邊,神色凝重:“趙公子,我看見有很多植物朝著這邊過來了,很多很多。”


    這就是重瞳嗎?


    觀測的距離雖然尚且不如玄冥的雷達距離,但是也相當之遠了。


    “不要緊,那些不是植物,”趙長安淡然一笑:“那是一堆肉,一堆灰。”


    下一刻,懸浮在堡壘高空的九艘玄冥開始緩慢調整起自身姿態。


    它們尾部對準堡壘中央,頭部各自朝向一個方向。


    “報告指揮官,玄冥艦隊,已進入戰鬥姿態。”


    “所有艦炮係統啟動,對地進行滅絕性炮火打擊,保證通過率低於5%。”


    “玄冥收到!”


    下一刻,堡壘的上空綻開無數絢爛的煙火,向著遠處的地平線飛去,隱隱有連片的細小光電亮起,照亮附近的原野。


    並不是爆炸火球太小,而是距離太遠,以至於在堡壘的位置觀測,就如同黑色夜幕裏閃爍的光點一般。


    殊不知,每一個光點閃爍,就有數十株危險植物被徹底撕碎,還有數百株危險植物被衝擊波掀飛、重創。


    在強大的空中火力壓製下,越來越多的植物選擇遁入地下,一直潛行到堡壘地基的邊緣,再從土裏鑽出來。


    這些善於潛行的家夥大多以金丹境界為主,已經擁有了一顆藏在體內難以破壞的核心,表層覆蓋上了更為堅硬的角質層,破損後的恢複速度相較築基境也加快了許多。


    主要不是被龍息艦炮直接命中,很難直接殺死這樣的存在。


    蕭霜的素手已經放在的劍柄之上,正要出手,卻又停了下來。


    因為碉堡外圍的磁弩碉台開始嗡嗡運轉起來,調轉炮口,朝向碉堡邊緣鑽出的金丹植物。


    沒有火光,沒有聲浪,隻有磁軌通電產生的輕微嗡鳴。


    58mm口徑的磁軌將重型炮射霰彈推出,霰彈在飛出磁軌的瞬間解體,30顆直徑5mm的鎢球以五馬赫的速度橫掃前方的大片空間。


    如果說搭載融穿氘核子彈的磁弩碉台是一切物理裝甲的噩夢,那麽搭載30顆5mm鎢球的炮射霰彈就是一切生物集群的噩夢。


    生物界很難進化出等效100mm鋼板的頭蓋骨,哪怕dna搓冒煙了也很難,但是鎢球卻可以輕鬆穿透100mm的複合鋼板,並且同時保留有極大的動能。


    第一株鑽出土壤的金丹植物承受了最為富裕的火力打擊。


    足足七台磁弩碉台同時向它開火。


    這株金丹植物瞬間消失了,當然,也可以說……這株金丹植物,現在已經到處都是了。


    先鋒遭到打擊並沒影響後續部隊的戰鬥意誌,大量的金丹植物從土裏鑽出,然後被又大又硬的重炮射了一臉。


    “艦長,我在投放一點彈藥下來,工廠開始趕工製造新的彈藥了。”


    趙長安聞言,瞪大眼睛:“這才爽幾分鍾就不行了?你看這個炮塔就是遜啊。”


    望舒聞言,頓時撇了撇嘴:“艦長,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你知道磁弩碉台的射速是多少嗎?每分鍾2800次,也就是每台每分鍾射出近顆鎢金圓球,如今一共兩百五十六台磁弩碉台全部進入開火狀態,每分鍾要射出近兩千一百萬的鎢金鋼珠!”


    “而每分鍾鑽出土壤的植物隻有一百多隻!如果磁弩碉台的每一發子彈都命中的話,那麽每一個危險植物要抗下二十萬顆鎢金鋼珠!”


    “你不知道,你隻關心你自己!”


    趙長安摸了摸鼻子:“6”。


    戰局開啟不到半個小時,磁弩碉台已經傾瀉了成噸的彈藥,若不是有渾天高塔和燃燒炮組持續灼燒植物屍體的話,此刻的屍體恐怕早已堆成了小山,後續的植物踩著小山就能直接衝進碉堡之內——如果它們有腳的話。


    戰局外圍開始出現元嬰境界的植物,大部分都被龍息炮組重點關照,強大植物聚集的地方也會及時地送去核平。


    按照指揮官的意思,“反正不是自家的地,炸壞了也就炸壞了”。


    農場的空間邊緣,在扭曲的地形和環境之中,一株植物在詭異力量的催化下破土而出,高達二十米的體型,表層致密的堅硬膠質,身體中數百個核心,無不證明著這是一株化神實力的危險植物。


    還未等這株植物調整完狀態,一旁的土地中又生長出四株同樣的化神植物。


    隨即刷新能夠生成這種聚集程度的高端戰力,是相當困難的。


    但凡這五個哥們放在一般主角團那裏,突然殺出,恐怕主角不獻祭個兄弟都熬不過去。


    然而,還記得軍迷肥宅的話不?


    聚集,是愚蠢的。


    還未等五株化神植物開始行動,全光學頻段隱身的反物質魚雷已經擊中了最中央的那一株。


    瞬間,那株植物的中央出現了一大片空洞,


    這裏的物質被湮滅了。


    隨後,就是轟然炸開的巨大光球,吞噬周圍數百傾的土地。


    外圍觀望著五尊大哥,準備跟在後麵抱大腿的植物們麵麵相覷,葉子也尷尬地蜷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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