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知道薑燕心裏著急，等她上車坐好後，也不用她催促，囑咐了她一聲係好安全帶，就立即踩下了油門，往鎮外開去。
烏有縣是前世並不存在的一個縣城。肖遙對這個有著“子虛烏有”這種奇特名字的縣城本來就有一些印象，剛才和葉嘉穎打電話時又回憶過地圖上縣城所在的方位，手機裏又有地圖導航，倒是不愁不知道該怎麽走。
出了鎮子，肖遙方向盤一打，就拐上了去往烏有縣的省道。上了省道寬敞的大路後，肖遙也迅速把車速提了起來。
上了省道的大路，行程暫時進入一個平穩期。肖遙側頭對薑燕道：“你應該還沒吃早飯吧？我們現在肯定不會找地方吃早飯去。我後備廂的背包裏還有些吃的，你去後麵找出來吃點兒把。”
“我不餓！”薑燕搖了搖頭道，“我現在哪裏吃得下！”
“這邊到烏有縣估計得一兩個小時，到了那裏估計都差不多十點了。”肖遙道，“你現在已經在車上了，也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幹著急也沒用。到了那裏後，不管是找人還是救人，都是需要體力的。你不吃東西，到時候餓得沒力氣，受影響的可是你自己！”
“這~好吧！”薑燕想了想，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爬到後座去找肖遙的背包了。
越野車的後備廂與整個車體是直通的，不用停車下車，把手伸過後排的座位就可以把放在後備廂的背包拿出來了。昨天晚上在山洞裏的時候薑燕就見過肖遙從背包裏往外掏吃的，知道那些吃的放在背包的哪個口袋，很快就抱著一袋吃的回到了副駕駛上。
“後麵寬敞，你就坐在後麵吃多舒服。”肖遙扭頭看了薑燕一眼道。
“我爸教過我，兩個人同乘的時候要坐副駕駛，不能坐後麵，不然就是把人家當司機了，很不禮貌的。”薑燕道。
“我現在不就是你的司機嗎？”肖遙笑道。
“你又沒收我的錢，而且你也不是為了錢才送我回去的。”薑燕說著，伸手剝開了一條能量棒的包裝，遞向肖遙道，“你也沒吃早飯吧，你也吃點兒。”
“好，謝謝。”肖遙也不客氣，伸手接過，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薑燕看肖遙吃了，這才又剝開一條能量棒往自己的嘴裏送。
這個時候，肖遙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肖遙開車的時候都不會拿手機，租好車之後就已經把手機和車載藍牙連上了，每次坐進車裏，都是自動連通的。瞄了眼放在儀表盤空檔處的手機屏幕，肖遙直接按下了方向盤上的通話按鈕。
“肖遙？”車載的音響裏傳來了方依然的聲音。
“是我！我沒事！”肖遙道，“我剛才已經給我爸媽打過電話了。正準備給你打呢。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啊！”
“肖遙？”薑燕立刻轉頭看了過來。
“噓，一會兒跟你說。”肖遙指了指手機，側頭對薑燕做了個小聲的手勢。
“沒事就好！”方依然道，“剛才老板娘給我打電話了，說你電話通了，給他們打了電話說你沒事，現在正準備坐飛機回來呢。我打電話給你是問你還有多久到機場，需不需要我這邊提前幫你訂機票。現在從那邊飛回來的人很多，機票不太好買。”
“暫時先不用了。”肖遙道，“我現在去烏有縣，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去機場。”
“什麽？你瘋了？烏有縣是這次地震的震中區域！”方依然一聽“烏有縣”三個字，立刻炸毛了，尖叫道，“就算你想幫災區人民，回來捐款就可以了。你一個大明星，親自跑那麽危險的地方去幹什麽？”
肖遙捂了捂自己的耳朵，等方依然的聲音落下，才回道：“我送一位朋友過去。現在距離昨天的地震已經差不多一整天了，那邊都已經開始組織救援工作，應該沒多大危險了。你不用擔心，我會注意也能夠保護好自己的。”
“送朋友？什麽朋友那麽...”方依然不忿的問道。
“好了，不多說了。我正開車呢，這裏都是盤山路，路況不是太好。”肖遙直接打斷她道，“我送她進去後就回來。返程的時候再給你打電話幫我訂機票！”說著，肖遙掛上了電話。
“你叫肖遙？”通話結束，薑燕立刻扭頭看著肖遙道。
“我有兩個名字。知道我叫肖遙的人比較多，肖知行這個名字隻有很少人知道。”方依然都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肖遙也就不再隱瞞。
“你是大明星？”薑燕又繼續問道。
“上過幾次電視，應該算是吧。”肖遙點頭。
“那你還答應送我去烏有縣？”薑燕表情複雜的道。
“這和我是不是明星有什麽關係嗎？”肖遙笑了笑。
“可是...”薑燕又道。
“可是什麽？”肖遙截口道，“可是明星的命比較金貴？這種想法可不對哦。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很珍貴的。明星也是人，和別人也沒什麽不同。”
“但是你和一般的明星不同。”薑燕篤定的道。
“你才見過幾個明星啊？”肖遙笑了笑，“憑什麽說我和別的明星不同？”
“別的明星不會逃票走沒人的山路。”薑燕想了想，找出一個讓肖遙無語的理由。
“呃~”肖遙噎了一下，隨即點頭道，“你這話不錯，我的行事做派倒的確和別人不太一樣。”
“謝謝你和別人不一樣。”薑燕認真的道。
“好了，別謝了。”肖遙揚了揚下巴，向薑燕的手裏示意道，“沒吃飽，能量棒再來一個！”
“好！”薑燕馬上拿出一條能量棒開始幫肖遙撕包裝。
開了一個小時左右，肖遙下了省道，開上了通往烏有縣城的一條普通公路。轉入公路之後，路況就變得糟糕起來，而且是越近烏有縣城的地方路況就越糟，很多地方都有震後從兩側山上掉落的山石，沿途也開始見到一些倒塌的房屋，一片災後的破敗景象。
不過此時距離地震過去已經差不多二十四小時，這通往烏有縣城的主幹道路況雖然不太好，但看起來也是經過簡單清理和疏通過的，所以肖遙雖然不可避免的將速度降了下來，倒是還可以繼續往前走。沒過多久，肖遙就看到前方的路上出現了運輸卡車，顯然救援的隊伍開始陸續到達進駐，救援工作已經展開了。
走到距離烏有縣城不遠的一個山口位置，肖遙這輛沒有任何標記的越野車被一群在路上進行路麵清理工作的人攔了下來。
“你們是幹什麽的？烏有縣地震了不知道嗎？裏麵正在進行救援工作，你們不要再往前走了！”一位穿著沾滿灰塵工作服的中年男人走到肖遙的駕駛位窗邊道。
“她家就是烏有縣的，我送她回來找家人的。”肖遙指了指身旁副駕駛位置上的薑燕道。
“胡鬧！”那中年人語氣不善的道，“現在已經有部隊開進來救援了，政府也組織了救援隊。烏有縣那麽多人，要是所有親戚朋友都在裏麵亂竄找自己的家人，裏麵的救援工作還怎麽進行？政府會把救出來的人陸續運出來送去其他地方安置，每天都會公布救援情況和找到的人員名單。你們回去等消息就好了。”
“大叔，我不會在裏麵亂竄的，我進去了也會幫忙救人的。”薑燕著急的俯身看著那中年人道，“你就讓我們進去吧。”
“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進去了能幹嘛？是能扛石頭還是能幫人治傷？”中年人道，“裏麵有部隊的人，有專業的救援隊和醫療隊，你還是乖乖在外麵等消息吧，不要進去搗亂。”
聽到這裏，肖遙從錢包裏掏出一張卡片道：“大叔，我有急救員證，我進去可以幫忙處理傷員。”
“急救員？”那中年人拿過肖遙的卡片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肖遙的臉，臉色緩和了一些，將卡片遞還給肖遙後卻依舊還是搖頭道，“急救員倒是需要，但是也沒有這麽一個個往裏麵跑的。附近有誌願者的招募站，我可以告訴你地址，你去那裏報名，然後等他們統一組織，找專業人員帶隊一起進去。”
“這都不行？”肖遙傻眼了。
肖遙原本是打算送薑燕進了縣城就離開的，如果薑燕能順利的找到家人，肖遙頂多再順路把他們送出來。最多也就待上多半天的時間，可沒有一直待在烏有縣做急救員的打算，去願者招募站做報名做誌願者顯然是不合適的。
“肖大哥，這裏離縣城已經不太遠了。你往回開一點兒，找個沒人的地方放我下車，我自己翻山走進去。”薑燕湊到肖遙耳邊小聲道。
“不遠？這兒距離烏有縣城還有五六公裏呢？而且這個地方昨天才地震過，山路是那麽好走的麽？”肖遙想著，搖了搖頭。
“我有辦法！”肖遙側頭對薑燕道。
若是來之前知道是這種情況，肖遙說不定會以此有理由勸說薑燕不要來。可來都來了，肖遙可不想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去了。軟的不行，肖遙就隻能來硬的了。
肖遙回身從後座的背包裏掏出了自己的單反相機，又從裏麵翻出了兩張用繩子串在一起的卡片遞給那位中年人道，“我是美國《世界地理》的特約攝影師，法國《城市圖片》的攝影記者。我要進去，除了幫忙救助傷員，還要幫這兩家外國媒體做新聞報道。”
“記者？”那中年人嚇了一跳，又接過那兩張卡片仔細看了起來。卡片上都有麵前這個年輕人的照片，雖然上麵的英文和法文不太看得懂，但這東西份量不輕，外觀的做工也非常精美，看著不太像是假的。
這兩張證件當然是真的。肖遙小的時候，陳軒還經常帶著肖遙到處去拍照。可隨著肖遙漸漸長大，攝影水平提高，出門也不需要陳軒照顧了，出道後事情也變多，陳軒和肖遙兩個人就都沒那麽大的興致湊在一起出去拍照了。為了方便肖遙可以不用自己帶著也可以到處跑，陳軒就在肖遙成年時幫他弄了這兩份證件，當做十八歲的生日禮物送給他，以此慶賀肖遙的成年，同時也表明肖遙已經不需要他這位老師，可以自己去玩了。
至於為什麽是這兩家的證件？那是因為陳軒自己就是這兩家雜誌的特約攝影師和攝影記者，和他們的關係非常好。而且肖遙早期的攝影作品很多都是經陳軒推薦在這兩家雜誌上發表的，後來肖遙也做過他們交代的專題項目。他們對肖遙的攝影水平和攝影作品最為認可，最容易給他開出證件。
自己本來就是不走尋常路的性子，肖遙出門旅遊時肯定少不了拍照，把這兩張證件帶上，是怕萬一遇到什麽自己感興趣又不讓進的地方，可以拿出來唬唬人。現在這個時候，就正好用上了。
肖遙接著道：“現在烏有縣地震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國外，外國民眾也很關注，而且聽說國外還有人在呼籲說要組織救援隊來幫忙。這種時候，不讓國外媒體的攝影師進去采訪報道不太合適吧？”
“你是外國人？”中年人驚訝道。他記得剛才那張急救員證上寫的可是中文名字。
“不是，我是華夏人，但我是外國媒體的攝影師。”肖遙揚了揚手裏的相機道，“您是需要通過外國領事館聯係那兩家外國的雜誌社確認我的身份嗎？還是需要我等著您跟領導請示？”
“不用了。”中年人將兩張製作精美的卡片還給了肖遙，“救援指揮部在縣城中心的大廣場，救援指揮負責人是張書記和部隊的劉團長，你去那裏找他們兩位就可以了。”
就兩個人而已，即便是假的，放他們進去對救援工作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萬一是真的，又被他自作主張的攔下來了，那他可就麻煩了。找人去確認身份？中年人可不想拿這種事情在這個時間去觸領導的黴頭。所以，寧肯錯殺，不是，寧可放過也不願錯殺的中年人揮手放行了。
“謝謝！”肖遙收回了證件，向那位中年人點了點頭，發動了車子。
看著越野車遠去的背影，中年人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摸出了腰間掛著的對講機。
“你不是大明星嗎？怎麽又成記者了？你真要進去采訪啊？”離開中年人的視線，薑燕忍不住側過身子問肖遙道。
“證件是真的，但我說要采訪報道是假的。攝影記者的身份是為了方便到處去拍照弄的，我根本沒正經幫他們做過幾次新聞報道。”肖遙笑道，“可我不這麽說，那大叔不讓我們進來嘛。”
烏有縣是前世並不存在的一個縣城。肖遙對這個有著“子虛烏有”這種奇特名字的縣城本來就有一些印象，剛才和葉嘉穎打電話時又回憶過地圖上縣城所在的方位，手機裏又有地圖導航，倒是不愁不知道該怎麽走。
出了鎮子，肖遙方向盤一打，就拐上了去往烏有縣的省道。上了省道寬敞的大路後，肖遙也迅速把車速提了起來。
上了省道的大路，行程暫時進入一個平穩期。肖遙側頭對薑燕道：“你應該還沒吃早飯吧？我們現在肯定不會找地方吃早飯去。我後備廂的背包裏還有些吃的，你去後麵找出來吃點兒把。”
“我不餓！”薑燕搖了搖頭道，“我現在哪裏吃得下！”
“這邊到烏有縣估計得一兩個小時，到了那裏估計都差不多十點了。”肖遙道，“你現在已經在車上了，也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幹著急也沒用。到了那裏後，不管是找人還是救人，都是需要體力的。你不吃東西，到時候餓得沒力氣，受影響的可是你自己！”
“這~好吧！”薑燕想了想，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爬到後座去找肖遙的背包了。
越野車的後備廂與整個車體是直通的，不用停車下車，把手伸過後排的座位就可以把放在後備廂的背包拿出來了。昨天晚上在山洞裏的時候薑燕就見過肖遙從背包裏往外掏吃的，知道那些吃的放在背包的哪個口袋，很快就抱著一袋吃的回到了副駕駛上。
“後麵寬敞，你就坐在後麵吃多舒服。”肖遙扭頭看了薑燕一眼道。
“我爸教過我，兩個人同乘的時候要坐副駕駛，不能坐後麵，不然就是把人家當司機了，很不禮貌的。”薑燕道。
“我現在不就是你的司機嗎？”肖遙笑道。
“你又沒收我的錢，而且你也不是為了錢才送我回去的。”薑燕說著，伸手剝開了一條能量棒的包裝，遞向肖遙道，“你也沒吃早飯吧，你也吃點兒。”
“好，謝謝。”肖遙也不客氣，伸手接過，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薑燕看肖遙吃了，這才又剝開一條能量棒往自己的嘴裏送。
這個時候，肖遙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肖遙開車的時候都不會拿手機，租好車之後就已經把手機和車載藍牙連上了，每次坐進車裏，都是自動連通的。瞄了眼放在儀表盤空檔處的手機屏幕，肖遙直接按下了方向盤上的通話按鈕。
“肖遙？”車載的音響裏傳來了方依然的聲音。
“是我！我沒事！”肖遙道，“我剛才已經給我爸媽打過電話了。正準備給你打呢。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啊！”
“肖遙？”薑燕立刻轉頭看了過來。
“噓，一會兒跟你說。”肖遙指了指手機，側頭對薑燕做了個小聲的手勢。
“沒事就好！”方依然道，“剛才老板娘給我打電話了，說你電話通了，給他們打了電話說你沒事，現在正準備坐飛機回來呢。我打電話給你是問你還有多久到機場，需不需要我這邊提前幫你訂機票。現在從那邊飛回來的人很多，機票不太好買。”
“暫時先不用了。”肖遙道，“我現在去烏有縣，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去機場。”
“什麽？你瘋了？烏有縣是這次地震的震中區域！”方依然一聽“烏有縣”三個字，立刻炸毛了，尖叫道，“就算你想幫災區人民，回來捐款就可以了。你一個大明星，親自跑那麽危險的地方去幹什麽？”
肖遙捂了捂自己的耳朵，等方依然的聲音落下，才回道：“我送一位朋友過去。現在距離昨天的地震已經差不多一整天了，那邊都已經開始組織救援工作，應該沒多大危險了。你不用擔心，我會注意也能夠保護好自己的。”
“送朋友？什麽朋友那麽...”方依然不忿的問道。
“好了，不多說了。我正開車呢，這裏都是盤山路，路況不是太好。”肖遙直接打斷她道，“我送她進去後就回來。返程的時候再給你打電話幫我訂機票！”說著，肖遙掛上了電話。
“你叫肖遙？”通話結束，薑燕立刻扭頭看著肖遙道。
“我有兩個名字。知道我叫肖遙的人比較多，肖知行這個名字隻有很少人知道。”方依然都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肖遙也就不再隱瞞。
“你是大明星？”薑燕又繼續問道。
“上過幾次電視，應該算是吧。”肖遙點頭。
“那你還答應送我去烏有縣？”薑燕表情複雜的道。
“這和我是不是明星有什麽關係嗎？”肖遙笑了笑。
“可是...”薑燕又道。
“可是什麽？”肖遙截口道，“可是明星的命比較金貴？這種想法可不對哦。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很珍貴的。明星也是人，和別人也沒什麽不同。”
“但是你和一般的明星不同。”薑燕篤定的道。
“你才見過幾個明星啊？”肖遙笑了笑，“憑什麽說我和別的明星不同？”
“別的明星不會逃票走沒人的山路。”薑燕想了想，找出一個讓肖遙無語的理由。
“呃~”肖遙噎了一下，隨即點頭道，“你這話不錯，我的行事做派倒的確和別人不太一樣。”
“謝謝你和別人不一樣。”薑燕認真的道。
“好了，別謝了。”肖遙揚了揚下巴，向薑燕的手裏示意道，“沒吃飽，能量棒再來一個！”
“好！”薑燕馬上拿出一條能量棒開始幫肖遙撕包裝。
開了一個小時左右，肖遙下了省道，開上了通往烏有縣城的一條普通公路。轉入公路之後，路況就變得糟糕起來，而且是越近烏有縣城的地方路況就越糟，很多地方都有震後從兩側山上掉落的山石，沿途也開始見到一些倒塌的房屋，一片災後的破敗景象。
不過此時距離地震過去已經差不多二十四小時，這通往烏有縣城的主幹道路況雖然不太好，但看起來也是經過簡單清理和疏通過的，所以肖遙雖然不可避免的將速度降了下來，倒是還可以繼續往前走。沒過多久，肖遙就看到前方的路上出現了運輸卡車，顯然救援的隊伍開始陸續到達進駐，救援工作已經展開了。
走到距離烏有縣城不遠的一個山口位置，肖遙這輛沒有任何標記的越野車被一群在路上進行路麵清理工作的人攔了下來。
“你們是幹什麽的？烏有縣地震了不知道嗎？裏麵正在進行救援工作，你們不要再往前走了！”一位穿著沾滿灰塵工作服的中年男人走到肖遙的駕駛位窗邊道。
“她家就是烏有縣的，我送她回來找家人的。”肖遙指了指身旁副駕駛位置上的薑燕道。
“胡鬧！”那中年人語氣不善的道，“現在已經有部隊開進來救援了，政府也組織了救援隊。烏有縣那麽多人，要是所有親戚朋友都在裏麵亂竄找自己的家人，裏麵的救援工作還怎麽進行？政府會把救出來的人陸續運出來送去其他地方安置，每天都會公布救援情況和找到的人員名單。你們回去等消息就好了。”
“大叔，我不會在裏麵亂竄的，我進去了也會幫忙救人的。”薑燕著急的俯身看著那中年人道，“你就讓我們進去吧。”
“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進去了能幹嘛？是能扛石頭還是能幫人治傷？”中年人道，“裏麵有部隊的人，有專業的救援隊和醫療隊，你還是乖乖在外麵等消息吧，不要進去搗亂。”
聽到這裏，肖遙從錢包裏掏出一張卡片道：“大叔，我有急救員證，我進去可以幫忙處理傷員。”
“急救員？”那中年人拿過肖遙的卡片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肖遙的臉，臉色緩和了一些，將卡片遞還給肖遙後卻依舊還是搖頭道，“急救員倒是需要，但是也沒有這麽一個個往裏麵跑的。附近有誌願者的招募站，我可以告訴你地址，你去那裏報名，然後等他們統一組織，找專業人員帶隊一起進去。”
“這都不行？”肖遙傻眼了。
肖遙原本是打算送薑燕進了縣城就離開的，如果薑燕能順利的找到家人，肖遙頂多再順路把他們送出來。最多也就待上多半天的時間，可沒有一直待在烏有縣做急救員的打算，去願者招募站做報名做誌願者顯然是不合適的。
“肖大哥，這裏離縣城已經不太遠了。你往回開一點兒，找個沒人的地方放我下車，我自己翻山走進去。”薑燕湊到肖遙耳邊小聲道。
“不遠？這兒距離烏有縣城還有五六公裏呢？而且這個地方昨天才地震過，山路是那麽好走的麽？”肖遙想著，搖了搖頭。
“我有辦法！”肖遙側頭對薑燕道。
若是來之前知道是這種情況，肖遙說不定會以此有理由勸說薑燕不要來。可來都來了，肖遙可不想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去了。軟的不行，肖遙就隻能來硬的了。
肖遙回身從後座的背包裏掏出了自己的單反相機，又從裏麵翻出了兩張用繩子串在一起的卡片遞給那位中年人道，“我是美國《世界地理》的特約攝影師，法國《城市圖片》的攝影記者。我要進去，除了幫忙救助傷員，還要幫這兩家外國媒體做新聞報道。”
“記者？”那中年人嚇了一跳，又接過那兩張卡片仔細看了起來。卡片上都有麵前這個年輕人的照片，雖然上麵的英文和法文不太看得懂，但這東西份量不輕，外觀的做工也非常精美，看著不太像是假的。
這兩張證件當然是真的。肖遙小的時候，陳軒還經常帶著肖遙到處去拍照。可隨著肖遙漸漸長大，攝影水平提高，出門也不需要陳軒照顧了，出道後事情也變多，陳軒和肖遙兩個人就都沒那麽大的興致湊在一起出去拍照了。為了方便肖遙可以不用自己帶著也可以到處跑，陳軒就在肖遙成年時幫他弄了這兩份證件，當做十八歲的生日禮物送給他，以此慶賀肖遙的成年，同時也表明肖遙已經不需要他這位老師，可以自己去玩了。
至於為什麽是這兩家的證件？那是因為陳軒自己就是這兩家雜誌的特約攝影師和攝影記者，和他們的關係非常好。而且肖遙早期的攝影作品很多都是經陳軒推薦在這兩家雜誌上發表的，後來肖遙也做過他們交代的專題項目。他們對肖遙的攝影水平和攝影作品最為認可，最容易給他開出證件。
自己本來就是不走尋常路的性子，肖遙出門旅遊時肯定少不了拍照，把這兩張證件帶上，是怕萬一遇到什麽自己感興趣又不讓進的地方，可以拿出來唬唬人。現在這個時候，就正好用上了。
肖遙接著道：“現在烏有縣地震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國外，外國民眾也很關注，而且聽說國外還有人在呼籲說要組織救援隊來幫忙。這種時候，不讓國外媒體的攝影師進去采訪報道不太合適吧？”
“你是外國人？”中年人驚訝道。他記得剛才那張急救員證上寫的可是中文名字。
“不是，我是華夏人，但我是外國媒體的攝影師。”肖遙揚了揚手裏的相機道，“您是需要通過外國領事館聯係那兩家外國的雜誌社確認我的身份嗎？還是需要我等著您跟領導請示？”
“不用了。”中年人將兩張製作精美的卡片還給了肖遙，“救援指揮部在縣城中心的大廣場，救援指揮負責人是張書記和部隊的劉團長，你去那裏找他們兩位就可以了。”
就兩個人而已，即便是假的，放他們進去對救援工作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萬一是真的，又被他自作主張的攔下來了，那他可就麻煩了。找人去確認身份？中年人可不想拿這種事情在這個時間去觸領導的黴頭。所以，寧肯錯殺，不是，寧可放過也不願錯殺的中年人揮手放行了。
“謝謝！”肖遙收回了證件，向那位中年人點了點頭，發動了車子。
看著越野車遠去的背影，中年人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摸出了腰間掛著的對講機。
“你不是大明星嗎？怎麽又成記者了？你真要進去采訪啊？”離開中年人的視線，薑燕忍不住側過身子問肖遙道。
“證件是真的，但我說要采訪報道是假的。攝影記者的身份是為了方便到處去拍照弄的，我根本沒正經幫他們做過幾次新聞報道。”肖遙笑道，“可我不這麽說，那大叔不讓我們進來嘛。”