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突然天空響起一聲悶雷,頃刻間烏雲蓋頂,大雨滂沱而下。


    蕭墨硯負手站在雨裏,目光冷冷的與蕭景軒對峙。


    兩人眼神交鋒,氣氛壓抑到極點,矛盾激化,仿佛隨時可能達到頂點。


    大雨傾盆,仿佛天漏,雷聲和刀劍聲交織在一起,雨幕中刀光劍影,招招狠厲,鮮血和雨水交相融合。


    蕭景軒的侍衛雖然多,但蕭墨硯的暗衛們個個訓練有素,武功了得,都能一擋百,不多時便了占了上風。


    很快李安知也帶著駐城士兵們趕到了城門口。


    他們並沒有參與打鬥,現在這種情況他們不管幫著誰,到時候都難逃被事後問責的命運。


    李安知指揮著士兵們把那些百姓圍在中間,以免被這兩方人馬的混戰誤傷。


    “蕭墨硯,你竟然敢真的動手,倒是皇兄我看輕你了。”


    蕭景軒看著自己的侍衛們一個個命喪於蕭墨硯暗衛的劍下,怒不可遏。


    “皇兄,還要繼續下去嗎?”


    蕭墨硯冷聲問道。


    “哐當……”一聲,蕭景軒一把扔掉手中的刀。


    他隱忍怒意道:“我必須出城。”


    蕭景軒心裏清楚不能再繼續下去,他可以停下來,但他必須出城。


    如若再繼續待在榆城,早晚他也會染上疫病,他可不想跟這些賤民一起死。


    “好。”


    蕭墨硯本也沒有打算留住蕭景軒,他趕過來隻是為了阻止蕭景軒屠殺百姓。


    隻要蕭景軒不再對百姓動手,可以讓他離開。


    就算把蕭景軒強留在榆城沒有用,反而他還有可能搗亂。


    “哼,今日之事本王記下了。”


    蕭景軒一臉陰沉的轉身上了馬車。


    “不行,不能讓他們走,他們一走我們就隻能等死了。”


    城門口百姓見馬車要出城門,連忙大聲喊道。


    “快快快,攔住他們,千萬別讓他們衝出來。”


    李知安連忙吩咐駐城士兵控製住那些情緒激動的士兵。


    好不容易軒王才願意收手,不能再讓百姓們繼續鬧下去了。


    軒王既然要走就讓他走,省得還要好吃好喝供著,天天花錢給他找姑娘。


    “大家靜靜,讓開一條路,讓軒王殿下離開。”


    李知安連忙下馬安撫百姓躁動的情緒。


    “李大人,不是我們要鬧,我們這也是沒辦法啊,不能讓這些京城的來貴人離開,他們一走就不會管我們了,到時候我們就隻能等死了。”


    一個滿鬢斑白的瘦骨嶙峋的老頭從人群中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是啊,我們就算命賤,我也不想死啊。”


    “憑什麽他們這些貴人錦衣玉食有姑娘侍候,而我們隻能等死,就是因為我們的命賤嗎?”


    “皇上高坐龍椅,連年征戰,他有沒有考慮過他的子民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都說如愛民如子,看看他的孩子華衣香車,看看我們破衣爛裳,餓了吃不飽,病了沒的治,這就是他口中的愛民如子嗎?”


    “既然他不顧我們死活,我們也拉著他的兒子一起死。”


    ……


    眾人越說越激動,跟著在那個老頭身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的眼中是同歸於盡的絕決。


    “不好,硯王殿下這些百姓隻怕是要反。”


    李安知眼前形勢不妙,頓時就慌了。


    如果這些百姓敢反,估計性命難保。


    “請大家先冷靜,本王向你們保證,本王不會放棄你們。”


    “本王已經尋到了治療疫病的良藥,過幾天藥就會到,到時候大家的疫病都治好。”


    蕭墨硯語氣堅定的對著眾人大聲說道。


    “藥,什麽藥,不是騙我們的吧,我老母親喝了那麽多藥,身體還不是一日比一日差。”


    “是啊,藥又不是沒吃,我家婆娘還是躺在床上日夜咳嗽,眼看著都快要不行了。”


    “有藥,你倒是現在給我們啊,說什麽還要幾天,不會是唬哢我們吧。”


    “到時候你們這些貴人拍拍屁股跑了,留著我們在這裏等死。”


    百姓們一個個越說越激動。


    “硯弟,依我看啊,別跟他們廢話了,全都殺光吧。”


    蕭景軒適時出聲添把火。


    他討厭這些賤民,既然知道自己命賤,就應該接受命運乖乖等待死亡,而不是像這樣做無意義的掙紮。


    就像他一樣明明知道自己隻是父皇手中製衡幾位兄弟的棋子,卻還想要妄想那個位置。


    他跟這些百姓一樣的可悲可笑又可憐。


    “聽到了吧,他們要殺光我們,反正都要死了,我們反了吧。”


    一個中年男人在人群裏振臂一呼,頓時其他人也跟著紅了眼睛。


    “請大家冷靜,切莫衝動,硯王殿下會救大家的。”


    李安知看情況越來越糟糕,急得額頭冷汗連連。


    這可怎麽辦啊,如果這些百姓真的反,那無異於是在找死。


    別說他們現在老弱病殘根本無法對抗守城士兵,就算他們僥幸贏了,到時候朝廷會派下重兵來圍剿,依舊沒有活路。


    “救?怎麽救,都死了這麽多人了。”


    “與其我們一城之人死光,不如我們出城,把疫病傳播出去,傳去京城,讓那們高坐在龍椅之上的陛下也染上疫病。”


    ”對,傳播出去,反正我們也是死,不如大家一起死。”


    ……


    “請大家冷靜,不要這麽極端,硯王殿下會救大家的。”


    李安知眼看著形勢越來越不妙,都不知道怎麽辦。


    其實也不能怪這些百姓,這些年他們被朝廷壓榨,剛剛才經曆了饑荒,現在又來了疫病,已然對生活已經失去了希望,難免會產生拉著大家一起去死的想法。


    “請大家靜一靜,聽本王說幾句。”


    蕭墨硯推開擋在他麵前望月,徑直走到城門口。


    他獨自站在城門麵前,麵對著那些群情激奮隨時都有可能暴走的百姓。


    蕭墨硯舉起那隻被利劍劃破掌心不停往外滲血的手。


    蕭景軒冷笑的坐在馬車裏看著,他倒要看看現下這樣的局麵蕭墨硯要怎麽收場。


    要是換作是他,才不會跟這些賤民廢話,他們都要反也,就算全殺了,父皇也不會怪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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